第347章：五馬分屍
蒼穹雙手背於身後，看向一臉驚恐的襲懷恩，心內掠過一抹想法，冷聲道：“襲卿家，柔兒與封少俠所言有些道理，既然柔兒如此哀求朕，襲卿家便找個方便之處，證明自己清白之身吧。”
料不着事生突變，襲懷恩臉色一片煞白，見着眾人看着自己，襲懷恩的冷汗滴落，卻又強作鎮定：“陛下，不是微臣不肯脫衣，若微臣能證得自己清白，那微臣今天之辱該如何……”
“若小生冤枉了襲承相，那小生背上便挨一刀吧。”未等襲懷恩說下去，南宮墨雲便接上。
襲懷恩挑了挑眉，深吸了一口氣道：“封將軍是讓微臣在此驗身嗎？”
南宮墨雲笑了笑，站起身來，走到襲懷恩身旁，手掌放於襲懷恩背後，由左邊掃到右下腰處：“小生記得，那刀傷便在這部位，等會驗證若不是，那一切後果小生承擔便是。”
襲懷恩看向凌語柔，彷彿做了什麼決定般，重重說了一聲：“好！”
此話一出，凌語柔心裏一跳，有些不安的看向南宮墨雲。沒錯，這計策是南宮墨雲告訴她的，按說襲懷恩真是那人，現場這麼多人襲懷恩肯定不會驗身。現在襲懷恩語氣這麼堅定，恐怕事情有變……
南宮墨雲只是淡淡笑着，沒有說什麼。
襲懷恩脫下外袍，對蒼穹作揖道：“陛下，若微臣沒此刀傷，請陛下為微臣作主。”
蒼穹雙手反背身後：“放心，朕為你做主便是。”
襲懷恩點了點頭，除下內衣……
現場一片‘嘩’然。
看着眾人面上驚詫之色，襲懷恩冷笑道：“怎麼樣，微臣後背沒有刀傷，封將軍，你該作何解釋。”
南宮墨雲但笑不語。
蒼穹面色一沉，厲聲喝道：“大膽襲懷恩，竟敢欺瞞朕？！你該當何罪！”
襲懷恩臉上笑意一僵，這時宮人拿出一面鏡子，照在了他身後，看着背上那猙獰的刀巴，襲懷恩臉如死灰！
“這……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襲懷恩不可置信的喃喃着，對上蒼穹鐵青的面色，情急之下道：“這怎麼可能，刀傷明明是沒有了的，這……”
現場議論聲四起！
凌語柔雙眸微微一眯，襲懷恩這是不打自招！
“襲懷恩，跪下！”蒼穹厲聲一喝，襲懷恩嚇得當即趴下。
“陛，陛下恕罪……陛下饒命哪……”
蒼穹雙眸掠過一抹冷酷，一字一頓道：“逆臣襲懷恩，欺瞞朕說用江南襲家出身，實則是草寇之輩！更欲對朕的皇后和將軍意行不軌！其罪當誅！傳朕旨意，誅襲氏九罪，立刻執行！”
“是，陛下！”
左右侍衛應了一聲，立刻將鬼哭神嚎的襲懷恩架了下去……
見皇帝龍顏大怒，眾人紛紛跪在地上，大氣不敢喘。
氣氛很是凝重。
見着蒼穹一臉怒意，南宮墨雲開口道：“陛下，小生所想陛下絕無廢后之心，襲承相從響午時便接了聖旨，一直到黃昏日落才送到東宮，相必其中有着不少玄機。襲懷恩四年前便已知道凌皇后，怕凌皇后認出他，難保不會在聖旨上下手，此道聖旨真假難分，下旨之事，陛下還是仔細斟酌。”
蒼穹看着南宮墨雲，雙眸一片複雜之色，良久后卻是淡淡一笑：“此事朕也有錯，朕不知襲懷恩用小人之輩，錯信奸人。那聖旨的確是襲懷恩借用朕之命改動不少，皇后與朕一路扶持，朕又豈會輕易廢后。”說到這裏，蒼穹面色一凝，朗聲道：“襲懷恩本性奸狡，乃小人之輩，誣我無極國母，擅改聖旨，禍亂國祚，其罪天地不容，誅襲氏一族。車裂襲懷恩。今天之事當詔告天下，若此後有人敢效仿襲氏，當此懲之！”
“陛下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宮內。
凌語柔喝了一口茶，大大的舒了一口氣，有些后怕道：“嚇死我了，我還以為襲懷恩身上沒有刀傷呢！”
南宮墨雲淡淡道：“他身上是有刀傷，可傷得不重，事隔四年，那道刀傷早已看不到。”
“咳咳！”凌語柔被茶水嗆到，目瞪口呆了好一會：“那他背後的刀傷怎麼回事？”
南宮墨雲攤開手掌，便見掌心裏有一些閃閃發亮的粉末，凌語柔奇怪道：“相公，這是什麼？”
“為夫特製的現形粉。”南宮墨雲說著便抹了一些在手臂上，登時手臂上傷痕纍纍。
凌語柔心裏一痛，這些傷痕都是南宮墨雲以前的，現下一看觸目驚心。
“只要皮膚受過傷，接觸到現形粉，都可將從前的傷痕現形，持續一個時辰。”
“原來如此。”怪不得南宮墨雲成竹在胸，害她小擔心了一會：“說也奇怪，蒼穹為何這麼容易便定了襲懷恩的罪……”還是誅九族再加車裂，無極再嚴重的兩種懲罰他全攬了。
“若依襲懷恩的宣讀聖旨，為夫便有了三百萬兵力。蒼穹很是顧忌，正想着怎麼解決。為夫那樣說，是給蒼穹一個台階下。三百萬兵力和襲懷恩的狗命，蒼穹肯定知道怎麼做。”
凌語柔點了點頭：“相公高明。”蒼穹好挑不挑，偏與南宮墨云為敵，看來又一次落敗了：“相公怎麼知道襲懷恩的身世？”
“這幾天裏為夫一直留意蒼穹的動向，為夫估算着蒼穹要支開你，那必有所舉動。廢后之事不容易，他要想着如何堵天下人的嘴。若是安個人神共憤的罪名，再加之百官反對，那便水到渠成了。”說到這裏，南宮墨雲喝了一口茶道：“只是蒼穹他做不到百官反對這點，他只能另劈途徑。”
凌語柔點頭道：“所以他用了襲懷恩。”
“嗯，襲懷恩是他的一顆好棋子。襲懷恩四年前是一個盜賊，卻屢屢受挫，便立志要干一番事業。這襲懷恩也是好運之輩，遇着了一名貴人，再加之自己很會拍馬屁，幾年時間官是越做越大，還在民間享有清官之名。其實蒼穹這是棋行險着，他的目的只為掰倒你。只要你不在了，他的目的便達成。用誰只是暫時的。”
凌語柔笑道：“可惜蒼穹還是棋差一着，呵，相公神機妙算，他是應該知道的。”
南宮墨雲擺了擺手道：“只是未雨綢繆罷了。”
兩人正說著話，只見窗外金黃的天色漸漸昏黑，一團團烏雲自遠方飄來，風呼呼作響，遠方隱有雷聲，似有暴雨來臨跡象。
凌語柔微微皺眉，晴天霹靂，這不是個好兆頭。
想着，凌語柔握緊了茶杯，這種感覺……很不妥。
“柔兒，”南宮墨雲輕輕喚了一聲，伸手覆在她手背上，柔聲道：“無論發生什麼事情，為夫都在你身邊。記着了嗎。”
凌語柔心裏一陣感動，重重的點了點頭：“有相公在，柔兒不怕。”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看向窗外，看着遠處烏雲中隱隱顯現的白色之氣，南宮墨雲雙眸掠過一抹閃爍。
蒼穹，你終於意識到了嗎？
聖靈殿。
一身雪白衣袍，修長的身形，雪白的發隱隱隨風而飄，仙風道骨，遺世獨立，一身聖潔仙氣。俊美得無可挑剔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只是那原來平靜無波的雙眸，隱隱凝着一抹複雜之色。
“仙兒……”
薄唇微張，百里睿輕輕呢喃，短短兩個字，讓他柔腸百結。
他本是上神，本是蒼穹神殿的護法聖主。本應沒有一絲人類之情。可是讓他也想不到，修練數百年，竟是沖不破情劫這關。
“一手交人，一手交命！”
“一手交人，一手交命……”百里睿呢喃着，額間印記若隱若現。
若他出手，便是犯戒，到時天地不容……
“睿，不要管我，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裏，水鏡心滿意足了。”
百里睿臉色一寒，衣袍瞬間飄起！
他豈能放下，他放不下！
雙眸銀光一閃，百里睿全身仙氣四旋，突然身形一縱，風馳電掣的消失於天地間……
東宮裏。
“嗯！”南宮墨雲手微微一抖，茶盞里的熱水濺了些許出來。
“相公！”凌語柔驚呼，連忙用手帛擦着他手上的熱茶：“燙到了嗎？”
南宮墨雲微微一笑，搖頭道：“為夫沒事。”
凌語柔正想說什麼，這時天空一抹閃電劃過，緊接着驚雷響起。雷聲如破天之響，如大鼓捶地，凌語柔身體不禁微微一晃。
奇怪，這雷響聲如此之大！
南宮墨雲緊緊的看着那漸行漸近的烏雲，將茶盞放下，站在窗檯處，像是在沉思着什麼。
“相公，怎麼了？這雷響很奇怪。”
“是很奇怪。”南宮墨雲應和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轉身道：“柔兒，你信得過為夫嗎？”
凌語柔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柔兒當然信得過為夫啊。”
南宮墨雲淡淡一笑：“那好。柔兒要記着，無論發生什麼事，為夫都不會離開你……”
兩人正說著，卻見天空裏一道驚雷直下，直直的往東宮處劈來。只見電光一閃，緊接着驚天動地的一聲響雷：“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