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聖地杯半決賽
四強比賽的時候，林茵和徐妮妮終於見到了面。
比賽會場入口處。
徐妮妮抓着Heart的海報說，“蒼天啊，拜託SF止步四強吧。”
林茵：？？
“姐姐你偽粉嗎？這麼咒自己主隊的？”
“人家買不起總決賽的票嘛！要是進了決賽我又不能參加那該有多難過。”徐妮妮邊說邊扯Heart的海報。看着海報里Heart那張好看的臉被蹂躪得不成樣子，林茵再次懷疑徐妮妮的身份。
這傢伙是個黑吧。
就在林茵內心吐槽的時候，SF戰隊的人在保安的擁護下走了過來。十幾個人穿着薑黃色的隊員，逆着光，邁着長腿大步走了過來。
當然，也有個別小短腿的，比如星辰，比如阿達，再比如boss淺山。
總體來說還是異常耀眼的，特別當周圍響起此起彼伏的聲音時，林茵竟然有片刻的恍惚。
這些人，真是平常在她眼前打打鬧鬧，嘻嘻哈哈的那群臭小子嗎？
半晌，Heart走到林茵面前，把手機扔給了林茵。然後其他人也接着把手機、鑰匙、外套都扔給林茵。不到半分鐘，林茵的手中堆滿了東西。
“傻站着幹嘛，用你的雙肩包兜着啊。”葉子說。
“喔。”林茵聞言，乖乖打開書包，並把東西一個一個放了進去。然後準備合上。
還沒找到書包鏈的時候，許歌已經伸出手，幫她把書包合上了。合上的那幾秒鐘，不小心碰到了林茵的手指頭。
他的指腹碰到林茵手指頭的時候，林茵頓時小鹿亂撞。
“要我幫你背嗎？”
“不用！”林茵慌亂中扯回自己的雙肩包，然後抱着包。彷彿一個受了驚的刺蝟。
許歌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轉頭跟着隊伍走了。
Heart走在隊伍的最後，路過林茵的時候，說了一句：“我的手機現在在養植物。等我比賽后，那顆仙人掌死了的話，你就收拾東西走人吧。”
說罷，邁着長腿，十分囂張地走了。
林茵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拉了拉徐妮妮的袖子，“你剛才聽見他說什麼了嗎？他平常就是這麼使喚工作人員的！”
徐妮妮機械性地點了點頭：“聽見了。”
半晌，又用雙手貼住了自己的雙頰，一臉欽慕。
“真帥呀。霸道總裁本裁了。”
林茵：……
*
林茵抱着書包，看着比賽的場景。
交戰的雙方都採用比較迂迴的戰術，遲遲不肯跨過中間地帶，也很少有正面交鋒。照例說，SF向來是打法激進的戰隊，一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但這確實是許歌他們這兩日研究得來的戰略，他們發現日本的SOYAYA打法很穩重，在看出佈局破綻方面也是十分在行。此前隊伍在面對他們時，經常浪着浪着，突然就被團滅了。
所以SF大膽採用了新佈局，以退為守。不主動靠近他們的防禦塔，只在周圍清退小兵。
由於雙方打法都很拘謹，顯得這場比賽非常慢熱，觀賞性全無。
林茵無聊之餘，拿起了Heart的手機想看他養的仙人掌，結果發現屏幕鎖住了。鎖屏壁紙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是女朋友嗎？
林茵還沒來得及細想就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Heart把手機屏幕鎖了，然後又要她幫他養手機寵物？？說養死了就離開俱樂部？？搞笑呢這不。
要她走就直說啊。
就在這個時候，包里有手機響了。翻出來一看，是許歌的手機。
來電的人是淺可薇。
林茵關了手機鈴聲，再看了一眼亮起的來電顯示頁面，暗了暗神色，又把許歌的手機放回到包里。
再看Heart的手機，嘆了口氣，也放了進去。
一旁的徐妮妮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突然張大了嘴巴。
“我靠，你在偷看。”徐妮妮小聲地說。
“不是。我……”
林茵還想要解釋，徐妮妮已經伸出魔爪，在林茵的小書包里幾下搗鼓，最後拿出了一把黑色手機殼的手機。
手機殼上寫着“長得帥真麻煩”，打開屏幕一看，發現是星辰的自拍。
原來真有人用自己的自拍照當屏幕保護啊……林茵小小地吐槽了一下后，就從徐妮妮手裏拿過了手機。
“不要看了。”林茵瞪了她一眼后，把手機放進了包里。
“人家想看Heart嘛。”徐妮妮嘟着嘴委屈巴巴。
林茵白了她一眼，“給你給你，看完早點死心。”
說罷抓起了一把沒有手機殼的黑色iPhoneX。
按亮屏幕後發現不是Heart的手機，是Sun的。因為Sun和Heart都沒有手機殼。Sun的手機鎖屏圖片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背影。
“這誰啊。”徐妮妮問。
“不認識。”林茵搖了搖頭。
之前還在想Sun該不會喜歡自己吧，現在看來，果然想多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莫名舒了一口氣。
放回Sun的手機后，把Heart手機上那個女人的照片亮給徐妮妮看。
徐妮妮看了一會兒照片后說道：“呵，三十幾歲的女人了，沒事，我有把握能贏。”
林茵：？？
為什麼她這個前同事總是這麼優秀啊。她也想學習一下哎。就不用每次許歌對自己稍微好一點就驚慌失措了。
徐妮妮挑了挑眉，“怎麼，是不是很羨慕我？很想像我一樣優秀？”
沒等林茵回答，徐妮妮就翻出了許歌的手機。然後按亮了屏幕，手機屏保是蘋果自帶的屏幕，但來電顯示了7條，都是淺可薇。
……
徐妮妮突然也不知道怎麼安慰林茵。頓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比賽時間還給他打電話，一看就是沒有聯繫了。”
林茵呵呵笑了一下。然而神情並不是很好看。
比賽到了第三局，終於進入了白熱化階段，SF戰隊瘋狂輸出，在短時間內剿殺對手，於重重防守中殺出血路，拿下了1:0的好開頭。
沒想到下一局又被SOYAYA咬得緊緊的，被追平成1:1。你追我趕，一路來到了3：3。
最後一局的時候，許歌跑到了上路，Heart去打野了，星辰和葉子下路，另一個新人中單。位置的突然變化讓對手有些茫然無措。
原地打轉了一會後，敵軍派出了自己的最強中單和新人solo。
新人之前一直在蘇州訓練，林茵也不認識。只是這幾天訓練的時候打了個照面。
新人ID叫SF、唐（SF、Tang）。是個戴眼鏡看起來很文弱的男孩子，結果在中路居然秀了一波風騷走位，成功躲避敵人的同時又準確判斷對方的走位，來了個暴風突擊，一秒擊殺對方英雄。
選的英雄配上裝備，速度驚人，直抵第三座防禦塔。
等到對方派人來防守，許歌已經從上路殺了出來，和Tang匯合，拆了高地塔，輕鬆突破敵方基地。那水晶轟然倒塌的畫面，彷彿短短几秒的事情。
“SF隱藏了一個無敵新人啊！”
“據說是許歌徒弟！訓練營勝率100%！”
“下一個心臟！”
唐的光芒太過耀眼了。掩蓋了場上其他選手的光芒，也掩蓋了同隊裏的另一個新人。
*
比賽結束的時候，許歌作為隊長要接受採訪，林茵因為還拿着許歌的手機所以一直跟在後面。
許歌接受採訪的時候，偶爾撇頭看林茵，總能看在她安安靜靜地玩手機，許歌突然覺得，如果自己退役了，不用那麼拚命打職業，心裏頭失掉了什麼東西的時候，有這樣一個人陪着也挺好的。
“唐是你們的王牌嗎？你們現在才亮出唐是因為忌憚秋季賽嗎？”
“唐會替代心臟成為你們的主力嗎？”
許歌笑了笑，“不可否認唐很厲害，但心臟是AHL公認的全能王，他是我們團隊的絕對核心。”
半會兒，記者又發問：“有傳聞說，唐會替換掉一個首發隊員，請問是哪位隊員呢？”
“您和White秋季賽之後是否真的會退役？”
許歌繼續保持微笑，“這個我就不好說了，總之還請大家繼續期待一個全新的SF。”
*
採訪結束后，許歌和林茵一起打車回去。
兩人並排坐在車子後座，一言不發。
半會兒，許歌說，“我比賽的時候，看見你在看我們手機了。”
林茵心虛到舌頭打結，“對不起，我，我……”
“沒事。但你是不是也看了Sun的手機了？”
“嗯。”
“那個女人，”許歌頓了一下，“是你嗎？”
“不是啊。”林茵搖頭，半晌又說道，“好像是一個網紅，叫KK。”
“真不是你？”許歌愣了一下。
“不是啊，我怎麼可能連自己都認不出來。”
“這樣啊。”許歌突然覺得釋懷了很多。
半晌又跟林茵說道，“你也看了我手機對吧？”
“……”林茵的臉瞬間紅了。
“猜對密碼了嗎？”
“沒有，我沒開手機。”林茵連忙擺手。
“開了也沒事，我手機密碼是我的生日，銀行卡密碼……”
話還沒說完，猛地被林茵堵住了嘴。
她的身子半站起來，上半身有一半幾乎壓到了自己身上。短短的距離里，全是她身上的橘子香氣，熏得車內瀰漫著曖昧的氣息。許歌突然感到口乾舌燥。
半會兒，許歌緩緩開口：“林茵，我……”
許歌話還沒說完，林茵立馬縮回自己的位子上。神情也是不太鎮靜。
許久，林茵給許歌發了個短訊：不要在出租車上說銀行卡這種事，畢竟不知道司機是什麼樣的人。
許歌回了一句“好。”
然後，全程無話。
司機開着車，看了一眼後視鏡后干坐着，氣氛曖昧的兩人，若有所思。
出租車緩緩行在馬路中央，後方是數不盡的車水馬龍和夜間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