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冷酷Boss是只犬,而且我還把他睡(25)

61 冷酷Boss是只犬,而且我還把他睡(25)

(10)

“薩爾,挺住!”

榮恩甩着尾巴碰了碰黑髮男人的胳膊,湊到他耳邊,略顯焦急地低聲說道。

被自己好友這麼一說,薩爾如夢初醒,雖然心口突然破開的裂縫讓他仍有些惶然,但常年的戰場生涯讓他已學會理智地剋制自己情緒,斂眉凝神,握緊劍柄,用熟悉的觸感,提醒着自己的身份和相應的責任。

現下這個情況,用來在聲勢上奪人一籌的威能場已經潰散,男人索性將其收回,又暗暗觀察對方人馬,卻沒有發現任何攻擊的跡象。

不論是衛兵、法師、王國的大臣,還是那突然出現的青年,眼前這些人的目光中莫名出現的激動與欣喜,與其說是為法師塔被破而圍攻入侵者,更像是遭遇了什麼從天而降的神跡。

而朝兩人走來的青年,英武俊朗的面容上無驚也無懼,反而帶着絲淺淺的笑意,他朝着法師的方向微微躬身,垂下頭顱,儀態非凡,氣質聖潔,低沉悅耳的男中音沉穩有力,又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無上威嚴:

“將諸神光輝君臨此世帶來的希望,呈示給我們的神之半身——費奧蘭多聖座,稟受到您之光耀的朗照,是我無上的光榮。”

隨着他的動作,布魯蘭公國的大臣、褐袍老者、身着銀甲的衛兵們齊聲跪落在地,就連停在窗戶之外的各色異常獸,也與它們的騎士一同向著法師所在的方向行禮。

這發展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對於蘇晟星來說,當前還沒什麼比得一個可能來的重要:

“你與赫利俄斯是什麼關係?”

理智上聯結斷裂與薩爾告訴他的消息都說明曾經西斯塔大陸的明日之子已經長眠於地下,可情感上法師依舊近乎可笑地抱持着一絲希望。

青年抬起頭來,金色的日光撫上他的側臉,映照得那雙碧眸如瑩瑩湖面一般清澈,又似星辰明亮深邃。他從容不迫地展開笑容,臉上的神情卻又恰如其分地顯露出他平靜外表下的絲絲憧憬與崇拜:

“費奧蘭多聖座,我是赫利俄斯·維克特·馮·弗里德里希國王,是征服王赫利俄斯的後世。如果您喜歡,可以稱呼我為赫利俄斯。”

這話一出,一旁的黑髮男人心下一驚,下意識地朝自己主人望去。

這種藉著先祖諂媚的舉動,他本以為會讓法師勃然大怒,因為面前這人即使再相似,也比不上千年之前真正布魯蘭之主的榮姿,然而法師卻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低頭俯視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不再冷漠的目光中充滿懷念與愛憐,雖依舊被克制了大半,但泄出的冰山一角,已足夠讓人窺出冰面下激蕩的濃烈情感。

黑髮男人忽然收回目光,鬆開巨劍別到身後,又朝外悄無聲息地移動了兩步,拉開與兩人的距離。

完全沒有察覺薩爾的微小異常,蘇晟星下意識地用手撫住胸口,青年意料之內的回答,熄滅了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既定的事實果然無法改變,潛意識之中對殘酷現實的預料,讓再次被翻攪起的情緒少了先前的痛徹心扉,只遺留下淡淡的哀傷與蒼涼,一點點蔓上全身。

慢慢地閉上雙眼,一幅幅的畫面快速地奔涌而來。並不愉快的相遇、不着痕迹的示好、並肩而戰的冒險、毫無留戀的分離、多次重複的表白、心痛沉默的忍耐……

起先,他對金髮的青年並沒什麼感覺。他是個法師,他已經將所有的生命熱度獻給了更高的知識與力量,只有魔法書籍、聖物、卷宗以及其它任何可以讓他更進一步探究這世界法術真理的東西,才能讓他感受到血液的流動。而赫利俄斯,他是個太過典範的聖騎士,義無反顧地拋去尊貴的身份,在大災變后的混亂中,抱持熱誠與勇氣,投身到追求高尚的理想的路途中。

他避世而居,漠然凡人的痛苦與掙扎;而他的半身,是走下神壇的聖子,為弱者的哭泣而揮劍,奮力守護那些脆弱的生命。

他們本像遙遠的平行線,絕不會有所交集。但赫利俄斯,卻用他的執着,將兩人的命運系在一起,讓他體會了普通人的喜怒哀樂,鑄造了他生命中最鮮艷的一段記憶。

睫毛輕輕顫動,金瞳溢出甜蜜與哀傷,法師緩緩睜開雙眼,眼前披灑的金光,似乎穿越時光,將一切帶回了千年之前,與此相似的畫面。

身着銀色盔甲的騎士在他面前落膝,親吻他的手背,仰起頭,笑得仿似最耀眼奪目的陽光:

‘安瑟,我一開始就說過,我們註定屬於彼此。’

‘你曾經對此質疑,而說實話,我也並不是毫無擔憂……但無妄海邊的那一夜,消去了我所有可恥的猶豫與膽怯。’

‘我們為彼此出生,我的身心都臣服於你……’

‘安瑟,請成我的支配者,讓我們從此,真正地成為一體。’

……

蘇晟星輕笑出聲,過去的煙霧漸漸從視野里散去,他朝着布魯蘭的現任國王伸出手去,忍不住,也不想忍地撫上了對方的臉頰。

……柔軟,溫暖……仍然有着生命……

青年顯然沒料到傳說中冷傲難馴的法師會做出如此的動作,短暫的愣神過後,馬上就將僵直的身體恢復如初,安靜馴服地任法師用手將他的臉摸了個遍。

“我還是叫你維克特,這應該是你的本名吧?”

蘇晟星收回手,他已經不會再將面前的人錯認,但即使如此,赫利俄斯後人的身份,也讓對方從他這裏得到了一般情況下罕有的溫和。

“是的。”示好被對方一眼看穿,年輕人有些靦腆地垂下眼去,“費奧蘭多聖座。”

“都起來吧。”蘇晟星示意,待視線里的衛兵團法師團貴族團都站好了,轉向褐衣法師團最前方的白髮老者,淡然說道:

“看你們樣子,等我很久了嗎?”

雖是疑問,卻更似陳述。

“聖座……”比不上國王的冷靜自持,老者眼中閃出淚花,渾身顫抖,抱着法杖哽咽道:“終於見到您了,哪怕法神現在就要喚我歸去,我也再無遺憾。”

“不敢置信,那個預言真的實現了……”

“千年之後,榮光再臨……”

“法神庇佑……”

法師團里不少人垂淚而泣,比起身邊的衛兵和貴族,能親眼見到一位掌握着最高法術真理的*師,還是與同樣赫赫有名的征服王一起平定大災變后的混亂,建立起布魯蘭國一統大陸偉業的*師費奧蘭多,這完全法術追求之路上求也求不來的至高榮耀啊……

預言?難道今天自己來砸博物館拿東西,已經有人提前知道了?而且一國之主居然還信了?帶了這麼多人原地守株待兔?

果然沒有即時傳送門之類的東西……頓時對這個回答失去興趣的蘇晟星又隨意掃了眼另一旁的貴族團,下一刻卻嫌棄地移開視線。千年之後的宮廷時髦,他完全理解不了啊……

“費奧蘭多聖座,請原諒這些法師們的失禮。”維克特走到法師的身邊,用那雙綠色的眼眸專註地看着他,“請您了解,您的名字從未被時光的河流沖刷淡去,歷經千年,您的光輝更加燦爛與耀眼。”

“對於這片大陸的子民來說,您是只存在於吟遊詩人詩歌與古老書冊里的人物。所以我完全可以體會法師們的心情……”年輕國王略有幾分激動的感嘆道,說到後來,眼睛閃閃發亮,就連臉頰上也浮現出幾分不易察覺的紅暈,“曾幻想成為的英雄、就這樣活生生地在這裏同我說話……這實在是根本無法平常對待的事情啊……”

“費奧蘭多聖座……您願意與我共進晚餐,滿足下您崇拜者從幼時起存留至今的願望嗎?”

說罷,他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法師,下一瞬,又像是察覺出自己邀請的突兀,有些不自在地咬着唇,略顯慌張地道:“費奧蘭多聖座…,如果冒犯了您還請您原諒……我只是太激動了……”

#狗狗眼攻勢#好厲害!被他目不轉睛盯着的蘇晟星,頓時覺得自己需要後退來穩住心神。他本來預計的是拿了東西就走人,可現在被這張與赫利俄斯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懇求,腦子裏更多的細節片段就如水一樣往外流,隨之而來的則是各種美好與甜蜜的情緒衝擊……

察覺到自己動搖的蘇晟星暗地裏掐了自己一把,提醒自己那是安瑟的老情人的後代,和只愛忠犬自己毫無關係,可……眼前這是貨真價實的,最頂級的富N代國王級別的帥哥粉絲的邀約啊……

還有美味佳肴……順便可以見識下這座萬塔之都的宏偉……

他本來就計劃順便在歐瑞恩逛幾天的……

……

一頓晚餐而已嘛。

“……好。”

內心經歷了反射性想要答應——回過神來的拒絕——好像有點可惜——動搖——自我說服之後,蘇晟星言簡意賅,保持了先前的高手淡定風範,給出了回答。

“感謝您的仁慈。”一國之主很明顯地喜出望外,再次綻放的微笑比第一次開口時,多了幾分與年齡相符的朝氣。

隨後,國王對哭得老淚縱橫的法師團們一揮手,讓他們先走了;又面無表情地瞥了眼貴族大臣們,而作為臣子的立刻十分有眼色地跟在法師團後面離開。衛士們退去了大半,只留下正常護衛的數量。

“您離開了布魯蘭太久了,晚餐之前,不如就讓我從這座榮耀法師之塔開始,帶您重新瀏覽下千年後的萬塔之都?”

蘇晟星自然樂的有免費導遊,當即點點頭。

維克特回他一個微笑,朝法師做出請的手勢,先一步走到樓梯口。

誰知對方卻並沒有跟上,而是回身朝雕像走了兩步,突然開口道:“為什麼不從這裏先開始呢,維克特?”

青年怔了怔,隨即走上前來,爽朗地笑道:“是我一時太激動,有些糊塗了。”

他又朝法師身邊走了一步,兩人幾乎算得上並肩而立:

“征服王為了紀念您為布魯蘭所做的一切,而在1897年建立了這座榮耀法師之塔。這裏面最珍貴的藏品,便是您的法杖。”

“當年那場戰爭之後,您的亡訊傳回歐瑞恩,征服王十分哀痛,不顧當時的身體狀況,再上前線,擊潰了那些卑劣的小人,奪回了齊雲森林一線……”

維克特神色變得沉重,聲音也因為涉及到法師曾經的陣亡,而漸漸的低沉下來:

“但是陰影之神毀去了您的肉身,征服王只能帶回您的法杖,將其作為您的象徵,為您舉行了國葬……”

……

大部分的人都離開塔頂后,青年與己主人過分親密的距離,讓本欲避開眼前一幕的黑髮男人略微掙扎后,再次跟了上來。

他絕不會容許自己因為一己私慾,而懈怠護衛的職責。

也因此,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相比起在圖書館中查閱典籍,在千年之後聽着眼前這幾乎與赫利俄斯一模一樣的後人,親口講述那段法師沉睡之後的故事,即使已經最大程度克制自己的情緒,還是有一股酸澀患是混合著疼痛在胸口膨脹開來。

雖然沒有公開關係,雖然只是史書上的隻言片語,但卻從來沒有人,可以忽視法師與赫利俄斯之間的深情與羈絆……

而一場國葬,一座榮耀法師之塔,更是將那個曾經狂傲不羈的存在,在後世人的眼中,與布魯蘭、與赫利俄斯,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只是想到這種事情,無法言說的嫉妒便從心底滋生開來,在酸澀之中吞噬着他的心。

黑髮男人垂下眼帘,麻木機械地跟在兩人身後,而此時,一直靜靜趴在他肩膀上,第一次補充歷史的小紅龍忽然伸長前爪,湊到了他的耳邊,鼓着腮幫子,氣呼呼地低罵:

“喂,薩爾,你居然沒有告訴我,安瑟被那個混蛋毀去過肉身……”

“!”

默默跟在兩人身後的男人猛然頓住腳步。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趕10點之前更新的,結果這章寫的卡死|||快5個小時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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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薩爾的戲份會多起來,唔,開始準備虐他啦,擼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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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我親眼看到*吞了我的評!還沒來得及回QAQ,評論快回來大哭(爾康手)

悠然、季沫妹子對不起(對手指)

另外謝謝小夜夜、季沫、一生放縱的公子、海上妍匣妹子們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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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癒忠犬的108種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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