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送請柬
是她的學生證!
怎麼會是她的學生證?!
林米陽慌張不已,內心狂跳不止。
如果是三年前丟的,早就被清潔工打掃走了,而且這本學生證,一點都不像經受風吹雨打的樣子。
劉梓驊留在別墅里的東西,林米陽是眉件都熟知於心,從來沒見過這本學生證,他以為,被劉梓驊的父母收着了。
他瘋了一樣得四處尋找着劉梓驊的蹤跡,但周圍只有風輕輕吹過,綠化帶被帶起一陣碰撞的聲音,周圍並沒有什麼人。
他覺得自己完全魔怔了,這學生證分明是被雨水泡過的,怎麼會是剛丟的呢?
是誰,誰來過這裏嗎?還是誰撿到了學生證,特地來還的?
林米陽翻着監控,看這學生證的樣子,應該就在三天前下雨的時候弄丟的,或許更早幾天。
但是林米陽眼睛都看通紅了,卻始終看不清是誰丟的。
安井和來了電話,才將林米陽喚醒。
“你師父的生日宴,你忘了?”安井和提醒道。
他等了三十分鐘,等不到林米陽,便知他可能又開始不正常了。
林米陽帶着濃濃的鼻音:“她,她還沒死,她回來看我了。”
安井和瞬間發怒:“林米陽你瘋了!她早就死了,你親眼看見的不是嗎?她手上就拿着你送給她的項鏈,你還沒醒過來嗎?!”
林米陽癱在椅子上,回憶起自己見到那屍體的時候。
燒的面目全非的那個人,真的是她嗎?
“你在哪兒?我去接你。”安井和的聲音都變得異常遙遠。
林米陽沉默了好一會兒,道:“不用,我自己過去。”
難得有一天劉梓驊是一個人待在醫院的,自己的父親母親都有應酬,沈老先生似乎跟劉藝有同一場的應酬,於是就變成了劉梓驊一個人。
她看着網絡上對於林米陽今天行為的猜測,都是各執己見,想來,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行程,不然為什麼會引來這麼多人的猜測呢?
一看到猜測上面說到可能是林米陽的妻子,劉梓驊就看不下去了。
啥就妻子了,一個個的盡不往好的方面想,或許人家就是來看個病的嘛,腿扭傷什麼的,畢竟刑警什麼的最容易受傷了。
劉梓驊心煩氣躁,看到病房亂糟糟的更是心情不忿,起身就開始收拾。
她的腿一開始好多了,就忍不住四處動彈。
床上還放着許玉的外套,劉梓驊便想將外套放進柜子,一拿起衣服,一張請柬掉了出來。
是白歌生日宴的請柬。
這麼重要的東西都能丟,劉梓驊立馬打電話給許玉。
但是關鍵時候,她竟然還不接電話,真是令人操心。
白歌的生日宴,林米陽也會參加的吧。
劉梓驊想着,腿腳的勁越發覺得無處可使,帶上自己的外套和請柬就離開了病房。
許玉要是沒有請柬,一個堂堂音樂家被堵在門口,豈不是很沒面子?劉梓驊想着,越發覺得自己應該去送請柬。
送到就馬上回來!
這回學聰明了,不僅再次躲過醫生護士,而且還帶齊了裝備。
只要有手機,萬事就大吉!
明明只是送個請柬,劉梓驊卻異常緊張。
到了會場門口,時間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然而劉梓驊還是沒能看見許玉。
是不是找不到就跑回家找了啊?
劉梓驊再次撥通了號碼。
還是沒接,再打。
這次終於接了,聽到的是周圍的音樂聲。
“喂,小驊,怎麼啦?”
“老媽,你終於接電話了,你請柬在我這兒呢!”
“哦,我說怎麼找不到呢…”
“…老媽,看時間應該遲到了吧?”
“你老媽我會因為一張請柬進不來嗎?這認識我的人這麼多,隨便跟着進來就行了。就這樣,沒事我掛了哈!”
劉梓驊對着電話里的嘟嘟聲滿臉黑線,早知道她能自己進去,自己還白跑一趟做什麼?
不過這麼遠,也確實不能白跑一趟,她看着手中的請柬,想了一想,還是走到迎賓前,將請柬交給了他。
這種事做多了倒也不緊張,只是迎賓很奇怪得看了看劉梓驊,這身打扮怎麼都不像是來參加生日會的啊?
不過看她遲到了這麼久,應該也是沒時間打扮吧,今天來參加的可都是一些有體面的人,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劉梓驊眨了眨眼道:“我可以進去了嗎?”
迎賓恭敬得做了個請的動作,劉梓驊便順勢而進。
林米陽會帶他的妻子來嗎?畢竟是他老師的壽宴。
一想到這個,劉梓驊嚇了一跳,馬上把自己的想法給拍回去。
她只是來看一眼,一眼就好。
雖然感覺這個想法有些熟悉,但劉梓驊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她輕手輕腳得走到入口,往裏瞄了一眼,卻沒看見熟悉的人。
她真是既希望看見,又希望看不見他。
這樣隆重的場面,應該會帶着他的另一半吧。
她瞧得仔細了,雖然這裏人來人往,但她連自己那老母親都看見了,都沒看見林米陽。
她有些失落,想着醫院護士巡視時間快到了,便不再尋找,而是往回走。
他是有事先走了?還是有事沒來呢?
早知道剛剛問一下老媽,林米陽有沒有在。
可是,他就算在又怎麼樣,自己怎麼就控制不了自己的這顆心呢?!
真沒出息。
劉梓驊輕車熟路得招呼了輛車,正要打開車門,手卻被誰用力抓了一下,她轉身便倒在了一個懷裏。
劉梓驊嚇了一跳,立馬掙脫開這滿身酒氣的人。
這個人喝多了,力氣倒不小,劉梓驊怎麼都掙脫不開,劉梓驊氣得正想直接用跆拳道的巧勁將他制服在地,卻聽到他說了聲:“你來找我回家了?”
劉梓驊的心思一下子止步,這個聲音,是林米陽的。
她魂牽夢縈想見到的一個人,以這種爛醉的方式出現在自己面前。可怕的是,她聞着他身上的酒氣,都覺得有些醉了。
以前從來沒見過他這麼醉過。
劉梓驊怕被人看見,趕緊揮揮手,示意司機先走。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的…”
這滿身的酒氣…
“你喝了多少酒啊?”劉梓驊有些生氣。
但她覺得自己沒立場,瞬間氣也蔫兒了。
“我裝醉騙他們呢。我還很清醒。”
這身體重量都快全壓在劉梓驊身上了,哪裏像是騙人的樣子?
“明知道不會喝,為什麼還喝那麼多酒呢?”劉梓驊質問的語氣都變得溫柔起來。
林米陽笑了笑,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這樣,就能見到你了啊。”
這個動作,一如三年前他參加學生的謝師宴的時候。那時候,他也是做了這個動作,看上去有些傻傻的。
劉梓驊把他拉到花壇邊的椅子上坐着,不是她想這麼做,實在是不敢讓自己的腿腳這麼用力。
林米陽靠在那裏,卻是作勢要吐的樣子,劉梓驊連忙從口袋裏掏了掏,卻只掏出一張請柬。
想了想,還是用請柬擋在他面前。
所幸,他並沒有吐出來。
但好像清醒了些,看見身邊坐着的劉梓驊,卻又覺得自己迷糊了。
“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你為什麼狠心離開這麼久?”
他靠在劉梓驊的肩膀上,劉梓驊感覺到了脖子一陣溫熱的液體。
林米陽,他在哭嗎?
他口中的你,就是他的妻子嗎?他妻子離開了他,所以才這麼傷心的嗎?
劉梓驊的內心有無數個問號。
“林老師,你怎麼樣了?”
“不好,我過得非常不好,沒有你在,我怎麼過得好?!”
劉梓驊拍了拍林米陽的肩膀:“不管什麼不好都會過去的,對吧?”
林米陽靠着劉梓驊的脖子,卻不再回答什麼。
“林老師?林老師?”劉梓驊試着喊到。
依舊沒人回應。
原來是睡著了。
喝醉酒在這裏睡覺會感冒的啊。這林米陽怎麼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劉梓驊只好再次打了車,把林米陽送回了別墅。
明明腿腳很難用得上勁,但是扶着林米陽,劉梓驊卻並不覺得有多累。
別墅門鎖早已經換了密碼鎖,劉梓驊不知道密碼,拍了拍林米陽:“林老師,密碼是多少啊?”
林米陽艱難得抬頭看了看門鎖,喊到:“芝麻開門!”
劉梓驊再次滿臉黑線…
以前怎麼沒發現林米陽醉了以後就跟小孩子一樣呢?
“你生日…”林米陽喃喃道…
生日?林米陽是設了他妻子的生日嗎?她怎麼會知道,她又不認識他的新任妻子。
劉梓驊研究了一下鎖,發現有個按指紋的地方,於是她把林米陽的手指放在上面試驗,總算開了門。
劉梓驊鬆了口氣。
還好自己之前在這裏住過,不然真不知道燈在哪裏了。
想到這裏,劉梓驊的內心卻是一陣酸楚。
如果他們不離婚,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可是沒有如果,他還是愛上了別人。
劉梓驊艱難得扶林米陽到房間,將他放在床上,有些猶豫着幫他脫了鞋和外套,才蓋上被子。
如果沒記錯,加濕器應該在右邊柜子的第二個抽屜。
劉梓驊打開抽屜,果然,林米陽的習慣還是沒變,取出裏面的加濕器,打開了開關。
她看了看林米陽,還是有些不放心,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才放下心來。
“幸好不燙。”劉梓驊想着,剛想拿起手,就被另一隻手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