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三章 殿堂密話,魂帝歸墟
卦不可算盡,畏天道無常。
情不敢至深,恐大夢一場。
庄力悠悠醒來,捂着心口看着眼前一座巨大的青石門,門上刻着的詩詞讓人內心禁不住悲涼。不過有了山腳的經歷,庄力也不敢盲目的參悟。回頭望去,空無一人,也不知黃九趾和一劍偏偏、斷崖如何了。稍作猶豫,庄力踏入了石門,這連環的幻象讓他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彷彿此刻依然停留其中。
“你來了,至尊大人。”。一個面如冠玉,羽扇綸巾的男子平和的向著從殿堂中央凝聚而出的庄力道。
至尊?庄力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只見這男子一襲古裝,盡顯儒雅,那雙眼中有無數星辰幻滅凝集,讓人沉迷。而他的身上竟然沒有一絲修為的氣息顯露,猶如普通人一般。當然,庄力是萬萬不信的。只是他為什麼稱呼自己為至尊?難道自己的前世北宮還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庄力閉上雙眼冥思一番,卻毫無所得。
在庄力打量自己的同時,魂帝亦然在打量着庄力,時而搖頭,又時而點頭,弄得庄力一臉懵逼,有些忐忑道:“請問您是魂帝么?”
魂帝輕顫一一下,拱手道:“不敢當,在下只是一個等待許久的臣子罷了,只是可惜至尊未覺啊。”
“等下,等下,請問您為何一直稱呼我為至尊?您的修為深不可測,我才真是不敢當呢”,庄力顫聲道,難道這又是幻覺?這幻覺也太扯了吧。
魂帝預料之中般輕笑道:“你當然當得,你乃是應劫之人,註定成為至尊的。至於力量,只是時機未到罷了。你的來意我已然知曉,一切都是註定的緣分,那三人與我有師徒之緣,我自當悉心教導。”
庄力語氣有些質疑道:“先不扯什麼至尊,若你是真心收徒,為何蒙蔽他們的記憶?”
魂帝揮了揮羽扇:“我何曾蒙蔽?至尊既然擁有了部分前世的記憶,不當問如此問題才是。我不過幫他們覺了前世塵封罷了,只是前世的記憶暫時壓制了今生的記憶而已。至尊不也是如此么?只是至尊出於對前世的抗拒,恰恰相反壓制了前世記憶罷了。然而終有一日,你會覺醒,不過早晚罷了。”
抗拒?庄力心下一驚,細思極恐,貌似自己確實有些抗拒,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若是融合了,到底是前世還是今生,到底是庄力還是北宮,又如何說的清呢?相對於此,自己更傾向於僅僅吸取北宮那些關於修鍊方面的記憶。那如果這個說法成立的話,既然自己有前世,那其他人又何嘗沒有呢?黃九趾修為不過築基,便能刺激自己覺醒記憶,那魂帝.....想剛剛自己的態度,庄力臉色不由一紅,拱手道:“晚輩無知,還請魂帝莫見怪,既然如此的話,此行的目的已然達到,便不打擾前輩清修了,告辭!”,說完,庄力便轉身向外走去。
“慢着,至尊難道就沒有其他的疑問么?比如我為何稱呼你為至尊,比如至尊為何是至尊。”,魂帝微笑着叫住庄力道。
庄力頓了一下道:“十分抱歉,我想你是認錯人了,我是庄力,也只能是庄力。至於至尊,您還是把機會留給別人吧。”,說完,頭也不回的繼續向著門口行去,然而那古樸的木門卻是推之不開。庄力聲音低沉道:“煩勞魂帝解開禁制,放我離去,在下雖是小人物,可時間也並非能夠隨意浪費的。”
方才還語氣恭敬的魂帝突的扯着嘴角嘲諷道:“這是我的道場,你憑什麼身份讓我給你開門?”
庄力猛然轉過頭來:“你!我以.....”,話才到嘴邊,卻止住了,只是凝視着魂帝。
半響過後,魂帝突的轉過身去:“哎,罷了罷了,是我心急了,你走吧。”,說著,門應聲而開,接着一個封閉的竹筒落入了庄力的手中:“很多事情,不論你承不承認,都是事實。這竹筒中有三個錦囊和一塊玉訣。當你遇見什麼解決不了的大事之時,打開一個,相信我,你用的着。玉訣之中,乃是我畢生所悟的《推天絕命圖》,有神鬼莫測之能,幫我交與不死之人即可。長路漫漫,險阻頗多,至尊珍重!望我等還有再見之日。”
庄力打開竹筒,果真有三個錦囊和一塊玉訣,正當他抬頭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然到了山腳。一陣荒唐感油然而生,庄力不由的想着把竹筒拋棄,可手才揚起,便又收了回來:算了,那魂帝說的那般傳神,或許有朝一日還真用的着,想着,庄力便把竹筒收入了體內。到了築基以後,仙道的玄奇才真正開始顯現,例如這丹田納物。當然,空間現在還比較有限,只能存放重要的物件。
“師弟!你可算出來了,把我急死了。”黃九趾突兀的出現在了庄力眼前,這是土遁,自己現在也能使用了。
庄力擺了擺手,黃九趾的身上此刻正有一股濃重的尿搔味,想來又犯老毛病了:“走吧,師兄,事情解決了。”
黃九趾疑惑道:“解決了?你那三個兄弟呢?”
庄力拿出了裝着潤下血液的瓷瓶,直接用火炙烤了起來:“他們在此地更為妥當,有魂帝指導,也是莫大的機緣。”
黃九趾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這魂帝真是了不得,那幻境竟然那般真實,自己都着了道。
隨着血液蒸發殆盡,一道光門顯現出來,回頭看了看幻魂山,庄力便穿過了光門,到看弱水河邊。潤下向著黃九趾伸出了爪子,黃九趾很是自覺的將自己承諾的酒都遞了過去,然而潤下的爪子依然沒有收回。黃九趾還以為不夠,又拿了些果品:“潤下,差不多得了,別太貪心!”
潤下不屑的把黃九趾的手打到一旁:“誰要這個了,把我的血還給我!”
黃九趾瞪着眼睛連連後退:“憑什麼,這不是你送給我的么?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說完微微一跳,便消失在了原地。把潤下鬱悶得哦,撒氣似的把酒倒了半桶在水裏,剩下的一飲而盡。庄力聳了聳肩,也用起土遁向著妖都遁去,只是由於初次使用,不免磕磕碰碰,由於地鼠一般時不時的從土裏蹦出來,疼的直叫。
望着庄力離開的方向,潤下感嘆道:“不愧是至尊,這麼快修為就漲了如此之多。該去見見魂帝了”。只見潤下原地轉了一圈,什麼口訣也沒念便到了幻魂界,拿出一根羽毛隨手一拋,一陣白光閃過,潤下就到了先前庄力所在的殿堂。若是讓庄力見得,定然氣的吐血,自己經歷了那麼多,人家竟然如此輕易。
“你來了,潤下。”,魂帝擺弄着一些竹籤頭也不抬的道:“要不要算上一卦?這可是你一直想要得到的機會啊。”
潤下搖了搖頭:“算了,知道的太多不如不知道,未知才有趣,不是么?至尊大人不也是這般選擇的么?”
魂帝嘆息一聲:“不,至尊大人選擇了逃避,可是冥冥中的定數,他又能逃避的了么?就算他無心至尊之位,天靈又豈會放過他這樣的隱患?早在十幾年前,他便被天靈盯上了,若不是各位道祖牽制,他又如何能安穩成長至今?只是沒想到,過多的保護反而讓至尊毫無進取之心,哎....”
潤下沉默,他的修為對時下的局面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若非他天生的陣法,連和這個層次對話的資格都沒有。
魂帝搖了搖扇子繼續道:“如今天靈的力量越發大了起來,道祖們又抽身不得,是時候有人站出來了。躲在這個世界這麼多年,我也倦了,且讓我為至尊抵擋一陣吧。”
潤下震驚道:“那幻魂界呢?”
魂帝笑着摸了摸潤下佈滿鱗片的頭:“你真當我不知么?老夥計。該傳的我已然傳下去了,幻魂界就交給你了,別這幅模樣,高興些,你不是一直抱怨我佔着你的地盤么?哈哈哈!”
潤下臉色一紅:“放心吧,丞相。只是不知我又何時出世,難不成一直躲在弱水姑娘的體內么?”
魂帝的身軀開始消散起來,無數的能量在空中凝結出一條條的紋路,透出無盡的威壓,一顆巨大的珠子從他的丹田飛了出來,在潤下頭頂盤旋一番,直接破開空間往西方去了。而那無盡能量組成的陣圖,則從潤下的龜殼溢了出去,並瘋狂吸取周遭的能量,越來越大,最終化作雲朵,遮蔽了整個天空。一時間天地盡皆顫抖起來,一張巨臉出現在了空中,做出一副咆哮的模樣,卻片刻間被雲朵撫平了。
殿堂中魂帝虛無縹緲的聲音響起:“潤下,你且靜心養性,記住,當至尊為三界所棄,便是你向道之時!莫要猶疑,所謂死亡不過是一種新生,破而後立,我們很快便會重逢。”
極西之地,苦海之崖,空間突的扭曲了一下,一個老道顯現出來,望着天空的雲朵和突然多出的一顆星辰,長嘆一聲:“道,道,道,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