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恨鐵不成鋼 比昨天又多了一千哦!
庄飛揚知道,一旦她表現得過於關心殷慕桃,那她過去六年所做的一切都將化為泡沫,她只能忍!
殷慕桃咬着唇角,盯着殷景逸許久,不敢哭,好一會兒,像是忍不住了,哭聲突然像開了閘門一樣,邊哭邊跑了出去,口中還大叫着。
“我要媽媽,我就要媽媽!我要我媽媽!”
庄飛揚一急,想去追,殷景逸先一步抬起了步子,沒再看她一眼。
“殷先生!”
庄飛揚沒思考明白時,已經開了口,而殷景逸硬生生的停住了腳。
庄飛揚來不及後悔,只能硬着頭皮說。
“教育孩子本該是你的家務事,我不該插手,但教育孩子也不能一味的用吼和專制、嚴厲吧!那樣會傷害她的。”
“所以……”
殷景逸回頭,聲音冷硬,眼神也很是冰冷,“你現在是想以桃桃媽媽的身份跟我討論關於她的教育問題?!”
庄飛揚一心頭跳,一時竟無法回答。
殷景逸回頭,冷笑一聲,“如果不是,那我怎麼樣教育我的孩子,就與你沒有什麼關係了!”
說著,踏着出了後台。
庄飛揚久久愣在了原地……
殷慕桃回家后,就直接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裏,劉姐頭一次看到一向笑眯眯地殷慕桃這樣哭得傷心,想跟進去看看,殷景逸就在後面也進了屋子。
臉色並不比殷慕桃好看。
“先生!”
“嗯!”
殷景逸淡淡的點頭,劉姐遲疑道,“小姐她剛剛好像哭得很傷心……她怎麼了?”
庄飛揚走後,劉姐一直留在景藤彎照顧他們父女倆,她看着殷慕桃長大,自然也是捧在手裏怕化了。
殷景逸收回視線,淡聲道,“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
劉姐應着,轉身進了廚房,殷慕桃長大后,她也只是在做飯的時候過來,其他時間,她都會回家。
殷景逸循着聲,敲了敲殷慕桃的門,殷慕桃沒開門,他眉頭一蹙,手擰了擰把手,門沒開,殷慕桃鎖了。
“桃桃!桃桃!”
門外,爸爸在喊她,殷慕桃縮在小被子裏,哭得正傷心,一聽這喊聲,哭聲一停,扭了頭,不打算去開門。
她是實在看他可憐,溫叔叔和金叔叔他們都有老婆了,就她爸爸單着,她是可憐他,才會去幫他找老婆,可他竟然還罵她!
她不想理他了,她想要……媽媽了……
咬着唇角,手往枕頭下一抹,一本雜誌又摸了出來,那上面的模特就是Gracias,明麗的笑容,可溫柔漂亮了,她喜歡。
藉著燈光,殷慕桃手碰了碰她的臉,想起她的話,鼻頭一酸,又哭了出來。
突聞房間的門被打開,殷景逸的腳步聲靠近,殷慕桃將那本雜誌都手裏一抱,小身子在被子裏一縮,不做聲了。
殷景逸拉開她的被子時,她還緊緊地扯着不讓他打開,他一用力,殷慕桃就關不住自己了,仍是趴在床上,縮着腿,整個一個……烏龜!
“我們家什麼時候養了一隻小烏龜了?還跑到小公主床上來了?”
殷景逸盡量放輕了聲音,可殷慕桃不吃這一套,扭着頭,根本不理會他。
她才不是小公主,小公主根本不會被罵!
殷景逸坐到了她的床邊,摸了摸她的頭,“是爸爸不好,爸爸不該用那麼重的語氣跟你說話,對不起!桃桃不生氣了,好不好?”
殷慕桃心尖兒動了動,仍是沒有看他,可爸爸在跟她道歉呢!
“桃桃想媽媽了?”
這一句直戳殷慕桃的心事,看了他一眼,沒回答,可眼裏儘是委屈。
殷景逸心口一滯,嘆了口氣,將她從床上拉了起來,抱着她輕聲道,“其實……爸爸也想媽媽了……”
想了,可是不敢想!
殷慕桃淚水一蹦又出來了,“爸爸才沒有想媽媽!剛剛我自己找媽媽,你還凶我……”
想起後台的那一幕,殷慕桃仍是委屈,使勁的在殷景逸身上砸了幾拳頭。
“是爸爸的錯!爸爸不是想凶你,爸爸是……”
殷景逸低低的解釋,可這解釋,他也不知道她聽得懂聽不懂,“爸爸只是有些急了,有些慌了,我沒要凶你。”
她也在,殷慕桃當時說了那種沒禮貌的話,都被她聽了去,萬一她認為是她把她教得不好,那……
那他這一身的罪就再也洗不幹凈了。
“你就是凶了!”
殷慕桃得理不饒人,心裏還是委屈,“我要媽媽,我要我自己找的媽媽,你不許再凶我,不然我也不要你了!”
肯定是因為爸爸脾氣太壞,媽媽才會離開的,殷慕桃想。
殷景逸緊緊地抱着殷慕桃,再聽到後面的那句話時,手臂一用力,幾乎要把她抱得喘不過氣來。
那麼多年,她都是他的寄託,他的唯一,是他唯一可以眷戀的,是不是他真的太糟糕,讓她也想離開了?
“不會的,爸爸保證再也不凶你了!”
殷景逸低低的承諾。
殷慕桃哭了很久,不知不覺中就睡了過去,殷景逸將她的被子蓋好,看着那張仍是淚痕的小臉,心口像是被壓着一塊巨大的石頭。
關了燈,出了房門,劉姐還在。
殷景逸看了她一眼,“沒事了,你先回去吧!等一下她起來,我再讓她吃飯。”
劉姐應着出了門,屋子裏只剩下了殷景逸一人。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突然想抽點煙,才發現哪裏都是空的,根本沒煙;想喝點酒,屋子裏竟是連酒也沒有。
殷慕桃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怕她沾惹不好的東西,從來不在家裏放那些,只有滿屋子的積木、娃娃和其他的兒童玩具。
從會場到這裏,殷慕桃都哭了那麼久,此時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正好,都有些刺眼。
殷景逸顫了顫手心,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又從沙發上站起來,半餉才想起來自己要拿手機。
“遠安!”
開口的聲音有些啞,遠安在那頭又聽見人道,“幫我查查當年在醫院的那件事,還有那東潤的Gracia。”
……
“醒了?”
殷慕桃醒來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小丫頭傷心過度,體力消耗很大,殷景逸親自下了廚。
“爸爸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可樂雞翅,想不想吃?”
殷慕桃是劉姐照顧的,可那麼多年,小丫頭時常在劉姐不在的時候鬧着要吃東西,他怕她吃外面的肚子不舒服,只好學着做飯了。
殷慕桃剛睡醒,頭髮蓬鬆,軟萌軟萌的,看起來很是可愛。
殷景逸摸了摸他的頭,殷慕桃卻沒有像往常那樣興奮。
“怎麼啦?”
“我想吃媽媽做的!”
殷慕桃抱住殷景逸的腰,低低的說了那麼一句,看來還沒從“媽媽”的那件事中脫離出來。
她長那麼大,從來沒有對一件事堅持過那麼久,久到殷景逸有些愧疚了。
“桃桃,媽媽……”
“你別騙我了,媽媽不在很遠的地方,她回來了,我們今天不是還看到她了嗎?”
殷慕桃從原本的把Gracia看作媽媽,已經變成了那個人原本就是她媽媽了,而且深深地陷入了其中,不可自拔。
她年紀小,根本沒想到想明白其中的邏輯問題,只認定了她是,她就是,別人她都不要。
“爸爸,你是不是惹媽媽生氣了,所以媽媽不理你了?”
她仰着頭問,眼裏還帶着些淚花。
殷景逸心頭一滯,幾不可察的應了一句,“嗯,是爸爸做錯了。”
“那我們去給媽媽道歉好不好?”
殷慕桃偏偏又聽到了,興奮地拉着殷景逸的手。
“爸爸,我們去給媽媽道歉,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桃桃一定會幫你的,你會讓媽媽原諒你的,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桃桃……”
殷景逸話還沒說完,殷慕桃忽然跑回了書房,將他的車鑰匙拿了出來,塞給了他,“爸爸去,快去!我們現在去找媽媽!”
父女倆到達會場時,會場裏的人都散了,殷慕桃滿心的失望,嘴巴一扁,正要哭時,遠遠地看到庄飛揚同徐文志從裏面走了出來。
“是媽媽!”
殷慕桃興奮地要追,殷景逸卻是見庄飛揚同徐文志上了車。
“爸爸,追啊!媽媽走了!”
殷景逸着了魔似的,看着那兩人上了車,又聽得女兒這麼說,也立馬回了車內,開動了車子,追了過去。
“爸爸,快!”
殷慕桃催促着,殷景逸根本就聽不到,一路都是綠燈,奇異的沒有遇到任何紅燈,那輛車在前面開,他就在後面追。
轉了一個彎又一個彎,最終到達一個小區時,終於停了下來。
“謝謝!”
車內,庄飛揚朝着徐文志道謝,解了安全帶就想下車,被徐文志又突然叫住。
“Gracia,要不要再考慮考慮?”
庄飛揚反應了一下,隨即撩了一下頭髮,笑道,“文志,你知道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就算你不嫌棄我,你們家難道也不會嫌棄我嗎?他們不會接受我這樣一個兒媳婦的。”
“我們家是大家庭,但只要我堅持的,他們也一定會同意的!”徐文志道。
庄飛揚笑,“我不會讓自己委曲求全的!你別為難你自己,也別為難你的家人了!”
朝着他揮了揮手,庄飛揚轉身下了車,像是有所感應一樣,庄飛揚下意識地往身後的某處看了一眼。
殷景逸的車就那樣毫無防備地被看盡了眼裏,殷景逸渾身一僵,捏緊了方向盤。
庄飛揚的身子也是一僵,卻沒有看到後排的殷慕桃,她沒來得及反應,徐文志已經從裏面走了出來,她恰好有了擋箭牌。
“你的包!”
“謝謝!”
庄飛揚笑着接下,徐文志被她的笑容眯了眼,晃了神,“Gracia,我一定會追到你的,你信不信?”
“信!”
庄飛揚點點頭,寵辱不驚道,“徐少爺的毅力,我是知道的,只要你想做,還真是沒有做不到的,不過……那也要看我答應不答應!”
徐文志被她的話弄得笑了。
俊男美女,夕陽西下,站在樓下這麼說話,像極了戀愛中的男女朋友在依依不捨的道別,就差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別了。
“爸爸,下去!”
殷慕桃給殷景逸打氣。
殷景逸看了她一眼,沒動,殷慕桃突然有些恨鐵不成鋼,推開門,奔跑着下了車。
“媽媽!”
這一聲嬌嬌脆脆,徐文志蹙眉,庄飛揚又驚又喜,可眼睛一撇到從那邊車裏走下來的人時,又硬生生的把表情給壓了回去。
皺眉,怕嚇到她,太驚喜,怕殷景逸多想,思緒繞了一圈,選擇了溫和而疏離的表情。
“小朋友,怎麼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還沒結婚呢!”
她不想說“我是阿姨”這樣的話,她私心裏想聽一聽她叫的“媽媽”,那是世界上最好聽的語言。
“我也說了啊,你跟我爸爸結婚,就是我媽媽了啊,名正言順!”
這都是哪兒跟哪兒!
庄飛揚被她抱着,忍不住摸了摸她毛茸茸的髮絲。
嗯,應該是剛起來不久,頭髮都沒有梳,也不知道平時是誰給她梳頭髮!
這麼一想,不自覺的就問了出來,殷慕桃眯着眼笑。
“當然是我爸爸了,媽媽!我爸爸真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他有錢,長得又帥,還有我這麼一個聰明可愛的女兒,你嫁給他,真的不會虧的。”
“噗嗤!”
庄飛揚一個沒忍住,被她的話弄得笑了出來。
原本因為殷景逸在那裏出現的緊張,頃刻間消失了一點點,“誰跟你說可以這麼吹噓自己的?小小年紀,怎麼也不知道害臊?”
“真的!”
殷景逸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在她的話後面接了那麼一句,庄飛揚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再抬起頭來,變得疏離有禮。
“殷先生,你女兒很可愛!”
庄飛揚評價。
殷景逸一雙眼捉摸不定的看着他,徐文志見狀,及時的伸出了手,“殷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殷景逸沒伸出手,似乎也沒有要和別人握手的意思。
庄飛揚在心裏不禁感慨,這麼多年,這個男人果然還是一樣的自視甚高,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