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陸 1996年.立夏
既然無法阻斷,那便只有毀滅,再一次的重生,褒姒或許不會似以往那般,或更為厲。
可是,帝俊看着眼前的人,也深知已經晚了。
眼前的孟森似是在看着錫而靠在樹上沉睡的臉龐,可再次醒來,眼眸已是猩紅。
轉過頭看了看帝俊,“帝俊,您還滿意嗎?”
“為何這麼問。”
孟森愣了愣,“難道漸染不是這個意思嗎?她明明說過,她可以這樣回來的。”
帝俊明白了什麼,猛的上面扯過孟森,死死的盯着孟森,“漸染!你玩夠了沒有!”
孟森一把甩開,形似女子,“沒有!”孟森手上合谷穴間逐漸浮現綠色的曼陀羅。
她笑了笑,“怎麼,我以為你早發現了……原來沒有啊,孟間染的後代不就是可以拿來當我的容器嗎。”
沒有她,哪裏來的孟間染啊。
“是嗎?你這樣說的話,孟家便是觸犯條規了。”緩緩走出來的女子,靜靜地注視着漸染。
夫芘笑了笑,學着她方才的模樣,“孟家從出現到如今,與我夫芘忘川皆有條例,不得觸犯!看來孟家的人,得好好管管了。”
逐漸嚴肅,夫芘走向她,“你現在做什麼都不管用,只要你還在這人的身體裏。”
夫芘走到一半,身後的人已然反應過來,若不是被所謂的血緣妨礙到,那隻骨爪已經傳過她的胸膛。
身後的刺痛深深的提醒着夫芘,若是褒姒存在在錫而的體內,那該會有多恐怖。
帝俊扶住夫芘,夫芘突然上前,依舊是抓住了孟森的手,強行收走了漸染的魂魄。
夫芘扯下扳指,“褒姒你看,是不是……很眼熟?漸染不會再回來了。”
褒姒點點頭,也不作說辭,夫芘奇怪的看了眼帝俊,“她這是怎麼回事?”
“恐怕是漸染模仿孟家的符咒有點問題,看起來褒姒現在很不適應。”
褒姒看着眼前的人,喃喃了一句,“夫芘……”然後突然瞪大了雙眼,指着她,“就是你!你給周幽王獻上的魔盒!”
夫芘這才反應過來,“魔盒?難道那時,有人打開了那個盒子?或者對其不敬?”
褒姒張了張嘴,想起些什麼,緩緩說道,“那時鸑鷟說,是她的錯……”
被帝俊攙扶着的夫芘逐漸的笑得越來越大聲,“是你們的王拜了我忘川,我應禮送去祝福,朝堂之上,我分明警告過!偏偏有人不聽!”
“哦,不對!那個好像是還比人更要上等的聖靈吧,那個掌管骨人生死的鳳凰後代——鸑鷟。”
夫芘指了指褒姒,“你想必出生之時,異於尋常嬰兒吧?”
仔細思索了一下,夫芘繼續說,“骨裂之音,灌溉了一朵純白之花。”
那是她曾聽見的聲音,這千萬年間,僅有三次的骨裂出世之音。
褒姒出世,黎錫而重生為人,還有一個………
1996年5月5日,靈谷村。
黎錫而12歲,王格亦還是一如既往的跟着黎錫而,一如既往的看着她的身上,彷彿能夠看見骨骼的樣子。
黎錫而的眼裏從來就沒有他,因為從未大膽的出現在她面前過。
王格亦看着面前的少女,突覺得眼睛充血,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
……
“這是,死了?”喃喃自語的王格亦,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
染滿鮮血的雙手。
和被血染污的白襯衫。
這個女孩子,不是錫而啊。
不甘心的他,搖晃着女孩小小的身軀,咦?
好像碰到了什麼?
骨頭,形態好美的骨頭,那是女孩子的骨頭。
是在這已然死去的女子體內,被肉包裹的骨頭。
好想拆開,拆開吧!有個聲音一直這麼說,拆開來看看吧!
黎錫而走到了他面前,眼睛已睜開了猩紅,在他拆掉后,重組完成最後一根骨頭的時候。
“啊!”
黎錫而瞥了他一眼,走向了那付已經軟軟無骨的身軀,不懂如何做的她一開始只是撕開了她的脖子。
血流涓涓,他看到了,她也看到了。
骨爪在慢慢破開肉體,伸出來,碰到血液的瞬間。
看到了骨爪周圍有許多緊緊包圍着骨的細血管,猶如藤蔓,還有跳動。
她的骨頭,在灌血,喝着血,精神更好的黎錫而,逐漸恢復着神智。
王格亦慌了。
畢竟在那個年代,靈谷村這樣與世隔絕般的村莊,老人就是法律,毋庸置疑。
更何況,黎錫而還是那個人的孫女!
瞄到的斷枝,如手腕般粗壯,狠狠地從背後刺入了心臟的位置。
那時……又是一次骨裂之音。
伴隨着這段記憶,帝俊回到研究院,打開了中間的赤色大門,看着在裏面的王格亦。
王格亦小心翼翼的探了探腳,走了出來,帝俊清冷的說了兩個字:喝茶。
更是沒想到,帝俊在茶里放入了一些令人痛苦的東西,是一段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