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慷慨贈馬

第十八章:慷慨贈馬

那匹棕色的流雲駒聞到霜草的氣味后也不再狂躁,溫和平靜下來。

景歌躍上馬背,搖搖晃晃的騎出西城門,月兒緊隨其後。

“真不知道你這十幾年在幹嘛,連馬都不會騎了。”

騎馬是一種能力,能力很難被遺忘。景歌若是曾經會騎馬,應當不會忘才對。

出了西城門,景歌已經勉強能坐穩在馬背上了。月兒哪裏知道這是他第一次騎馬,沒有人第一次騎馬便膽敢騎上流雲駒,不知者無畏。

景歌看着旁人羨慕驚嘆的眼光,下意識挺直了身子。這可是頂級跑車,讓路讓路,老子要飆車了。

前方是一條寬闊的大道。景歌長嘯一聲,雙腿用力一夾。那匹流雲駒很通人性的加速起來,道路兩邊樹木飛快後退,景歌長發飛揚,暢快地大吼大叫。

月兒笑着搖搖頭,每個男兒的骨子裏都隱藏着一股熱血么?

“走快點。”她輕聲對着身下那匹黑色的馬駒說道,那匹流雲駒彷彿能聽懂她的話語,也快速跑起來。

耳畔風聲呼嘯,流雲駒全力奔跑的時候顛簸得厲害,景歌竭盡全力的拽緊鬃毛,漸漸感覺有些吃不消了。心裏有點發慌,速度太快了,要是摔下去擦傷本帥英俊的臉怎麼辦。於是他拉住韁繩。

流雲駒一聲長嘶,止住腳步,景歌猝不及防,被巨大的慣性甩飛出去。

“啊,卧槽。”他在空中慘叫,努力的保持平衡,想平穩落地。但是他並沒有如預想般掉落,而是被一根樹枝穿過腰帶掛在半空中。

後面跟來的上官君月看見他手舞足蹈的掛在半空中,哈哈大笑起來。

“月兒救我。”景歌大呼。

上官君月取下掛在馬上的長弓,抽出一支羽箭對準景歌的腰帶。

“哎,別,等一下。”景歌見到她張弓搭箭,內心一陣驚慌。

“你丟把刀上來,我自己來,別射我。”景歌指着馬上掛着的長刀說道。

“你不相信我?”上官君月皺着眉頭,不悅道。

“沒有,我怎麼可能不相信你呢,只是......”景歌急忙分辨道。相信你?開什麼玩笑,萬一你射歪了呢,本帥躲都沒地方躲,分分鐘被你個碧池射死。

“只是什麼?”

“額,只是...”景歌一時間編不出借口。

“哼。”上官君月冷哼縱馬後退,本來她已經來到樹下了,而她現在退到百步開外的地方,搭箭開弓。

“月兒,月姐,姑奶奶,本帥錯了,你要射也走近點射啊。”景歌大聲呼喊,語無倫次。

上官君月沒有理會他,左手持弓,右手三指粘着箭。

景歌緊張兮兮的盯着她的箭,在她鬆手那一刻,景歌驚恐無比。忍不住慘叫出聲,“啊,碧池,你射歪了。”

他可以清晰的看到那支箭的軌跡,在他的估算下,完全偏離了掛在樹枝上那一處腰帶,反而是射向他的腦袋。

他極力掙扎,把腦袋抬高,收起胸腹才堪堪避過那支箭。嗤一聲輕響,景歌應聲落地。那支箭剛好穿過他腹部,劃開他身前的腰帶,擦着襠部射出去,把他放了下來。景歌吸了口涼氣,太可怕了這女人。

“你剛剛叫我什麼?”上官君月臉色不善的看着他。

“碧池。”

“碧池是什麼意思?”

“碧池就是清澈無暇碧綠透明的池子的意思,通常用來形容美麗善良的女子。”景歌雙手提着褲子從容解釋。

上官君月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景歌爬起來,跑到林子裏換了一身備用的衣服。

景歌剛剛走出林子,整理着衣物,抬起頭望向安義城的方向。他感受到好幾股強大的氣息突然爆發,有些驚異,“原來安義城隱藏着這麼多高手。”

上官君月投來一個詢問的眼神。

“不知何故,安義城內突然間同時爆發出好幾股強大的氣息。”

“淺譚卧蛟龍,山野藏麒麟,安義城有幾個高手也不足為奇。”上官君月說道。

“我們走吧。”景歌說道。

兩人騎馬緩行,景歌在取下他馬上的弓箭,撥拉擺弄着,時不時射出一兩箭。

“持弓手要平穩,扣弦那隻手輕柔些。讓弓箭成為你身體的一部分,有意識瞄準,無意識鬆手。”月兒與他並肩而行,皺着眉頭指導他。

“在馬上會上下顛簸,所以你要在找到節奏,在適合的時間點出手。”

“適合的時間點是哪個點?”景歌問道。

“時間是你兩次心跳間隔之間,這個時間你的身體最為平穩,點是在馬背上下起伏的最高和最低點。”

是了,那些頂級的射手都是在在平穩的時候出手。景歌靜下心,瞄準前方的一棵樹,鬆手射了出去。

“哈哈哈,本帥真是天賦驚世,還有誰?”景歌看看插在前方不遠處樹上的箭,得意的大笑。

月兒輕笑,贊了一句,“還不錯,不過比起本小姐當年來還差那麼一些。”

“是啦,你最厲害。”景歌毫不猶豫的說道。

此時,官道後面揚起一道煙塵。掠過停在路邊的兩人,這人是易?

他以驚人的速度奔跑着,寬大的袍子在風中獵獵作響。景歌縱馬追了上去,易奔跑的速度僅僅比流雲駒慢上一絲。

這並不是他最快的速度,他邁出的每一步子距離都是相同的。呼吸平緩,很有節奏感,顯然他可以這樣跑上很長一段時間。

“大兄弟,你在幹嘛?”景歌縱馬追上他,他沒有減緩腳步,依然節奏不變的跑着。

“逃命。”易言簡意賅地回答。

“哦,為何要逃命?”

“殺了人。”他說話的方式很簡單。

“殺了誰?”景歌喋喋不休的問。

“太守。”

安義城太守正是接到城門衛兵的報告,有一隊大人物騎着流雲駒來到安義城。他見多識廣,隱隱猜到是誰來了,自然不敢怠慢。馬上出了太守府前去迎接,不料卻被易伏擊身亡。

景歌想了一下,大秦三十六郡,一個郡的太守差不多相當於高官這麼大了吧,殺了一個高官,也算是捅了極大的簍子。

身後的安義城傳出陣陣馬蹄聲,甚至還有幾道不弱於易的氣息在追趕。果然,武功再高,也怕菜刀,面對成千上百手持長槍弓弩的士兵,即便是易也不敢停留片刻。

“你跑得這麼快,累不累。”

“......”易無語了,沒看見老子忙着逃命,哪有工夫跟你閑扯。

“兄弟,我胯下這匹流雲駒,可是馬中的戰鬥機,跑得賊快,送你了。”

景歌在一個岔口前一躍而下,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緩衝下高速帶來的力道,帥氣無比地單手撐在地上。

易回頭看了他一眼,不明白他為何要幫自己。不過這小子給人感覺還不錯,他加速兩步,跳上馬背,絕塵而去。

“腳又麻了啊?”月兒好笑地看着蹲在前面的景歌。

景歌哭喪着臉說道,“哎,以後再也不裝了。”

上官君月笑出聲來,把他拉上馬,走到另一條道上。

“你總是這個樣子嗎?”上官君月問道。

“哪個樣子?”

“一本正經的搞笑啊。”

“是因為我想身邊的人快樂開心點,我們應該快樂的活着,不管何時何地。”景歌答道。

上官君月默然,在他身邊,確實要歡樂一點。

“即便是身處生死邊緣?”

“即便身處生死邊緣,我也會笑對一切。”

“為何你要把流雲駒給他?這流雲駒可是很珍貴的。”月兒沉默了一會,問道。

“因為我覺得他還不錯,可以交個朋友。”景歌回答。“再者,我把馬給他,我們就只剩一匹馬了,嘿嘿嘿。”說完在背後伸手緊緊抱住上官君月。

上官君月下意識的驚呼一聲,俏臉通紅,呵斥道,“整天弔兒郎當,凈把心思花在這些地方。這樣的人如何能夠托託付終生。”

“那我應該把心思花在哪些地方?”他鬆開手問道。

“總不該把太多心思放在兒女情長上,你尚年輕,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心裏只裝着一個女人,算什麼大丈夫。”上官君月皺眉說道。

“嗯。”景歌點頭,這上官君月感到有些欣慰,他終究是聽進去了么?

“可是我並不想成為一個大丈夫。”景歌笑嘻嘻的道。

“哎呀,你就不能嚴肅點嗎?”上官君月微怒道。

“好,你說怎樣就怎樣。”景歌無所謂的聳聳肩攤開手。

上官君月跳下馬,不再理睬他。她有些生氣,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覺得生氣,不爽那個人,她一直以為沒人可以看見她生氣的模樣的。

“我錯了,對不起。”景歌牽馬跟在後面道歉連連。

“你錯了?錯在哪裏?”上官君月質問。

景歌呃了幾下,哪裏答得上來。他沒覺得自己哪裏有錯,但是月兒生氣了,趕緊認錯才是正道。

“你看你,認錯就跟吃飯喝水那樣,毫無誠意,哼。”

不管如何,她看着景歌可憐兮兮的模樣,氣總歸是消了些,哪怕知道他是裝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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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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