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枯絕
“萬師兄！你沒事吧！“客棧內，見到萬謙身上的血跡，莫離很擔心。
“沒關係，小傷而已，我調息一夜就好了！”萬謙盤膝坐起，運轉功法，療起傷來。
“我幫你！”那一劍，袁起看的真真的，總覺得傷勢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他盤膝坐在坐萬謙身後，運轉靈力，幫助他療傷，“莫離你去看一下雪絨！”
莫離點頭，推門回到了隔壁房間。
約莫過了一刻鐘，袁起收起雙手，皺了皺眉：“師兄，這清心滅，是怎麼回事，剛才那黑衣人怎麼也會啊！還說是咱們偷學他的。”
“我也百思不得其解，不過這招的確是我無意之中在師父的手札里看到的，可能另有隱情吧！“萬謙臉色凝重，”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可以將此招演化的如此之深！“
“額！”袁起沉默了一下，又道，”對了，師兄追的那個灰衣人，後來怎麼樣了？“
“說起來無奈，那日在庄內，我的靈盤感應這附近有魔氣，於是就見到那個灰衣人，幾番追尋，最後硬是被跟丟了！“萬謙很遺憾，”不過卻發現了另外一件事！“
“何事？”袁起問道。
“那灰衣人身法奇特，頗像我青城門的青雲步！“萬謙說道，”我與他對了一招，並沒有感應到任何魔教弟子的氣息！倒是與我青城門的內勁有幾分相似！“
“難道是青城門的人？”袁起一驚。
“他矇著面，我也試探不出是何人！”萬謙想了想，又道，“我總覺得在青城門裏沒有這號人物！”
“那可真是怪了！”袁起也想不出所以然來。
“袁師弟，你們有什麼發現么？”萬謙反問道。
“詢問了很多人，其中有一個就是福姓人家的孩子，叫福雪絨。那個孩子曾親眼所見，當時萬婷師姐精神恍惚，才下的手！”袁起回應，這件事總覺得還有些遺漏。
“親眼所見也未必是真！總之這件事跟魔教脫離不了關係！”萬謙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說道：“明天我們在去查看一下，看看有什麼遺漏！”
“對呀！對呀！”莫離推門而入，見二人齊刷刷的看着她，臉色一紅，尤其是袁起看她，感覺很不自在，剛才滿月古井旁的事他們可以算是各懷鬼胎，只是誰都不肯以此為話題，只不過互相猜疑罷了。
“你們怎麼了？”萬謙覺得氣氛怪怪的。
“額！沒什麼的，對了，師兄一定餓了吧，一個晚上我也沒怎麼吃，不如叫小二做點吃的，就當宵夜了，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袁起說道。
“可以！”萬謙點頭。
“我去吧！”莫離急忙推門出去。
“她怎麼了？”萬謙問道
袁起也很疑惑，猜道：”可能是想家了吧！師兄你可有家人？”
“家人！“萬謙愣了楞，說道，”我很小的時候就被師父帶到青城門了，那個時候還有靈兒，在八歲那年，又遇到了萬婷，要說家人，這些人都可以算上吧！”
“婷師姐是後來才入的青城？”袁起想起了之前萬婷說起她以前和爹爹在荒山流浪的事。
“是的！”萬謙點頭，“是跟隨持劍長老一起來的！”
“師父帶入門的？”袁起很驚訝，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說。
小二推門而入，擺滿了一桌豐盛的飯菜。
“萬師兄，你的傷好點了么？”莫離進屋問道。
“好多了，內傷還是需要靜養，等回到青城，慢慢就會痊癒！”萬謙示意無妨。
“那後來呢，後來婷師姐怎麼樣！我師父又怎麼樣？”袁起來了興趣，忍不住追問。
“婷師妹來了青城，師父收她做了入室弟子，當時有許多人不服，但是不知為何，師父就是執意如此，攔都攔不住，至於你的師父，到青城沒幾天就被破格任命為新一任的執劍長老了。”
“那不應該啊，我看其他弟子，對婷師姐不怎麼待見她！難道只是如此么？”袁起疑惑。
“對對對！這件事我也想不明白，只是聽師兄他們說什麼天煞之命，她們都讓我遠離婷師姐！”莫離也是很多不解。
“其實這些也不能怪那些門下弟子，當時的青城經歷了一場大戰，連結界也被破壞掉了，門中長老死的死傷的傷，很難在經受任何的折騰，我記得那是婷師妹來后的第一個沐劍節，師父帶領我們三人舉行沐劍儀式，到了中途，天色陡變，天空竟被黑霧籠罩，着實不祥，事後師父百思不解，是執劍長老以天機圖推演，測出婷師妹乃世間少有的天煞之命，後來不知是誰，讓此事在青城山傳開，所以才會如此！”萬謙邊吃邊解釋。
“原來又我師父！”袁起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萬謙看了一眼袁起說道：“其實這些年婷師妹的為人別人不知，我與靈兒看的最清楚，很親和，從不惹事，處處為人着想，絲毫看不出有天煞跡象，當年的那件事，我們現在都不敢相信！”
“那婷姐姐一定很委屈吧？在青城這麼多年沒朋友，沒親人的！”莫離說道。
“還好吧，至少她還是有我和靈兒師妹的！”萬謙淡淡的說道.
萬謙的話，讓兩人沉默，都為萬婷惋惜。
“來來吃吧，飯菜都涼了！我們干一杯，中秋節快樂！”萬謙招呼道。
林內，在滿月古井旁，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那柔和的月色忽然暗了下來，彷彿出現了一個大凶之物，這是一個中年男子，一身黑衣，身材纖瘦，平靜的如文人雅士，三十歲上下，在溫和的面容下，給人一種穩重的感覺，可以看出此人在年輕時，也是一個美男子。
隨着他的到來，數名魔徒現身，恭敬的圍繞着此人，更加顯現出中年男子的不凡。
“師父！”剛才追捕萬謙的男子單膝跪在中間。
“事情辦的如何！”黑衣人背對眾人，低頭盯着滿月古井有些入神。
“這個，師父，弟子..弟子差一點就能抓到萬謙了！”寒天裏，男子額頭直冒冷汗，解釋道，“只是不知道中途忽然就冒出一個小子，把萬謙救走了！”
“一個小子？”黑衣人面色冷漠，“你可看清楚是何人？”
“弟子不知其姓名！”男子低下頭，“還請師父責罰！”
“門主，寧兄不知，我知道，此人名叫袁起，剛入青城不久！”一團黑霧浮現，顯化出一個手持鐵扇的男子，正是與袁起在青城有過一面的毒刑。
“原來是毒師侄啊，果然風姿不凡啊！看來你師父真是後繼有人！”黑衣人笑了笑說道，“不知你師父是否有一道前來。”
“門主過獎了，師父他老人家仍在神殿閉關，目前尚未出關，不過師父對門主的計劃很有興趣，故而派我先行一步，他老人家隨後就能趕到！”面對黑衣人，毒刑還算是很恭敬的。
“額？”黑衣人收起了笑意，反問道，“那師侄，此事你覺得應該怎麼辦？”
“門主嚴重了，動動手而已，在下願助寧兄將功贖罪，拿下萬謙和袁起！”毒刑臉上呈現陰狠，很明顯對上次之事還耿耿於懷。
“那就依毒師侄所言吧！“黑衣人下了命令，”寧徒，你與毒師侄一起帶人前去，務必給我除掉萬謙，明白么？”
“是，弟子遵命！”寧徒招呼一群魔徒離去。
黑衣人站在原地不動，過了很久，才發出一聲冷笑：“毒神這個老傢伙倚老賣老，打發一個弟子前來，自己卻窩在那鳥不拉屎的地方，他最好永遠不要出現！”
“毒神個性狂傲，很難成事！”一道灰色身影從暗處走來，正是萬謙追尋的那個蒙麵灰衣人，“倒是天池血魔那邊已經準備妥當，就等着配合行動了！”
“你為何不親自出手？”黑衣人冷聲問道。
灰衣人沉默了，唯有一雙星光般的眼神，與黑衣人對視。
“你還在顧忌青城么？”黑衣人幽幽的說道，“一個青城，為何讓你有如此深的執念，總有一天這兩個字會害死你！”
灰衣人淡淡的說道：“師兄，你真的要這麼做么？回頭是岸吧！”
“回頭？事情已成定局，還回什麼頭？”黑衣人非常的冷漠，右手伸出，掌心出現一座大鼎，林中鳥獸像是受了什麼驚嚇，都快速飛離。
“看來我剛才的感應沒有錯，當年被你弄丟的那個孩子，就在這附近，他叫袁起么？真是個好名字！”黑衣人盯着灰衣人，幽幽的說道。
古鼎快速放大，濃烈的祭祀音在林中響起，依稀可見，在鼎中有兩道血紅色的氣息如魚兒般游來游去，充滿了詭秘與不詳。
“難道你還想在來一次？”灰衣人反問。
黑衣人盯着鼎內兩道紅色氣息，忽然笑道：“當然不是，同樣的事發生的太多，總會引起他人防備的，而且，這鼎內的噬心咒還沒完全顯現，現在動手言之過早，不過這個袁起怕是很難逃脫我的手掌心！”黑衣人伸出手指指向鼎內其中一道血色。
“你也別太高興，寧徒的那招清心滅，若是被萬青知曉，很容易就推測出你還活着，要知道萬青可絕對不是省油的燈！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更加神秘的圖克！”枯絕冷漠的說道。
“看來師弟還是不夠了解萬青，不說也罷。先看看他的徒兒能否活着回去吧！至於那個圖克，的確很棘手，若是能查出他的來歷，日後對付他的時候也許能省些力氣！”黑衣人伸手一指，大鼎縮小，沒入其體內，幽幽的說道，“枯絕師弟，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兄希望你千萬不要讓過去的事情，影響你的未來！”
黑衣人還是離去了。
古井旁，枯絕沉默不語，緩緩伸手，解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赫然就是袁起一直尋找的古叔。
眼見着那口古鏡，枯絕緩緩上前，遲疑了片刻，還是低下頭往古井深處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