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新的發現
他躺在床上，身體一會兒像散了架一般毫無力道，一會兒又像被緊緊束縛般窒息疼痛，好像老天爺隨時會奪走他的生命似的。
真的有佛祖的存在嗎？如果真有，為什麼偏偏對自己如此不公呢？為什麼自己最愛的人會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老天爺要把她從自己身邊奪走？如此折磨他呢？所以佛祖是不存在的！至少不能主宰他的命運！不能把自己最愛的人奪走！
因此他要實現自己的研究！
最後一個目標已經選好，完美的、符合所有要求的目標！
要不是那個老不死的變態從中作梗，沒準自己早已經得到了最後的目標！那個該死的老變態！
京都市精神病院的早晨是嘈雜和忙碌的，醫生和護士在用哄騙、威逼乃至強制的各種手段來給各類精神病患者喂葯，沒人會有多餘的精力來發現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悄無聲息的走進了郝明的病房。
他一聲不響的站在病床邊盯着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好像昏睡過去的郝明。
房間裏寂靜無聲，好像時間在此刻都停止了一樣！
“你是不是想拔掉氧氣管？”郝明突然用陰沉的聲音開口了。
“怎麼還是什麼都被您看透呢？”那人也冷笑道。
“那你這麼半天怎麼還不動手呢？”郝明依舊眼皮都不抬的問道。
“畢竟您是我的導師，對您下手，我於心還是有些不忍的！”那人也依舊冷冷的答道。
“哦？像你這種人，也有不忍心的時候！看來我還要感激你啊！”郝明不屑地說道。
“像我這種人？哈哈哈！老師，您難道不是跟我是一種人嗎？難道是人之將死，其人也善了嗎？”那人不禁冷笑起來。
“你要是還不動手的話就趕緊走吧！我可沒什麼力氣跟你廢話！”郝明不耐煩道。
“是啊！我敬愛的導師，您還要留着力氣給那個美麗的小姑娘指點迷津了吧？不過，你給她提供的線索，到現在為止都斷了！一點用都沒有！你覺得她還會相信你嗎？還會來找你嗎？哈哈哈！”那人說完又一陣冷笑。
“你給我離她遠點！別打她的主意！”郝明忽然睜開眼睛直勾勾瞪着那人說道。
“咱倆真不愧是師徒！連對女人的品味都一樣！沒想到，您也對那個自以為很聰明的小美女感興趣！”男人說道。
“我警告你，你不要打她的主意！”郝明加重語氣說道。
“她是我選定的最後一個完美的天使，你讓我別打她的主意？那是不可能的事！”男人斷然拒絕道。
“難道你不想知道這個實驗最後所缺的一種試劑了嗎？如果你敢動她，你就永遠也別想知道那種試劑是什麼！你也永遠別想再見到你的妻子！”郝明斬釘截鐵道。
“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你是在威脅我？”那人氣急敗壞道。
“威脅你又怎樣？不信你就試試看！我累了，你再不走我就按鈴叫護士了！”郝明又閉上了眼睛下了逐客令。
“哼！你這個老不死的東西！算你狠！咱們走着瞧！”男人狠狠說完這句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這個老變態為什麼如此看重那個小丫頭？難道僅僅是他也對她感興趣嗎？男人邊走邊疑惑不解。
水冰玉啊！你倒是抓緊時間啊！我怕撐不了多久了！到時也就沒法再拖住那個瘋子了！郝明躺在病床上也焦急萬分起來。
此時的水冰玉也在梳理着掌握的線索。
劉璐上島時，一定引起了王曉明的注意。他沒準暗中跟蹤劉璐，進而發現了一些重要的線索。當他出於罪惡的貪戀，試圖告訴水冰玉這個秘密時，種種恐怖離奇的事件便因此而發生了……
是的，他已經看到的整個案件的起因，可他卻沒有能力阻止事態的發展，繼王曉明之後，李貴福成了第二個受害者，而一些詭異離奇的現象正悄然浮現。
而這些線索都是郝明給她的提示，要解開這些謎團，必須再去找郝明問清楚。
“我還是要回去見郝明。”水冰玉說。
“什麼？你還要去見那個瘋子！迄今為止，他給的線索都斷了，他這是在耍着你玩兒！你還要去見他！難道不怕又被他耍了嗎？”孟星辰斷然否定道。
“孟隊，不管你怎麼看，我一定要回去再找郝明問清楚！即使是被他耍了！我也要問清楚！”水冰玉不容置疑道。
第二天水冰玉和孟星辰回到了京都，馬不停蹄的趕到了京都市精神病醫院。
“恐怕你們暫時不能見他。”精神病院的院長白朗說道。
“為什麼？”水冰玉不解道。
“今天早晨，郝明突然昏迷，剛才我去病房看過，還沒有清醒。我已經安排了醫護人員密切觀察着，目前還比較穩定。”
孟星辰恨恨地說：“他倒真會選時間昏迷。”
看來郝明隨時都會告別這個世界，如果真如他所言，血書案還會繼續進行下去，他一死，豈不是斷了線索？或許，他真的一直在忽悠我，血書案本就是他的作品，他一死，系列案也就結束了。水冰玉心中默想道。
水冰玉抬頭看了白朗一眼，看出他眼中的欲言又止，驚問：“難道……難道他事先猜出我今天會來找他？”
“應該是的，所以他在昏迷前，給你留了一個紙條。”
水冰玉的身體陣陣發寒，頭開始隱隱作痛。
她喃喃說：“他到底有完沒完？”抬眼望向白朗，“拿給我看看吧。”
白朗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拿出那張紙條遞給了水冰玉，她打開一看，上面歪歪扭扭的寫了四個字“翡翠公寓”。
翡翠公寓？難道是柳嫂開的那個公寓？那個公寓又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呢？
水冰玉的頭越來越疼了。
“翡翠公寓？這個瘋老頭又在提示什麼？怎麼又牽扯進來翡翠公寓了呢？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呢？”孟星辰也是一連串的疑問。
郝明給出的一個個線索都是至關重要的，但同時又是一條條死胡同。
這次他又提到的翡翠公寓到底又是怎麼回事呢？
水冰玉後腦仍隱隱作痛，但更讓她難受的是一種緊迫感。
這些難道都是郝明一人導演的嗎？
不，他被自己的病魔鎖在重症病房的床上，不可能是兇手！
更大的可能是，真正的兇手正伺機做下一起大案。
兇手是誰？下一個不幸的少女會是誰？
翡翠公寓到底跟這個案子有什麼關聯？
血書案的兇手，無論是不是郝明和他的同夥，都沒有給警方留下太多線索，但並不代表線索完全不存在。
為什麼是那些少女？完全隨機的選擇？
系列殺人案的確有隨機性，比如受害者之間可以毫無關聯，受害者和兇手之間也可能全然是偶遇，但往往有一定的規律，受害的女性會有相似的身份和經歷。
血書案的受害者也不例外，水冰玉回憶看過的照片，一張張年輕美麗的臉龐，一條條瘦弱柔軟的身段。
水冰玉心頭一動：這是不是一種共性和規律？這些受害者似乎都有柔弱的氣質和略帶憂鬱的眼神。
她再一次翻開案卷，仔細尋找着這些受害者的共性和規律。
對着一張張受害者的照片，看着一份份受害者的驗屍報告，她呆住了。
不知過了多久，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有些疲憊的聲音說道：“孟隊，我想和你談談。”
水冰玉在離市公安局不遠的一家咖啡館裏和孟星辰面對面坐下，說：“孟隊，我們對兇手了解得還是太少。他的動機、選擇對象的方法，都還沒有‘側寫’出來。”
“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發現，說來聽聽。”孟星辰說道。
水冰玉說：“作為了解案情的初步過程，我當初曾經看過了所有受害者的基本檔案，當時只歸納出一條共性。她們都是容貌出眾的少女。”
孟星辰說：“這符合流氓犯罪的規律，當時我們也猜測可能是性犯罪，甚至懷疑照片上的血是處女膜破裂出血或者強暴后引起的出血，但後來化驗否定了。”
水冰玉說：“前些天一直被郝明給出的線索牽得團團轉，反而忽視了一些重要的環節，比如，受害者的真正共性。”
孟星辰說：“這個我們倒是也查過，這些受害者的家庭背景和本人性格，都分析過，但一個個都不同。”
水冰玉打開案卷，指着一份份受害者資料上被她標註紅色的信息說：“你再看看，有什麼特點？”
孟星辰仔細看了看，臉上逐漸現出驚色，自言自語說：“你別說，以前還真沒有往這裏想過。”
“你看出規律了？”
孟星辰手點着那些信息，聲音有些顫抖：“每個少女都是6月8日出生的，都是AB型血，籍貫都是江蘇，而且名字裏，都有個lu字的諧音！你……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根據歷史案例，幾乎所有連環殺人案都有類似強迫症的規律，我們這個案子裏，除了血照片這樣的表象規律外，會不會還有其他藏在表象下的規律？京都這麼多女孩子，兇手為什麼單單選了她們？”
“就是因為這些共性嗎？”孟星辰揉着太陽穴。
水冰玉說：“綜合這些相同的線索，我們能進一步理出一些頭緒。”
孟星辰喃喃說：“看來，我們以前的調查，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方向。”
水冰玉說：“對，我們對兇手的身份、精神狀態都殫精竭慮地發掘過，但沒有把精力放在受害者表象之後的背景上。了解受害者，說不定是了解兇手的一條途徑。”
孟星辰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多收集一些受害者的資料。”
水冰玉說：“我會繼續拿郝明做文章，現在我越來越感覺郝明知道真正的兇手是誰！如果真是如此，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特殊的關係！我要去趟翡翠公寓！”
“什麼？你還真的要去？你難道不怕這又是郝明再耍我們嗎？”孟星辰不解道。
“我總覺得郝明不是在耍我們！他給我們提供的線索都是至關重要的，只是我們總比真兇晚了一步！這次我要再賭一把！”水冰玉堅定的說道。
“那好吧！等我安排好手裏的工作陪你一起去！”孟星辰說道。
“不用了。孟隊你還是留在這裏調查受害者的共性。翡翠公寓我自己去就行了，柳嫂我們大家都認識，再說要是真出現什麼問題，我也可以找劉所長幫忙，你就放心吧！”水冰玉說道。
孟星辰想了想，覺得水冰玉說得也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
“對了，孟隊，如果郝明清醒過來了，你記得告訴我，我還要再去見見他！”水冰玉臨走時又叮囑道。
“知道了。看來，你是對這個瘋老頭太感興趣了！”孟星辰不解的答道。
水冰玉微微一笑，並沒有過多解釋。有時，連她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對郝明這個瘋瘋癲癲的老頭有如此大的興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