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裝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眼見一場血案即將發生，周圍各種各樣的‘陸凡’們自然是……齊刷刷的讓開了一條通道。

“打！打死他！”、“對！打死他！勞資早看他不順眼了！”、“沒錯！上次打牌他個狗日的還出老千來着！”、“一定不要放過他！”……

眼見情況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陸凡前撲之勢頓時一滯愣在了原地，在他的預想中周圍這些‘陸凡’肯定是要上來勸架的，畢竟這些傢伙一看就是一個媽生的——長得一模一樣，所以應該不會眼睜睜的看着他手刃兄弟才對。

事實上，這些傢伙也的確沒有光看着——不但不阻止反而推波助瀾、搖旗吶喊。

這就是有點尷尬了。

說實話，陸凡也不是真的想幹掉不遠處那個明顯一天不裝逼渾身難受的不明生物，畢竟那個不明生物，或者說周圍這一群不明生物，雖然長得有點Q，但怎麼看都像是跟自己一個媽生的。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所以，陸凡只是想嚇唬嚇唬那隻‘陸凡’，讓他明白，哪怕是一個媽生的，自己也是老大！

只要有人……有‘陸凡’上來勸架，他也就借坡下驢了，順便還能放幾句狠話樹立樹立樹立自己的威嚴。

然而此時此刻，面對現實與理想天翻地覆一般的差距，陸凡頓時有點騎虎難下了。

就這麼算了吧……那剛才說的話怎麼辦？姓什麼這種事，作為一個傳統的華夏人，陸凡還是比較在意的。

但要是真的把那個逼打死了……話說，這玩意兒能打死嗎？

就在陸凡即將就這個問題陷入沉思中之時，一個突然插入的聲音制止了陸凡的沉思，也打破了有些尷尬的局面。

“好了好了！別鬧了！正事要緊！來來來！你趕緊把這個東西簽了，我們也好趕緊進行手術！”

“……哈？”

愣神中，一個本白皮書闖入了陸凡的視野。

“第8527號身體改造計劃？試、試用版？”

看着白皮書封面中間幾個特意加黑加粗的漢字，陸凡一腦門的問號的同時，眼角也是微微抽了抽。

因為不同於前面應該是機器打印的文字，‘試用版’這三個明顯是後來手寫上去的，最關鍵是這三個字寫的真的是太丑了，讓陸凡不由的想起了自己深厚的寫字功力。

“為什麼會有一種是我自己寫的錯覺呢？”

懷着這樣極為不願承認的疑問，陸凡伸手將白皮書拿了過來，順手翻開。

極為認真的看了一會兒后，陸凡啪的一聲把書合上，然後又單手摸着下巴一臉認真的沉思一下，最後一本正經的說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就這麼辦吧！”

說著，陸凡順手拿過旁邊一支適時遞來的簽字筆，龍飛鳳舞的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隨後還沒等陸凡發表一下籤字感言，白皮書便被一旁等候多時的01號白大褂‘陸凡’一把奪了過去。

“走了！走了！幹活了！”

說著，10號白大褂‘陸凡’一馬當先的出了病房，其餘的‘陸凡’們也跟着呼啦呼啦的出了病房，就連之前作死的軍裝‘陸凡’也不例外，似乎生怕陸凡對自己的簽字行為反悔似得。

不一會兒，寬敞的病房裏便只剩下陸凡一人。

“……為什麼會有一種要出大事的感覺？”

看着突然就空蕩蕩的病房，陸凡覺得此次簽字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

對於之前白皮書里的內容，雖然陸凡裝的煞有其事的樣子，但說實話，他是除了標點符號外一個字都沒有看懂。

什麼‘廣域基因互補理論’、‘多線性編碼對生物體生命的適應性’、‘異型同體化擴展的必要’、‘對神性構建的本質優化’、‘高等生命物理形態統籌模型’……等等等等，這些名詞別說陸凡這個三無青年了，估計換了他原本世界的頂級基因學專家估計都一頭霧水。

然而為了不在一堆‘陸凡’面前表現出自己的無知，陸凡不得不強行裝了一波逼。

“……果然，裝逼都是要付出代價的……”突然沉重的意識讓陸凡意識到自己的預感恐怕要得到印證了。

下一秒，意識便陷入了久違的沉眠之中……

外界，原本平靜無波宛如鏡面的半透明血海突然開始涌動，快速而又堅定向某一處聚集，不過這整片血海的確太多廣大了，所以可以預計整個聚集過程還需要相當的世界。

……

與此同時，遠在幾百公里之外的薩丁島。

在這個世界，因為神靈的降臨以及其後爆發的各種戰爭與災難，原有的國家和政府之類的東西早就不復存在了，或者說即使存在也跟原來的完全不同了，只能說勉強還是以神臨紀之前的大致地理疆域劃分着勢力範圍。

同時因為各種神魔幻獸、妖精鬼怪、幽靈亡魂之類亂七八糟東西的肆虐和襲擊，以及神靈與神靈、神靈與人類、人類與人類之間的戰爭等，這個世界的人類漸漸都居住到了由高大鋼鐵城牆和能量屏障保護的大型要塞城市內，比如米蘭要塞。

亦或者一些地理位置比較好的大型島嶼城市，比如薩丁島。

而在這些人類城市中，雖然還存在着類似於政府的各種職能部門來統籌管理民眾的生活，但這些職能部門實際上的掌控者都是各個超自然勢力。

比如米蘭要塞，作為統治者的就是以青銅黑十字和赤銅黑十字為首的超自然勢力聯盟。

當然，作為意呆利七大魔術結社之二的青銅黑十字和赤銅黑十字，在意呆利的其它要塞城市也有着不俗的影響力，不過都不是主導者。

而如今的整個意呆利範圍內所有人類一方勢力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則有着歐洲最強劍士之稱的弒神者薩爾瓦托雷·東尼。

總而言之，這個世界如今就是一個赤裸裸的力量決定一切的世界。

但就像一句經典電影台詞說的那樣，力量越大責任就越大，這些擁有超然力量和人和勢力在擁有統治權力的同時，自然也必須承擔起相應的義務。

艾麗卡·布朗特里，魔術名門布朗特里家的大小姐，擁有着‘深紅惡魔’稱號的16歲意呆利天才美少女，年紀輕輕便有着大騎士級別的實力。

作為隸屬於赤銅黑十字的騎士，是與陸凡的小迷妹——隸屬於青銅黑十字的莉莉婭娜·克蘭尼查爾一起被稱為米蘭甚至整個意呆利年青一代中最優秀的兩人之一。

沒有人生來就是天才，即使是最看重資質的修行之道。

這一圈圈耀眼光環的背後，不僅代表着遠超常人的努力，還代表着遠大於一般人的責任。

與莉莉婭娜一樣，名為艾麗卡·布朗特里的少女也恪守着自己的騎士精神。

在得知薩丁島可能會有神靈降臨之時，出於保護民眾安全的想法，這位16歲的天才少女便主動請纓前來調查。

然而還沒等艾麗卡調查出什麼具體結果，她便接到了自己的叔父赤銅黑十字的總帥保羅·布朗特里傳來的消息，說是第七位王現身米蘭，想讓她回去見見。

在人情世故方面的精明程度也是天才級別的艾麗卡，瞬間就猜到了自己叔父真正的意圖。

因為消息中說，第七位王年齡不大而且是男性……

“聽卡蓮說，莉莉那丫頭好像已經投懷送抱了，這會兒怕是已經被吃干抹凈了吧……話說，為什麼我就要和莉莉去爭一個男人啊？！唉~！……”坐在裝飾豪華的客廳內，高腳杯里的紅酒在手中旋轉搖曳的同時，名為艾麗卡·布朗特里的少女心中，難得的有了一絲對現實的不滿和對命運的惆悵。

不說女孩子的心理普遍比男孩子早熟，作為家族的重點培養對象，艾麗卡也是早早就開始混跡於各種社交場合，對於自己叔父話語中的暗示自然是清清楚楚。

雖然艾麗卡是天才，但也只是相對於人類這個族群而言，而在如今神權當道的世界裏，不說各個神系的神靈以及天使、惡魔之類神靈級的存在，就是各種神獸和神眷種族也都有着遠超人類的天賦和實力。

所以，人類在如今的世界裏堪稱弱勢群體，也就是弱者。

而在如今充斥着赤裸裸的弱肉強食法則的世界，弱者想要生存，或者說想要生存的好，那就必須學會依附強者。

相比於依附神靈，依附勉強還說算上是人類的弒神者無疑要好上很多，畢竟神靈或者說大部分神靈對待人類的態度就像人類對待螻蟻、家畜一樣。

‘神愛世人’只存在於美好的神話傳說中，當個體實力的差距猶如天塹之時，什麼愛啊、認同啊都是狗屁。

就像人類永遠也不可能跟一隻螞蟻相愛，也不可能跟一隻螞蟻同桌而食、同榻而眠是一樣的道理。

弱者依附強者而生存是這個世界的法則和鐵律，但更為可悲的是，很多時候並不是你想依附就能依附的。

第一取決於強者的態度，第二取決於圍繞在強者周圍的固有利益集團同不同意——哪怕是在弱勢群體中也是要分出強者與弱者的，而強者能夠壓迫、剝削弱者進而獲取利益。

所以，在這個世界原有的六位弒神者周圍，早早的便圍攏了一堆的依附者。

狼多肉少，別的人類勢力想要再過來分一杯羹無疑是不被這些固有利益集團允許的，畢竟沒有了相對的弱者，那那些相對的強者去壓迫、剝削誰啊？

所以，一個新生弒神者的誘惑對這些沒有分到肉的人類勢力來說是無比巨大的。

雖然意呆利所有的人類勢力名義上都歸屬於薩瓦托雷·東尼，但這位弒神者是有其直屬勢力的，其它的人類勢力相比於其直屬勢力無疑是親兒子跟義子的區別，甚至連義子都算不上，得不到什麼實質性的好處不說，還要對其予取予求。

這種情況下，陸凡的出現無疑從根本上動搖了米蘭要塞內各大人類勢力本就幾乎不存在的忠心，擠破了頭的想要依附在陸凡周圍，妄圖嘗一嘗當親兒子到底是怎樣一番美妙的滋味。

不得不說，想法很好，但這種事終究還是要取決於陸凡的態度，不過在此之前不妨這些人類勢力為之付出努力。

而這些努力說的直白一點就是投其所好，鑒於陸凡看起來貌似是一個大齡單身男青年，這些人類勢力自然就想到了美色。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些人類勢力的判斷和努力方向真是一點都沒有錯。

素以精明著稱的天才美少女艾麗卡對於這其中的厲害關係自然也是清清楚楚，明白要是真的能夠那位新進的弒神者大人看上，那對自己家族的好處無疑是極為巨大的。

但清楚歸清楚，明白歸明白，作為一個天才美少女，艾麗卡也是有着自己的驕傲的，以往都是那些各大勢力的青年才俊被她迷得神魂顛倒，現在卻要她反過來去迎合一個男人，哪怕她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非同一般，一時間也有些難以接受。

生活在一個力量為尊的世界，艾麗卡見過了太多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醜惡行徑，也知道很多那些男性強者對待美麗女性的態度，簡而言之就是玩物。

雖然艾麗卡自信憑藉自己手腕不會淪為花瓶一樣的玩物，但說到底還是屈居人下，還是要看別人的臉色做事。

當然，在外人看來，能成為一位弒神者的枕邊人無疑是極為高貴的，比之什麼天才的光環要耀眼太多。

艾麗卡不是不明白，但這種命運不受自己掌控的感覺還是讓她心中有些抑鬱。

“……呵~，想這麼幹嘛？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我呢！”想着想着，已有幾分醉意的艾麗卡心中泛起了些許自嘲。

不過自嘲歸自嘲，對於自己的姿色，艾麗卡還是有着幾分自信的，哪怕是比到盛產俊男美女的精靈一族也不輸什麼。

看着面前梳妝鏡中帶着幾分醉酒的暈紅、嬌艷如盛開的薔薇花一般的俏麗容顏，艾麗卡突然有了幾分憐惜，因為這張俏臉很可能會在不久的將來被某個素未蒙面的男人肆意的玩弄。

“唉~！”

無聲的嘆口氣，艾麗卡端起酒杯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然後毫不顧忌淑女形象的打了個酒嗝，轉身將酒杯遞向不遠處一臉無奈的黑髮少年。

“給我倒酒！”

如果既定的命運無法改變，那就讓我在它到來之前再放縱一次吧！

“唉~！艾麗卡小姐，你已經……”

“你還是不是男人？！怎麼這麼婆婆媽媽的？！”

本想勸阻的少年被這麼懟了一句之後並沒有生氣，雖然平時有些遲鈍，但此時此刻再遲鈍的人也能看出對面那個宛如妖精的少女有着外人所不知的煩心事，在借酒澆愁。

無聲的嘆了口氣后，名為草雉護堂的少年從一堆空酒瓶中找出漏網的半瓶，起身給少女的酒杯中填滿了酒。

至於與少女同行的那位女僕小姐……

“這都是什麼主僕啊……”看着抱着酒瓶倒在樓梯拐角處呵呵傻笑的某隻女僕，草雉護堂一臉無奈的扶住了自己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