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模糊意識
?(女生文學)聽到了他的驚叫，李婧媛立刻趕了過來，就看到自家兒子像只猴子一樣半趴在床上跟自家老爸在對視着，她冷汗刷的一下流了出來。
李婧媛看看這個，再看看這個，正想着該說些什麼緩解一下這奇怪的氣氛，一眼就瞄到戴涼手上，原本透明的輸液管不知道什麼時候迴流上了一條暗紅色。
“天哪寶貝，你在幹嘛，血都流回去了啊！”
所有的情緒剎那間都被緊張心疼所取代，李婧媛跑到床邊拎起他的手，顧不上形象就朝着門外大喊，“小奎啊，戴涼他好像經脈逆流了，你快過來看看啊！”
戴涼：“……”
媽媽，那是血液倒流好嗎……
聽着那個一直嬌聲細語的婧姨忽然蹦出那天塌下一樣的大叫聲，剛跟李戴冰從書房出來的師奎楞了一下，雖然不太明白為什麼戴涼會“倒流？”但還是立刻往那間房裏走。
“真是的，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老爺子仰着脖子看着師奎幫他把輸液管上的血給他抖回去，調慢了輸液速度后，才很不爽嘟囔。
“可是明明看起來很恐怖啊……”自小就怕血的李婧媛對於他們的想法完全無法苟同。
“媽媽，我沒事啦，我剛剛只是被嚇了一跳。”老爺子剛才的模樣實在太嚇人了==
戴涼蹭了蹭老媽的手，然後笑得格外乖巧的轉向了自家爺爺，“爺爺是什麼時候到家的，坐飛機累嗎？回來後有沒有好好休息？要不要幫忙按摩呀？”
見老爺子依舊只是瞪着他不吭聲，戴涼忍住腦海里翻騰的神經，厚着臉皮蹭過去，“爺爺，你不知道，不在家這幾天，阿唯天天跟我念太爺爺呢，連八王爺都蔫蔫的，爺爺不在什麼都不好了。”
老爺子黑着臉哼了一聲，明知道那小子就是故意油腔滑調專挑甜的講，可是心裏那種想掐死的他怒氣卻真的奇迹般的滅下了不少。不過這可不能讓那小子知道，不然的話那家小子一定會得寸進尺。
所以傲嬌的老爺子依舊臭着張臉，語氣略兇殘，“哦，你小子還沒醉死？竟然還記得老爺子我今天回家？”潛在意思就是，明知道老子要今天，你還敢出去廝混，別以為老子不敢打死你！
戴涼被他瞪得汗毛一凜，“那個爺爺啊，你也知道的吧，那個詹老小他要去A市了，阿琪和琉介也剛回國，所以我就出去跟他們聚了一下，除了喝酒以外絕對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不信的話，爺爺可以隨時過來驗明正身！”說著還一臉凜然的舉起了手。
“你個死小子，你少在那裏耍嘴皮子！”老爺子被他的話弄得哭笑不得，敲下他那隻輸液中的后，一拐杖敲在覆蓋著地毯的地板上發出一聲聲不大的悶響。
“死小子，我告訴你，你現在呢，要是不想讓我教訓你，就最好給我悠着點，好好獃着，跟着你大哥，他讓你幹什麼就幹什麼這就夠了！”
“知道知道我當然知道了，爺爺，你放心，我一定會乖乖跟着大哥，”只要人還在就死不放手，“我保證從今天開始做個守法好公民，不嫖不賭不打架不飆車，外加努力工作，認真養家。”做個好兒子好孫子，好爸爸，好……老公？
嗯，想想就覺得很不錯的樣子。
*****
二樓中廳。
“他怎麼樣？”李戴冰頭也不抬的看着腿上的雜誌。
師奎靠在客廳的沙發上，拿過旁邊的茶喝了一口，“想知道怎麼不自己進去瞧瞧？”
“不了，我又不是醫生。”李戴冰淡淡的開口。
“我說，你們倆……又發生什麼事了嗎？”師奎試探着問。對於現在生病、而且昨晚明顯宿醉的戴涼會出現在那個潔癖嚴重的李戴冰的房間，師奎表示他覺得很詭異。
“沒什麼，就是那小子喝醉酒發酒瘋之後着涼了而已。”對於這個位數不多的好友之一，他一直覺得沒必要隱瞞什麼，只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說開比較好。
“哦，發酒瘋了跑你房間裏？”師奎笑了笑，看着他脖子上的創可貼，“那小子還挺會挑……”人。
“……”
他聽得出他的挪揄，李戴冰決定無視他，繼續翻動手上的財經雜誌。
“爸爸，師伯伯~”
洗了澡的阿唯穿着動物系小熊貓的睡衣跑出來，整個人圓滾滾毛茸茸的非常的可愛，師奎的心頓時就被萌化了，立刻蹲下來抱他。自己以後的兒子一定也是這麼可愛的！
“奶奶說飯菜已經準備好了哦，奶奶叫爸爸跟師伯伯跟阿唯下去吃飯。”因為李戴冰的父母在阿唯還沒出生的時候便去世了，他早已經習慣把李婧媛當成他的奶奶。
師奎寵溺的摸摸他的頭，“好，那師伯伯過去看看你二叔就過來。”
小孩把那雙‘小爪子’搭在他肩上，“那個，師伯伯，我也想去看看二叔。”
“不可以哦，現在是流感季，很容易生病哦，所以阿唯要乖乖的，二叔很快就好了哦。”說著師奎將懷裏軟軟的小孩交到了李戴冰的手裏。
小孩乖巧的點頭，白嫩的小臉蛋有些微紅。他小心的摟住爸爸的脖子，眼睛裏是少有的欣喜和羞赧，爸爸平時很少抱他的。
叫林嫂給戴涼送上香噴噴的乳鴿粥，一家子就開始吃晚飯，剛吃到了一半，師奎就接到了一個緊急手術的電話，就在十幾分鐘前，外環出了一起較大的連環車禍，有幾個重傷者正在送去市醫院的路上。
上去給戴涼拔了針之後，師奎匆匆的開了些葯，收了一下東西就迅速走人，人命這種事情是不能有任何耽誤的。
動了動已經有些發麻的手，勒令不能看書不能消遣只能休息的戴涼，一個人百無聊懶的躺在自家大哥柔軟的大床，看着這個冷清的房間發了會呆后，忍不住又蹭了蹭那個帶着清香的枕頭。
這是他的房間，他記得，他昨晚就這麼闖了進來，然後看着他脆弱的抱着‘他們’的合照，蜷縮在床上，恬靜而美麗。
不同於一般人宿醉之後就會將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部忘記，戴涼反而相反，在失去意識之前的事情，他都會記得非常的清晰。
他雖然不知道昨晚的最後他是怎麼失去意識的，但是前面發生的都還清清楚楚印在在他的腦海中。趁着酒意對自家大哥做了什麼，或者說趁着當時的混亂，他的腦海里不受控制的產生了什麼樣的念想，以及，某些噴涌而出的，難以抑制的濃烈情感。
即使那些東西，全都是他想要的，但是他知道，還有一部分的驅使，是來自於這個身體本身的意識，依舊那種不能磨滅的強烈渴-望。
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這副軀體的主人，就跟他一樣，或者比他，對他家裏那位嚴厲冷淡的大哥，有着更加隱秘深重而不同尋常的愛與欲。
還真是件匪夷所思的怪事，不過……比起他能在這具身體裏重生這件事，能忽然感覺到這具身體裏原本的某些記憶與意識，也不算太靈異。至少，如果能從那些殘存的東西中得到些線鎖的話，或許就能找到‘他們’兩人之間決裂的根源，然後也許就可以利用這點……乘虛而入？
呵，聽起來還真是很卑鄙呢，戴涼。
不過……為什麼偏偏是在那時候出現呢？
難道是想要吃掉大哥的心情得到了真正共鳴嗎？這樣來說某些方面，他們兩人還是挺契合的不是嗎？
戴涼摸了摸跳動的胸口，到了現在，他甚至還能感覺到胸口錯覺般的輕微刺痛。
為什麼你會是我哥哥！我才不想一直叫你大哥，我不想做你的弟弟……
那一刻，他感覺到了身體深處無奈的叫囂和渴望。
“不想他……當哥哥嗎？”
戴涼低喃着重複這句話，露出了一個奇異的笑臉，“既然你不想的話，就由我代替你吧，我代替你得到他……這身體是你的，你也很賺不是嗎？”親愛的二少爺……
正在想着些有的沒的，房間忽然被人推開，他抬起頭，就看到穿着一身休閑服的李戴冰出現在了門口。
柔順漆黑的發安分的垂在前額，比起平時梳得一絲不苟的整齊，他現在這個模樣就像剛剛進入大學的小美青年，格外的可口。
當然，如果能忽略掉他身上難以接近的冰冷氣質的話……
“大哥！”
戴涼蹭的一下從床上翻身起來，頭雖然還有點疼，但是燒退了不少，也沒有今早那種迷迷糊糊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的暈眩感了，只是一天都沒見着大哥卻是真的。
“你躺着吧。”李戴冰說著，徑直走向了衣櫃，拿了自己要穿的衣服就往外走。
“等等，大哥要去哪？”戴涼赤着腳竄過來拉住他。
輕輕的掙開他的手，李戴冰沒看他只是淡淡的道：“今晚你就睡這吧，我去客房。”
“大哥，”戴涼抓住他的肩膀，“大哥，你，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李戴冰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眼睛與往常一樣，沒有一絲情緒，“你說呢？我何必跟一個醉鬼計較。”
“好吧，那什麼大哥，我為我昨晚的行為道歉”戴涼抓抓頭，看起來竟有些靦腆，“我確實是喝的有點多了，雖然知道也許這麼說你會不高興，但是我並不後悔。”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李戴冰看了他半晌，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燈光下的臉龐毫無瑕疵，光潔如玉。彷彿昨晚那個無意中表露出了一絲脆弱、感性與憤怒的那個人不是他。
戴涼愛極了他這個模樣，恨不得當場就直接把人摁到牆上狠狠的吻住，如果可以的話，再趁機做一些愛做的事。
可是他知道不行，這樣只會引起他更大的反彈。這樣一個冰冷傲氣的人，絕對不能一下子把他丟進火里，只能慢慢靠近他，用溫水澆灌，直至冰塊融化，最後與水交融……當然，那一潭的溫水只能是他。
“我很清楚我在說什麼。”戴涼露出了自己的帶點痞氣的招牌微笑，亮晶晶的桃花眼中，柔和的光芒背後是讓人難以忽視的熾熱，“大哥你，其實也很清楚的不是嗎？”
“戴涼，我不想再浪費時間再次教你做人的道理。”李戴冰冷冷的看着他，“不過既然你現在忘了，那我就再提醒你一次。”
“凡事看清自己的斤兩，量力而行，不可能的事，就別試圖改變。”因為有些後果是很多要承受之人，包括你自己，是不能承受的。
“大哥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斤兩，”戴涼壞笑了，可愛的眨眨眼，“也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
李戴冰嗤之以鼻，“冥頑不靈。”說完推開他走向門口，似乎不打算與他在浪費口舌。
“大哥”戴涼上前環住他，感覺到懷中瞬間緊繃的軀體，唇輕輕蹭過他的臉頰后，就不敢有任何停留的迅速放開，“明天，我們一起上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