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無差別攻擊
降維打擊，這對廣龍來說是太專業的術語。但是從字面理解也知道個大概。
通常來說，高維度主動對低維度的跨界打擊，是不會出現的。只有靈珠突破時空界限，才會打破平衡。
點線面、立體到時間介入，這是維度從低到高的遞進。有一種理論認為，維度之間是相互作用的，高維度能以低緯度的姿態出現，或者消失不見。比如人是三維，影子卻以二維的面顯現；二維的面也是有一維的線構成。所以說，四維在三維的“投影”是什麼呢？也許是人類無法看見的。
廣龍擔心的道：“那無形的大手是四維空間來的，我們看不到。”
奈特意味深長的道：“也有可能是被操控的機器。它對我們的襲擊是有意識的，因為四維於我們是上帝視角。”
廣龍分析，既然看不見長風他們，說明對方應該在高維空間，為什麼要搞偷襲呢？
洋大叔擺擺手道：“好吧，就算你們說的是對的，我們應該怎麼逃出去？”他們位於牆內的另一隱秘空間，走投無路上天無門。
奈特心中早有了答案：“既然上帝是我們朋友，那就聽從上帝的安排吧！”
只見奈特手上的角刀突然擲起，在高處的空氣中消失不見。與此同時奈特推開身邊的人，那角刀在腳邊自下而上飛過。
奈特穩穩接住垂直飛行的角刀，對眾人道：“我們的空間在縮小。”這意味着降維打擊的頻率會增加。
果然，奈特毫無預兆的向後仰倒，顯然是遭到看不見的衝擊。
高維的人在攻擊！廣龍則想，假如長風能看見他們，為什麼會進攻，只因為是幽冥的敵人嗎？
奈特皺着眉爬起，旁邊的人也接連受創。猴子和胖子統統飛起，撞在空間的邊界，從另一邊冒出。
洋大叔此時光劍在手，憑空揮舞格擋，他邊退邊道：“我前面有個使棍的高手，可惜看不到，只能憑力道判斷。”
猴子贊同道：“不錯，降維打擊雖說可怕，但是有預兆，只要留心就能躲過。”他說的預兆估計是力道、招式什麼的，甚至是殺氣。對於長期訓練的修羅士兵，這沒什麼困難。
廣龍就不一樣，他沒有士兵敏銳的素質，殺氣那類虛無縹緲的東西更是無法領悟。好在身穿戰鬥衣，生命起碼得到保障。
可自身畢竟低人一等，洋大叔很快落於下風。只見他悶哼一聲，胸前戰鬥衣有明顯的凹陷，是被長棍擊中。他反應也快，在地上撐出鐵板橋，躲過長棍的下一波橫掃。
胖子摸清敵人的大致方位，冷不丁開了一槍。洋大叔大罵，叫眾人閃開。
結果可想而知，子彈並未擊中隱形的敵人，反而穿過邊界，從胖子的身後竄出。胖子一閃而過，自知犯了低級錯誤。
子彈的軌跡像是永遠沒有盡頭，反覆在空間裏穿梭，只要避開軌道，倒沒什麼影響。其實彈道是呈拋物線的，總會有降落的時候，可是在這個空間微小到忽略不計。
洋大叔提醒道：“我們的反擊是徒勞的。低維度不能向高維度打擊，這是常識。所有的攻擊只會在這宇宙里輪迴，受傷的只是我們。”
胖子有心彌補過失，突然跳到彈道上，擋住了子彈去路。來不及了，呼嘯而來的子彈直接砸在胖子戰鬥衣上，緊緊吸附。
廣龍一驚，這是什麼操作？只要不管它不就好了嗎。
爆裂槍子彈不會立即爆炸，只要不二次觸發。胖子無所謂的將槍收好，擺擺手道：“現在安全了。我大不了不再用槍。”
胖子身上帶着炸彈，想要自保只有不用槍，或者脫掉戰鬥衣。在複雜未知的盤古塔，他肯定不會捨棄戰鬥衣。
所謂刀槍不入的戰鬥衣，是特殊材料製成的塑型外衣。可以緩衝外界力量，保持最後的攻擊痕迹。廣龍再看洋大叔胸前的痕迹，更像是比棍細的尖刺。
等等，頭上帶刺的長棍，豈不是長風的武器？長風真把洋大叔等人當做敵人了。如果對方能看見他，說話能不能聽到？
廣龍揮舞手臂向上喊道：“長風，你聽得到嗎？”
廣龍不知道此舉有何效果，但是成功吸引了高維空間的注意。
他只覺得面前驟風突降，想躲卻來不及了。他被鋼鐵般的東西擊出老遠，輕飄飄的在空中，腦袋裏一片空白。他不認為是長風的攻擊，莫非有外人干預？
廣龍無法猜到高維空間的情況，只知道他們內部並不屬於統一陣線，是有分歧的。
隨着空間進一步壓縮，廣龍等人受到更密集的降維打擊。就他個人，遭遇長槍和弓箭的輪番上陣，腹背受敵。
長風和小蘭，沒理由攻擊廣龍。也許他們之前的判斷有誤，處於高維度空間的長風等人，並看不到廣龍，而是反映到他們視角的假想敵。
正如三維世界裏二維化的影子，我們只能追尋到未知維度的蛛絲馬跡。所以在外面牆上，長風等人具化的浮雕，並不是人們單純的認為封在裏面。
空間的壓縮是成倍遞進的，眾人不得不擠在一起，避免肢體被反射的四分五裂而造成心理扭曲。
廣龍突然沒來由的飄起，他這才意識到那個隱藏許久的大手又要蠢蠢欲動。
奇怪的是，廣龍被大手帶到空間頂部，又從最下面冒出來。這裏可是包含宇宙的米什內爾空間，永遠走不出去。換做之前正常的空間，大手或許能抓走廣龍，但這裏誰也沒轍。
隱形大手似乎意識到問題，放棄了廣龍。那沒徵兆，無差別的打擊也戛然而止。
廣龍所處的空間，已經擠壓到人體的最小寬度。雖然他們不能看到，但是交疊的手臂已經告訴他們：即將被空間吞噬。
終點將是最初的奇點。
這種感覺不言而喻，沒有實體的擠壓，只有身體的扭曲變形，然而給心靈帶來的衝擊和恐慌是一樣的。那是絕望和無助的惶惶不安。
廣龍想像眾人的下場：在形成奇點的瞬間，空間坍縮大爆炸，任何生命不復存在；或者人們被分散到不同的空間，孤立無援；還有就是被空間撕裂，心理崩潰淪為行屍走肉。
任何結果都不是好下場。
他知道，造成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靈珠。所以想要活命可能也要依仗靈珠。
他在不遠處發現驚魂失措的貓主，就要去抱住。可惜他錯過最佳時機，手臂已經多次折返，形成詭異的形狀。
廣龍的臉已被空間分離，視角獨特。他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手，連抬起的動作都難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