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突破
綠衣少女見那叫做華針的老者已經離去,整個人立刻就變得活潑起來,臉上不再是恭敬順從之色。她似乎是嫌站着着有些累,索性就坐在了方才華針老者所坐的小板凳上,雙手托着腮,睜着一雙大眼睛仔細打量着韓鳴。
韓鳴見這美麗的少女直盯着自己,剛剛才恢復正常的臉又紅了起來,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綠衣少女見韓鳴的臉又變得紅彤彤的,直接就又笑了起來,不過這次不是無聲的笑了,而是笑得極為大聲,哪還有之前的文靜模樣。
臉紅其實也不能怪韓鳴,他幾時見過此等清秀的女子,眼前的這個萍兒容貌氣質完全不是村裡那些傻丫頭能比的。
現在的韓鳴就是第一次進城的土包子,臉紅害羞是很正常的反應!他雖然有些早熟,但這種沒見過世面的模樣還是掩蓋不住的。
韓鳴知道自己的模樣有些丟人,因此他努力的嘗試去克服這種羞怯的心理,不得不說,他的心智還是比較強大的,時間不長就有些適應面對這綠衫少女,臉上的羞怯漸漸消去了大半。
再過一會兒韓鳴就徹底恢復了正常,他轉動眼珠,對上了萍兒的視線,然後開口道:“小姐姐,這是哪?這輛馬車要駛向哪裏啊。”
那少女見韓鳴的臉不紅了就有些無趣了,但她還是在打量着韓鳴,心理暗自納悶這小孩也沒什麼奇怪的,為什麼小少爺和華老都這麼看中他。
小少爺也就算了,他這些日子無聊的緊,有些新鮮事自然不會放過,而且這小孩還是小少爺救回來的,小少爺年紀小好奇心強,稍微上心也可以理解。
但是華老為何會對他如此上心,不僅為他調配藥劑,而且親自為他運功療傷,梳理筋脈,要知道整個朱家中幾個老爺也沒有這樣的待遇。
“小姐姐,小姐姐”韓鳴見少女想什麼想的出神,並不理睬他,他就又輕輕地呼了幾句。
韓鳴連連呼喚了兩聲,那少女才從神遊中回過神來,她望了望韓鳴,她隨意的答道:“什麼事啊?”
“小姐姐,這輛馬車要駛向哪裏啊?你們是什麼人?方才那位老先生也沒有告知我。”韓鳴想從眼前這個年齡不算太大的少女口中套出些有用的東西,不然連這些人是幹什麼的都不知道,萬一被那華老賣到黑礦中,那他就糗大了。
那少女又仔細看了看韓鳴,心裏想起了華老對這小孩頗為重視,便答道:“這裏是朱赤商盟的車隊,方才的華老是商隊的醫師,我是隨行的侍從萍兒,現在我們的車隊是往廬州去的。”
韓鳴眉頭微微一皺,想了想后又問道:“廬州?小姐姐我們是往哪個方向去的?”
那叫作萍兒的少女似乎有些無聊,理了理自己的頭髮隨意的答道:“廬州在華州的東面,我們應該正往東南方向去的。”
萍兒起身離開了那個小板凳,俯身靠近馬車側面的小窗,左手輕輕地掀起窗帘,然後就將秀氣而小巧的頭顱探出窗外,望了一會兒便失望的縮了回來,神情上有些失望。
萍兒的這一起一落,帶起了一陣陣的幽香,直往韓鳴的鼻子裏鑽,清新而淡雅的香味讓韓鳴的臉又有紅了起來徵兆。韓鳴感覺不對后立馬平心靜氣,才好不容易的將又要上臉的紅暈壓了下去,他心裏一陣暗罵自己為什麼如此沒有出息。
看着萍兒失望的表情,韓鳴倒有些奇怪了,便開口問道:“小姐姐莫不是在等什麼人嗎,小姐姐如此漂亮,那等的人讓小姐姐如此上心,必定極為優秀。”
萍兒聽韓鳴滿口甜話,雖然怎麼聽都像是馬屁,但在朱家她只是一個小丫鬟,平常哪裏有人給她拍馬屁,現在明知這小孩在恭維她,但萍兒對着馬屁還是極為受用。
“你這小屁孩,毛都沒長齊,知道什麼是漂亮。不過姐姐我正是在等人,等的這個人是我的好姐妹,她叫蘭兒,她也是朱家這次車隊的侍從。”萍兒對自己是朱家僕人的事情一點也沒有迴避,反而有些淡淡的驕傲,似乎成為朱家僕人是件值得被別人羨慕的事。
“朱家應該很大吧,方才小姐姐說是朱赤商盟的隨從,現在又說是朱家的侍從,莫非這朱赤商盟就是朱家?”韓鳴見萍兒對朱家極為推崇,便打算將此處作為突破口。
果然萍兒雖然年齡上比韓鳴大上四五歲,不過比起精明和定力來,卻是比韓鳴差上了不少,不多久萍兒就在韓鳴的恭維下,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抖了個乾淨。
韓鳴倒是初步知道了山村外的大概情況。原來吳國分有十三部州一都城,分別是蠻州,遠州,鏡州,華洲,廬州,白州,離州,中州,商州,余州,青州,幽州,錦州,玄都,而朱赤商盟就是一個遍佈數州的大勢力。
朱赤商盟由朱家和赤家兩大家族聯合組建,已經有了一兩百年的歷史,朱家當代家主朱問笑老爺子有三子三女,還有兩個義子,朱老爺子的大兒子朱達禮掌管家族的大部分生意,二兒子朱達廉在京城做官,三兒子朱達義是華州化意門的掌門,兩個義子又分別輔佐朱達禮和朱達廉。
赤家則是一個不弱於朱家的大勢力,不過赤家勢力主要在廬洲,萍兒對此不是太熟悉。
據說朱家百年前的初代家主和赤家的初代家主是異姓兄弟,二人一生縱橫,生死相托,後來分別建立朱家和赤家,並定下家規,朱赤兩家世代友好,不得背棄。
而為了遵守這條家規,朱赤兩家必須將剛滿十歲的嫡系後人送至華州和廬州邊上的青榮府培養五年,來增加彼此間的感情,畢竟朱赤兩家的未來必將託付在這些少年身上的。
而這次車隊便是負責護送朱家嫡系後人前往華州的,往常只會有數百人護送那些嫡系後人,但此次不知為什麼,一向待在府中的朱老太爺這次竟然也前往青榮府,也就導致了這次的車隊極為龐大。
而那個華老據說是朱老太爺的好友,在朱家的地位極高,就是朱家大老爺朱達禮見了華針也要恭敬的喊上一聲華老。
平常隨商隊而行的大多是華老隨手指點過幾下的醫師,他地位尊貴,從來不用隨商隊而行的,但這次車隊隨行的有朱老太爺,華老也便跟着來了。
先前韓鳴並不覺得華老真有他自己說的那麼厲害,還說什麼除了他之外就沒有醫師能解毒皇草之毒,這老頭太能給自己貼金了,韓鳴以為毒皇草雖然有些偏門,但應該還沒到華老說的那種地步。
不過萍兒的話真是讓韓鳴驚嚇出了一身冷汗,按照萍兒的意思,華老的醫術的確極為高明,的確是世間少有的,就是在整個吳國都是赫赫有名的,尤其是在解毒方面。
韓鳴這才意識到華老可能沒有騙他,毒皇草真的劇烈無比!要不是華老,他很可能已經死於毒皇草了。
此時韓鳴隱隱意識到自己十歲就離家遠行的舉動實在是不太明智,在還沒有自保的能力下繼續東行,那無疑是自找死路。
萍兒說了很多,似乎有些累了,就不願再講下去,而韓鳴也大概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就不再問下去。
韓鳴稍微動了一下,卻是立刻感覺到全身就像被萬千小刺狠狠扎了一下,他的臉色因為疼痛瞬間變得慘白異常,過了十數息才漸漸恢復常色,這一陣劇烈疼痛之後,他立馬乖乖的躺好,不敢再挪動一下了。
前幾天,在大漠裏的韓鳴還一直強撐着身體不停的向前走,那時他最想做的就是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好好歇一歇,現在倒好,真的躺着一動也不能動,只要稍微一動就全身酸痛,和前幾日的情況正好相反,不過躺久了也是非常不好受的。
韓鳴默默地運轉自己腦海中的無名口訣,但體內那股清涼的氣流運轉的極為艱難,似乎體內的筋脈被什麼堵住了。
韓鳴並沒有放棄,而是堅持運轉無名口決,他每運轉一次就感覺筋脈暢通了一些,而且體內清涼氣體竟然也開始快速的壯大起來,這讓韓鳴變得很是興奮,以前修鍊可沒有這樣的速度!
“難道自己在這法訣上的修鍊天賦提高了!”韓鳴天真的想到。
不停地修鍊下,韓鳴有些忘了時間,直到他感受到身上的疼痛在不斷加重時才停止了運轉無名口決,這股疼痛一開始還能忍受,但是隨着時間的流逝,這股疼痛越來越重。
韓鳴的全身不停地顫抖,兩排牙齒緊緊地咬在一起,豆粒大小的汗珠和淚水混合著不斷從他通紅的臉上流下,他的喉嚨里還發出了類似野獸的低吼。
一旁的萍兒被韓鳴這幅樣子嚇壞了,連忙俯身靠近韓鳴問道:“你怎麼了,別嚇我啊。”
“痛,痛,好痛”韓鳴喉嚨里傳來並不清晰地聲音。
這時萍兒才像想起了什麼,連忙轉身將小床旁一張小桌上一個小藥包打開,並且將其中的粉末倒進一個小茶杯里,然後又慌忙拿起旁邊的小茶壺,往茶杯里倒了一些水,就急急的喂韓鳴服用了下去。
這葯的效果非常好,不過十來息的功夫,韓鳴身上的疼痛就消除了大半,但他的臉色卻是過了好久才漸漸恢復正常。
萍兒見韓鳴表情不再猙獰,懸着的心也就慢慢放了下來,她用絲緞為韓鳴擦去了滿臉的汗水,然後就坐在了一旁小凳子上,雙眼緊盯着韓鳴,生怕韓鳴再出些什麼意外。
韓鳴瞥了一眼萍兒,心裏有些奇怪,因為他看見萍兒眼中有一絲的歉意,姿態似乎還有些扭扭捏捏。
韓鳴被那一陣劇痛搞得精疲力竭,等他稍稍恢復點元氣之後就打起精神問道;“小姐姐,你怎麼了?方才你喂我吃的是什麼?”
萍兒看着韓鳴,眼神中有些歉意還有些不安,弱弱的說:“那是麻沸散,是華老獨創的,止疼用的,華老讓我每隔半個時辰喂你吃一副,我給忘了,好弟弟你能不能不和華老說啊!”
韓鳴這才明白了萍兒扭捏的原因,他微微一笑然後就無所謂的說道:“小姐姐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只是一些小疼痛而已,小姐姐不必放在心上,我一定不會說的”
萍兒聽到韓鳴不追究她頓時鬆了一口氣,心裏有了一絲的感激,同時對韓鳴也多了幾分好感,暗暗覺得這小孩還不錯。
萍兒清楚的知道,在朱家中除了朱老太爺和小少爺,華老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臉色,她雖然是小少爺的貼身侍女,但要是讓華老動了氣的話,小少爺即使能保住她的性命,但一頓重重的責罰怕是免不了的!
韓鳴閉上了眼仔細的感受起了自身的狀況,卻是發現體內那股清涼氣體此時竟然擴大了數倍有餘,這頓時讓他驚喜交加,立刻打起精神又仔細感受起來。
這時韓鳴才震驚的發現,他的無名法訣在方才的劇痛中突破了,正式進入了功法的第二層。
這功法雖然沒什麼用,但這意外的突破,還是讓韓鳴極為的開心,不知不覺就把身上還有一些的疼痛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