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莫測的崖主
尊令入手,斷崖弟子齊齊恭賀。
“拜見雨尊!”
數千弟子齊齊恭賀之聲盤旋天空,久久不絕。
花雨收起令牌,拱手虛禮道:
“多謝各位同門!”
飛身而起,落於情天運之前。
“小師弟,你隨我來。”
斷崖眾弟子艷羨地看着花雨跟着情天運離去的背影,片刻之後,才徐徐散去。
花雨跟着情天運,繞過數條彎彎小徑,又穿過一片松林,然後在一處石崖前站定。
看了眼已至身旁的花雨,情天運手中現出一塊令牌,色澤與花雨的尊令別無二致,唯一不同的是,花雨的令牌上只雕有一條龍紋,而情天運手中令牌上雕有九天龍紋。
令牌在他的控制下懸於胸前,石崖上出現一道凹槽,剛剛好與令牌相契合。
令牌嵌入凹槽的剎那,石崖如海市蜃樓般突然消失不見,惟有一道鐵索橫空,延伸向前方目所難及的濃霧深處。
“師兄,這是?”
“漢武禁衛在斷崖之上,但它並不屬於斷崖,此處便是斷崖通往漢武禁衛秘地的門戶。”
情天運躍入門中,點踩鐵索,眨眼便消失在濃霧之中。
花雨蹙眉一看,便也隨身而上。
濃霧當中可見度不過十數米,情天運刻意放慢了速度,讓花雨能夠跟上。
鐵索之路奇長無比,花雨以最快的速度都飛躍了有足足半刻鐘時間,少說也有十幾公里路程。
前方的情天運突然慢了下來,身形未停,卻向花雨傳音道:
“到了!”
縱身一躍,便出了濃霧。
眼前是一座聳立入雲的高峰,一塊伸出山峰五六米的石橋連接着鐵索。
兩人剛剛出現,石橋前方進入山峰的兩名身着銀亮輕甲的守衛便睜眼看來,目中神光乍現。
都是絕頂的先天高手!
花雨心中感慨,外界受人敬畏敬仰的先天絕頂高手,在這裏竟然只是一個門衛。
難怪江湖中幾乎無人敢公然違背漢武禁令。
“參見統領!”
兩名守衛對着情天運抱拳低頭一禮。
“通知巽宮禁衛,信任巽宮尊主到任,讓他們都到巽宮外集合。”
兩名守衛一驚,抬頭看向跟隨在情天運身後的花雨,眼中異色一閃而過,其中一人便領命而去。
花雨跟着情天運一路前行,也聽情天運介紹了這漢武禁衛的組織結構。
漢武禁衛曾經直屬漢武大帝,下設統領一人,再下設九尊掌管九宮,每宮合尊主共九百又一人。
在漢武禁衛最強盛時期,這九百漢武禁衛,實力最低者也是凝虛境界。
漢武大帝手掌禁衛,威壓天下。
只是,自漢武之後,這一隻威壓天下的禁衛便四分五裂,再未合聚。
直至前朝末年,本為漢武禁衛後人的情天運以一己之力強壓天下強者,登上天下第一寶座,重現漢武禁衛輝煌。
禁衛秘地重啟,九宮禁衛齊聚。
惟有九尊之位空缺四人,花雨之後,只缺三人。
如今的漢武禁衛雖然在情天運的統領下依然威壓天下武者,但是整體實力卻遠不及漢武當年。
有半數禁衛的實力不過先天絕頂,有對戰凝虛之能,卻難有獲勝之機。
但在此世,只要情天運在,漢武禁衛震懾天下武者的地位便穩如泰山。
不過,這卻給了花雨不小壓力。
因為,在他即將要掌管的巽宮當中,有九名禁衛長,各自分管禁衛九十九人。
禁衛長皆是凝虛六品修為,對戰普通的凝虛圓滿高手也贏面居多。
花雨雖然實力遠勝修為,但是要折服這九人,亦是難度不小。
“到了!”
禁衛九宮環繞山峰而建,不分高低,都是宏偉肅穆的宮殿式建築。
兩人剛至,朱紅高大的巽宮大門轟然打開。
九名禁衛長先後走出,九百名禁衛緊隨其後。
“拜見統領!”
兩個呼吸,九百零九人整齊列隊殿前廣場,面對情天運恭敬行禮道。
“不用多禮,李順應該已經告訴你們本座來意,從此,巽宮便由雨尊坐鎮。”
情天運讓出花雨,所有禁衛目光齊聚其身。
九名禁衛長大多眼神沉鬱。
巽尊之為他們九人已爭奪多年,沒想到最終卻讓一個外人撿了便宜。
雖然心有不滿,但是多年訓練形成的規矩觀念仍讓他們向著花雨恭敬行禮。
“拜見雨尊!”
花雨上前一步,淡笑,伸手虛扶,道:
“眾位兄弟免禮。願我們日後一起為這天下太平貢獻一份心力。”
這些禁衛,多是曾經禁衛後人,代代傳承下來,再經層層選拔,成為漢武禁衛。
像花雨這種半路加入的,極少。
他們進入禁衛之後接受的觀念便是為守護天下太平,花雨所言,正合其心。
雖不能消除敵意,但也緩和不少。
見禮過後,便是交接。
情天運離去,花雨留在巽宮之中。
巽宮之內,最高閣樓之上,便是尊主居所。
獨立憑欄,看着遠方變幻隱沒的雲霧,花雨神情微沉。
意外之間,成為了幾乎如傳說的漢武禁衛九尊之一,但是花雨心中卻未有多少歡喜。
那位被尊為天下第一強者的便宜師兄,不止修為高深莫測,行事舉止也是羚羊掛角,不着痕迹。
突然成為這天下最強大組織的一員,花雨心中的緊迫感卻越重。
不知緣由,他不由有幾分煩躁。
自己如今既是大隋刑部尚書,又是漢武禁衛雨尊,也仍然是實際上的山外山莊莊主。
三大身份合於一身,帶來的不是榮耀,而是沉重的壓力。
“來人!”
“尊主!”
一位神情刻板的中青年男子出現在花雨身後五米處。
“星越,你可否隨我前往外界?”
被稱呼為星越的中青年男子是這巽宮的總管,除漢武禁衛外,這巽宮中一切都由他掌管。
聞花雨之言,他眸子微動,但神情依然刻板,同樣伴隨着古板的聲音。
“回尊主,星越一切惟尊主之令!”
斷崖石壁一陣閃動,花雨和星越躍出石壁。
隱秘處有數道目光掃來,旋即消失,花雨微微有感,卻不知所在。
“走,隨我去見師兄。”
及至斷崖主閣門樓前,冷耀主動迎來。
“拜見小師叔。”
花雨微微皺眉,問道:
“你師父呢?”
“回稟小師叔,師父回來后便閉關了,只命我在此等候小師叔。”
看向冷耀背後的高樓,花雨眼神微動,旋即問道:
“你師父可有話於我?”
冷耀點點頭,道:
“師父說:告訴你小師叔,世俗之中人心詭譎,多加小心,若有所行,不必顧慮,順心而為即可。另外,斷崖書閣對他全部開放。”
“就這些?”
“嗯,就這些。”
花雨笑了,有些明悟,也有些開懷。
對着閣樓逕自說道:
“師兄之意,師弟明白了,請師兄放心。”
雖無人回應,但他知道,情天運能夠聽到。
言罷,轉身離去。
“你跟着我幹什麼?”
走向斷崖書閣的路上,花雨扭頭看向一路緊隨自己的冷耀問道。
“師父讓我以後跟着小師叔。”
花雨微愣,旋即無奈道:
“好吧,我先在書閣停留幾日,下崖時我會叫你。”
冷耀臉上隱隱閃過輕鬆之色,瞬即又恢復冰冷。
五日之後,花雨五人飛身下了斷崖,一路東行,直奔都城長安。
還未到城門之前,花雨便看到了翹首張望的大太監楊振玉。
“駕!”
花雨一夾馬腹,瞬間加速。
及至城門前,勒馬停下,楊振玉閃身便奔了過來。
“哎喲,花尚書,你終於回來了。”
花雨飛身下馬。
“楊公公,你還是叫我花雨就行,何事令你如此着急?”
楊振玉臉色一暖,隨即又焦急地道:
“十萬火急的大事,陛下已等你整整一日了。”
花雨神情一肅,知道必定有天大的事發生了,否則以楊廣的性子,不至於會專門等他一日時間。
旋即飛身上馬,對寇仲道:
“寇仲,你帶他們先往我府中安置。楊公公,我們走吧。”
楊振玉也躍上馬背,一提韁繩,一聲輕喝:
“駕!”
兩騎飛馬直奔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