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赤色童年》寫於1998年,我把這樣的文字叫做“文字記錄片”,就像現在流行的DV攝影一樣。這個東西我也在搗鼓,非常好玩,它令記錄這個工作可以由民間的個人來完成,而且個人可以更充分表達自己的情感和思想。
這不光是技術的進步,更是社會的進步。1989年,我19歲,我在安徽蕪湖那個美麗的江邊小城當了一名軋銅工人,後來混到了一個看大門的美差,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借閱那個國營老工廠的藏書。武俠小說我在15歲的時候着了一陣迷,就不喜歡了。那個國營工廠的圖書館裏有《史記》和《資資通鑒》以及一些很少人翻閱的書,我也不願意看,但實在是沒有別的書看,於是就翻着這些老古董打發了一個又一個漫漫長夜。
圖書館裏還有七八十年代的大型文學期刊,這些期刊里的小說讓我很喜歡,一年多的時間全是讀這些文字,其中很多小說情節和寫作方法都影響了我,19歲時我自己琢磨着寫了一個,22歲那年寫了一個,這兩個應該算是很標準的小說。
本來,《赤色童年》是想寫成一個長篇小說的,而且裏面的人物故事,情節都已經具備了,只是我成年之後,面對的已經是一個全新的時代了,我面對的讀者和我周圍的環境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因此,我開始琢磨着換一個寫作手法,其中有一個私心是和所有的藝術家一樣的私心,就是總想做出一個別人沒做過的東西來,找到一個別人沒有的手法來,而且,我還想徹底擺脫前人在寫作方法,寫作態度上對我的影響。
因為畢竟我是看着前人的作品然後開始構思自己作品的,我的前人是看着我的前人的作品來構思他的作品的。
也許,我的這個“文字記錄片”的形式早就有人用過,不過我倒是不着急,這麼多年,這麼多人,肯定會有一樣想法的,肯定會有名字不同,但內容一樣的行文手法。
“文字記錄片”所描繪的內容,盡量地沒有自己的觀點,盡量地只是真實地用文字去再現一段我們經歷的歷史,這些歷史究竟有什麼作用,我也不太清楚,但直覺告訴我一定要有人把它記錄下來,就像我經常會用DV拍攝我生活的城市的那些拆遷變化,拍攝那些平時不太能摸索得到的細節和角落。
有什麼意義和作用,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有意義。
這個《赤色童年》中的人物都是真實的,姓名上除了涉及到**和個人權利方面做了改動,有的就用了真實姓名的譯音。由於該書的創作時間比較長,沒有嚴格地按照時間順序撰寫,但絕對不影響閱讀,偶爾翻一翻,作者和讀者可以在一個午後或者深夜共同沉浸在對歷史的追憶中,一起想那些久遠的事情。
這是個很不錯的感受。
此文中大量描寫了我童年的夥伴,這些人物在行文中都用了乳名、外號等等,並且真實描寫了當年的所作所為。但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而是覺得這樣寫會更親近,當然言語中一定也會有冒犯的地方。
在此,向我的童年的夥伴們致謙,向言語中冒犯了的老師和家長們致謙。
在此,向因為年幼無知而在童年時冒犯過的人致謙,並向因為年幼無知而傷害的所有無辜生靈而表示深深的懺悔。
真誠感謝安徽省地礦局322、328地質隊的所有幹部群眾,感謝向陽學校的所有老師同學,感謝那片養育了我的土地,感謝我的父親、母親,兄長、姐姐,感謝遠在美國的我的好朋友蔡震雷,感謝我的老師蔡菊敏,丁也夫,感謝那個在一年級時教會我普通話的費雅文老師,感謝教會我戰鬥和體育知識的郭洪慶老師,感謝給我繪畫啟蒙和音樂啟蒙的張明老師,感謝那個能夠耐心和當年那個小屁孩促膝談心的英年早逝的高幹夫老師,祝您在天堂安好。
感謝我的夥伴大慶、四包子、霆霆、毛猴、李大頭、孫耗子、小雲、阿梅、小鳳、狗娃子、小九子、吊五子,孫華陽、戎胖子……
感謝將我從墮胎大夫的產鉗下將我拯救出來的李大大。
感謝我的童年,感謝我的祖國和我的所有親人以及夥伴們,感謝**,感謝我們一起走過的那段赤色歲月。
感謝高中一直讚揚和鼓勵我寫作並與這個不安分的孩子深談的趙菊萍老師。
感謝遠在廣東梅縣的我的同學和好朋友阿芳、阿蓬。感謝那些如今遍佈祖國各地的我的同學夥伴相識和不相識的地質隊員的後人們。
感謝日益開放和進步的中國,感謝互聯網絡能夠將這個“文字記錄片”系列不斷地展現給我的讀者,並迅速得到反饋和意見,感謝多年來一直鼓勵並閱讀我的文字的所有讀者。
感謝中國畫報出版社的齊麗華女士,一眼看中了我的文字,找到我,並迅速簽定了出版協議。
感謝生活。
2004年5月29(於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