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洞中之洞

第八章 洞中之洞

堪堪一月余,石刻之日月教功法已習練完畢,尚不熟練。

整日得練功、打獵的錘鍊,雖然全身傷痕無數,但感覺武功和勁力都非之前所比。他感恩這尊骷髏,對他的遺願一直耿耿於懷,此刻覺得應儘力為他完成。於是在骷髏下作揖再拜,道:“洞主前輩,我現在就試着按您遺願將您斂葬,請恕動您法體,若不慎有失懇請莫怪。”

於是開工,先將那兩塊短石板挪到洞中的東南角,又試着搬那長石板,可怎麼都挪不動,原來立着的石板果然在受力,那塊懸空石板估計只嵌一小部分,而且槽開的稍大,又靠這三塊立石板為柱支撐,嵌入跟頂住的位置恰到好處,一嵌一撐剛好保持水平,如無立柱那橫石板登時便滑落。那三塊立着的石板本身很重,又頂住了上方的懸石板加一具骷髏,可想而知,所以要先從上方着手。真不明白他既然期望別人幫他,又為何這樣設計,真非常人。

他搬來石桌踩上去,欲將骷顱整尊搬下,可骷髏無筋,骨架已散,想一次整體挪走不易,分塊搬又對死者不敬,若費力將上面石板從凹槽猛然抽出,必重重一摔,自己根本無法hold住,那枯骨破壞的更加不堪,如何是好?

如有薄板之類,可以先緩緩塞至枯骨底部,直至全部托住進而轉移下來,可這裏是荒山野林,哪有那種薄板啊?外面樹木倒不缺,可自己沒有相關工具,只有一把劍,即使劈出小塊木板也無法拼接成大張,要想做一個足夠長寬的薄板,得砍一顆大樹榦,自己又非木工,耗工耗力不可估量。

又思索一陣,決定砍一些圓木。山林間樹種繁多,找些像白樺樹較直的木材不難。

他每次選定樹木后,像平時練劍一樣,只是將劍招運氣用以伐木,腳腕粗的樹榦三兩下便可斬斷。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已砍伐一堆樹木,稍加修理后搬運洞中。

將三根根據所需砍削后,斜頂在懸空和直立石板的角中,如滑梯,用以卸力。其餘樹木都截成一米余,如鐵道枕木般自石板處鋪向洞之東南,作搬運石板的滾木之用。

他踩在石桌上,將那具骷髏慢慢前移、放平,動作輕柔力求保持原狀,怕一會搬動石板時將枯骨跌散,那石板懸出的部分長度剛夠。

準備工作做好后,他抓住那懸空石板後頭,先是左右磨動,進而邊磨動邊慢慢往外抽,並未覺很費力。眼看石板已全部自槽中拉出,前頭慢慢搭在立石板上,他已感覺到石板的重量,雙手托着漸感吃力,遂改成肩扛,小心翼翼。

待平石板前頭“走”過最後一塊立石板,果然順三圓木下滑,而且滑勢很快,劉韋楓只得緩緩屈膝後退並用力前頂控制下滑速度。直到退到石桌邊緣,慢慢邁步下來繼續控制,石板很低時復改成雙手托石,伸腳將石桌往左側蹬翻,最後使石板緩緩穩泊在滾木之上,那枯骨一丁點都沒震蕩散架。

他長出一口氣,摸了下額頭的汗,暗贊自己:“真是機智如我啊!”

之前仰視無法看清懸板上面物事,原來緊挨着枯骨的還有一把銹跡斑斑的匕首一些古錢、碎銀之類,當年大概放在身上的,衣服腐化后散落在石板上。

劉韋楓突然發現這塊有枯骨的石板面上四條邊內側都有開好的條形槽,槽寬貌似剛好和石板厚度差不多。他明白了,定是這人生前設計好的石棺,這塊石板本就是當做棺底的,其餘幾塊除了兩塊短的應該也有槽。

接下來的工作不用顧忌骨架會散,即使費點力氣也覺得相對好做。將那石板連同枯骨一塊滾運到東南角,慢慢抽掉滾木后固定棺底方位,接着搬運其它石板。

沒有了上方的壓力,那些立着的石板很輕鬆放平、搬運,內面果然也有槽。第二塊運過去后先靠在山洞南壁,得等兩三塊相互支撐方能側立住,稍有不慎會向棺內倒去而砸到枯骨,不堪設想。

兩塊短的分立在兩頭,分別靠東壁和南壁,因相對輕,方便隨時拼裝。

第三塊長石板側立嵌入底槽后無可固定,劉韋楓只得用腿戧住,並用一手固定,另一手費力將短石板牽拉,最後雙手提入槽。三塊石板均入底槽后,短板又分嵌兩長板的槽中,已然形成固定,不再需要手扶,他順利將另一頭短板拼嵌完成,更為牢固。

最後一塊石板是棺蓋,之前其它石板擋住沒在意,果然比前兩塊為大,一截竟嵌入山洞地下!如此三石並立時才齊平,也必是事先人為。

劉韋楓感嘆這洞主工於心計,弄這麼繁瑣卻是為何?

在放倒棺蓋后他一怔!洞內本光線較弱,東面石壁黝暗,那棺蓋原靠之處更為漆黑。他湊前仔細觀看,天吶,後面竟然還有洞!洞主費盡心思、氣力的設計,看似多此一舉實則為掩飾此洞,這洞中洞一定有料!

洞太黑,讓他頗為恐懼,他決定先將石棺蓋封好再去一探究竟。

有滾木之助,棺蓋運將過去不再是難事,如法炮製。但封蓋幾乎是一項純力氣活,棺蓋太厚重,直接用蠻力先上一頭,再慢慢滑推過去雖有這個能力,然怕本是按槽扣在一起的棺體會因重壓或受力不均而開散,那破壞力大了去了,前功盡棄不說,洞主骨骸必砸成齏粉,慘不忍睹。

他思索良久,決定去找些藤蔓、樹皮之類的做成繩子,將棺體橫着捆紮固定。之前砍伐的白樺樹多被截得太短,只剝了幾根長些的樹皮,又出門砍剝了些,夾雜點兒軟藤開始編做馬尾辮式的粗繩。這種繩簡便易做,比兩股的結實,且每股用完可以隨時續編。

用了近一小時將繩材基本用盡,他沿棺口邊緣往下纏起,繩長竟能圍棺體四周圈有餘,勒緊后打結。他掰、壓等試了試,果然牢固。

他看了一眼棺底的枯骨,作了個揖,當真欲封蓋算是道別儀式,未動其匕首、錢財等物,本就算陪葬品,視為對洞主尊重,只是那把劍算長期借用了。

他將石桌移至石棺尾後方,約留半米的空隙。石桌上橫了三根圓木,連木高度略高於石棺,三木散開均勻間隙。他費力將棺蓋頭部掀起,先搭在石桌的西邊緣上,接着從棺蓋側面將其往上攢移,最後跳到石桌上左右扭動牽拉棺蓋,使之傾斜角逐漸變大。

待高出石桌的部分達到設想,他將棺蓋頭部下按,尾部翹起,然後繼續下壓到一定角度,自己從空隙處下到地上,慢慢控制棺蓋使之逐漸平放於石桌的圓木上。接着平拉棺蓋使其往前滑移,待前頭觸到自己身體時從空隙出來,在北側控制其前移。

第一根圓木從空隙處滾落後,棺蓋前頭已搭在棺口上,他便站在棺尾后,以圓木為支點按壓棺蓋尾使前頭再次抬起,然後前推。隨着棺蓋的前移,按壓的力臂逐漸變短,他越發難hold住前頭的重量,同時第二根圓木即將掉落。

於是他鬆勁使前頭搭在棺口,擦了擦汗,然後不壓反抬起棺蓋尾部使其與圓木分離,用肩抗住,先用手將圓木回撥至石桌之半,然後用力蹬石桌前移,使其慢慢緊靠在棺尾部后,重新放下棺蓋尾復按壓前推。

這下更容易了,等再次壓不住時,棺蓋已基本遮住棺口,他挪開石桌,將棺蓋按槽扣好,絲絲合縫,感嘆洞主還是為優秀的石匠。

劉韋楓解開繩索,移走石桌,清理出圓木后,欣賞起自己的“作品”來,“完美!”他大讚!心中充滿了成就感。終於幫洞主完成了遺願,其後的日子在洞中練武、住宿也覺得心安理得了。

在這沒有科技的荒野山林,單憑原始的生產力,自己費了洪荒之力才將石棺拼裝成體,難以想像那洞主是如何採石造板、開槽搬運,並將棺底鑲嵌在兩米之高的石壁中,真是奇人!

這一番勞作耗費他不少氣力,胡亂燒烤了點東西吃過,拿手電筒向洞中洞走去。

這洞約有外面的三分之一大,周圈密密麻麻的也是石刻,洞門內側立着一把劍,別無他物,沒看出此洞有什麼特殊。

“難道洞主想掩飾的玄機在這些石刻中?”他暗暗思忖,將光打在洞壁上,想從中看出點端倪。先大致環看了一圈,發現洞中大篇幅的較為整齊有序,而洞門左側有幾行字較為孤立隨意:

“然仇人皆老死,方知流年數十,世事變遷,嗚呼哀哉!負仇恨苟活半生,幸垂暮釋懷,返洞升天。有緣入此洞者,聰慧且情義之輩也,可得我衣缽,篤學勿怠,當至馭劍剁石如泥之境方可出山,贈汝青陰,當盡毀內外石刻,勿貽患於奸惡。清靜揚善,忌為非作歹,好勇鬥狠,須知山外有山,道法自然,無為而無不為。”——宋黃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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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鵰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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