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得子而安
?兩個時辰后,小道士抬頭對許由道道:“師父,我全都記下了。【無彈窗.】”
許由道笑着道:“你這混小子,記性倒是不壞。”
“師父,我們第一站去哪兒呀?”
“先去晉陽吧。”
“師父,你昨晚的傷勢如何了,測出什麼玄機了嗎?”
“為師為施術已經折壽,後來又遭天機反噬,失了二十載陽壽,雖偶得天機一角,但這天機不復,得了又能如何呢,唉,這天下,怕是又要不得太平了。”
“師父,那我們先去長白山吧,聽說那兒有仙參可增人陽壽的。”
“傻小子,為師這傷又豈是普通股藥石可治,再說,就算有那仙參,哪能讓你說找就找到,不然它就妄稱為‘仙參’了,行了,去晉陽。”
“師父......”
“哼,我是師父還是你是師父,聽為師的......”
嗒嗒的馬蹄聲伴隨着師徒二人的爭吵聲,慢慢悠悠向北行去。
與此同時,長安城中唐國公府亦是熱鬧非凡,屋外門牆上昨兒就貼好了名家所書的大紅對聯,檐上更是高掛了一排整整十八個大紅燈籠,無處不張顯着過年的喜慶。
但府內熱鬧的可不僅僅是因為過年。
昨夜子時,國公府的大總管李來福的結髮妻子在經過一番大磨難后,終於在這年末年初的關口生下了那肚子裏還未到十個月便心急火燎地要出來的小傢伙。
小傢伙落地后,接生婆就穩穩地托着到了李來福面前,賀聲道:“恭賀大總管喜得千金,七斤六兩。”
李來福聽得千金二字,更是樂得找不着北了。
“千金?是女娃?真的是女娃?你確定嗎?”
在接生婆的再三肯定以及他自己的再三查驗下,終於消停下來,然後就舉着小傢伙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阿蓮,咱們有女兒了,咱們終於有個女兒了,哈哈哈。”
他這一弄,當娘的可就立馬發飆了,也不知剛生完孩子哪兒來的力氣,大吼道:
“死老頭!還不趕緊把女兒放下,嚇着女兒了的話,看老娘不要了你的命。”
李來福趕緊收了狂笑,把女兒輕柔地放下來捧在懷裏,知道自己確實有點得意忘形了,特別是在妻子的面前得意忘形了。
“輕點,輕點,弄疼了女兒,我扒了你的皮,抱過來我看看。”
娘子的命令哪能不聽,李來福趕緊低眉順眼地把女兒抱到娘子榻前。
看着可愛的女兒,碧蓮變得溫柔慈愛起來,雙眼溫柔地似能滴出水來,望着李來福懷中的女兒,碧蓮柔聲道:
“死老頭,你說給咱女兒取個什麼名字呢?”
雖說著話,但那眼神卻是一刻沒離開女兒身上。
李來福皺眉想了一會兒,柔聲道:“阿蓮,女兒小名兒叫春喜,明早我去求夫人賜一個大名兒,咋樣?”
“春喜,春喜,好,就按你說的辦吧,春喜,乖女兒,以後娘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你說好不好......”
逗着逗着女兒就睡著了。
屋內就剩李來福一人還在看着女兒傻笑,其他人都很識趣地早早離開了。
李來福本是李淵的書童,從小就陪伴着李淵,從孩提時代一直走到現在。
他識文斷字,又懂得算術,為人實誠,做事踏實,最重要的是他對李淵忠心耿耿,李淵年少時多次遇險,都虧他以命相救才得以化險為夷。
所以,李淵當家做主后就讓他這個從小的跟班書童做了府中大管家,這一做就是二十幾年。
而他也未辜負李淵的信任,府中事務打理得安穩妥當。
十年前,已經三十歲的李來福還是老光棍一個,李淵不忍心這兒時小夥伴這樣孤苦伶仃,就讓夫人為他尋一門親事。
竇夫人就把自己身邊的一名大齡貼身丫鬟賜婚給了他,也就是他現在的妻子碧蓮。
那時碧蓮二十有二,又加脾性如火,已經比較不好找對象了。但婚後兩人卻是相當的生活美滿,只能說是緣分了。
婚後的兩人五年內連生了三胎,都是男孩,身為閥門管家雖無服役之苦,但兩夫妻從第二胎開始就一直想要個女兒,如今總算是如願以償。
天一亮,李來福送李淵出府上朝去后,便抱着包裹地嚴嚴實實的女兒到了府內夫人們用餐的偏廳門外候着。
不多一會兒,竇夫人便出來了,還沒等李來福開口,竇夫人便溫和而不失威嚴地笑道:
“來福,聽丫鬟們說你昨晚得一女兒,本夫人給你道喜了。”
李來福連連彎腰道:“奴才家事能得夫人惦念,奴才感激不盡。”
接着又懷抱女兒,跪在竇夫人面前,道:
“奴才喜得女兒,又在這喜慶佳節之時,斗膽求夫人為小女賜一名字,也沾沾這年頭的喜氣。”
竇夫人讓旁邊侍女從李來福懷中抱過女嬰看了看,笑道:
“呵呵,這小傢伙長的挺可愛的,等大點就讓她陪秀寧吧,就叫玉環吧,來,這玉鐲就當提前給玉環的滿月之禮吧。”
李來福激動地連連磕頭道謝,“謝夫人,謝夫人。”
“好了,起來吧,你先回去照顧碧蓮那丫頭吧,等忙完春節這幾天,我便去看看她。”
李來福又是連連道謝,隨着夫人的丫鬟後面向外行去。
同一時刻,揚州城外東南的一座不為人知的深山裏,有着一個叫做小魚溝的地方有一座小村子。
村中有着百十戶人家,村中人半數姓花,這一日村中花家主宅的大院子裏正在為花家老大花一雄昨晚降生的兒子花雨大擺酒席慶賀。
村中人樸實善良,一家有喜,百家共慶。
花一雄更是而立之年得子,更是興奮異常,不住地跟村中的老少爺們兒乾杯,於是滿院的歡聲笑語。
小魚溝四面環山,方圓百里都無人煙,再見到這一幕,讓人不禁感嘆:好一處世外桃源!
歡聲笑語飄蕩在村子上空,午前的太陽映着白雲,更顯祥和安然。
時光倥傯,從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轉眼間,已是兩年多過去,到了仁壽二年的夏天。
這兩年多來,天下算是基本安定了下來。
百姓們雖然談不上豐衣足食,卻也沒有了饑寒交迫的苦楚,這對曾是過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日子老百姓來說,已是難得的太平盛世。
所以,大隋朝在開國太祖楊堅的統治下欣欣向榮,漸現繁華景象。
但是,在這繁華的背後卻也隱藏着普通人難以知曉的滔天巨浪。
當然,這一切都跟幾乎與世隔絕的小魚溝的人沒什麼關係,自然也就跟花雨扯不上什麼關係。
而花雨現在正面臨著一場“巨大的危機”。
花雨正在花家大院的青石路上驚慌地跑着,還時不時回頭望上一眼。
而他後面則是傳來了一聲怒吼:
“你個小王八蛋,又在老子的衣服上鬼畫,你給老子站住,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一邊吼着,一邊就隨手抽了根嬰兒臂粗細的木棍面目猙獰地向小花雨追來。
小花雨早在老爹還沒發現自己的惡行之前就拔腿跑了,所以呢,成功的在被老爹逮住之前衝勁進了屬於他的安全港----杜一娘的屋子裏,一進屋子裏就奶聲奶氣地喊道:
“娘,爹又要打我,嗚嗚。。。。。。。”
一邊說著還一邊抱着杜一娘的小腿嗚咽着,顯示着自己的可憐。
杜一娘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的,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但看見兒子哭了,還是心疼地將兒子抱起來放坐在腿上,柔聲道:
“雨兒乖,雨兒不哭啊。”
這時,花一雄趕到了,對杜一娘道:
“把這小混蛋給我,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他一頓。”
杜一娘偏頭瞪了他一眼,嗔道:
“吼什麼吼,看把雨兒嚇的,這麼大個人了,跟個小孩計較什麼,何況還是你兒子。”
花一雄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臉紅脖子粗,卻唯獨對他的這位溫柔如水的妻子發不了半點脾氣。
只好使勁兒瞪了瞪兒子,拿着棒子氣呼呼地轉身就出了門,一邊走還一邊氣哼哼地說道:
“哼,慈母多敗兒,你就慣着他吧!”
一見老爹出去了,花雨也立刻停哭了,杜一娘無奈地點了點花雨額頭,道:
“小調皮鬼,又成心氣你爹。”
“哼哼,誰讓爹總凶我。娘·······,我餓了。”
“好,你個小饞貓,娘給你做糕點去。”
說完,就抱著兒子出去了。
而這一幕自花雨開始讀書後,就幾乎每個月都要發生兩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