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故事

第十二章:故事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不盡天下英豪。

支流無數的七千里長江起於西涼和大秦的邊界西岐山,橫貫秦國和齊國,匯入東海。

江面寬廣得一眼望不到邊,水面上波光粼粼,漁船小舟隨波而盪。

古今不知多少風流人物,面對着這浩大的長江吟唱出無數的詩句。

“啊......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景歌輕吟道。

上官君月默默的品味一番,開口道:“不錯的意境。”

大詩人王維寫的當然不錯啦,景歌心道。

“本帥才高八斗寫的能錯嗎,吟詩作對什麼的對我來說就如吃飯喝水般容易。”景歌厚顏無恥地說道。

“你父親是大元帥,而你不是,所以你不能自稱本帥。”上官君月停住腳步認真的跟他說道。

我說的本帥,不是本大元帥,而是本帥哥的簡稱好嗎。沒文化真可怕!這番話景歌自然不敢說出口,只在心裏嘀咕,然後乖乖的哦了一聲。

“還有做人學會謙虛,不能太過高傲目中無人。”上官君月說道。

“這叫自信,再說,我哪比得上你狂傲。”景歌分辯道。

上官君月側目看着他,不說話。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景歌急忙攤開雙手,表示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啦。

這兩天,景歌發現她一直在對自己說教。而事實上也是如此,上官君月想趁他遺忘了過去,一片空白開始以他父親景青為榜樣教導他。但她怎麼知道這個景歌並沒有失憶,而是另一個人呢。

景歌緊了緊背上的大包裹,汗流浹背的跟着上官君月的腳步,沿着江邊走着。

即便在逃命。上官君月也妝容精緻,平靜淡定,像是在旅行一般欣賞着路上的風景。

景歌蠻羨慕這些富二代的,身上隨時帶着大把大把的銀票,昨日裏買了一大堆胭脂水粉讓景歌背着。

“船家,這船賣不賣。”景歌對着靠在岸邊的一葉小舟的主人問道。

“不賣。”

景歌雙指在包裹中捏着一張銀票,抽出來在空中抖動,“二十兩?”

“我剛剛說了不賣。”那船家說道。

“五十兩。”

“不是錢的問題,我跟這船是有感情的。這船......”

景歌打斷他,“一百兩。”

“哎,那我就勉為其難的賣給你吧。”船家從小舟上跳下來就要拿過景歌手中的銀票。

船家還沒來得及拿到手,上官君月已經在他手上搶了過去,她皺着鼻子哼了一聲說道,“這船根本不值一百兩,三十兩不能再多了,賣不賣,不賣我們走人。”

“姑娘,你怎麼能出爾反爾呢。”船家不滿道。

“是他說一百兩的,又不是我,這可是我的錢,花我的錢倒是豪氣的很。”上官君月白了景歌一眼道。

“呃,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咱兩誰跟誰啊。”景歌撓頭道。

沒想到上官君月竟然會討價還價,此刻她的表情和動作就像是街邊買菜的大媽,還是個會持家的女孩子,哈哈。

......

“看什麼看,再看戳瞎你。”上官君月凶道,“還不趕緊把東西拿上船。”

景歌把包裹丟上船,笨拙的擺弄着船槳,好不容易才把船劃出去。上官君月坐在船頭,脫下鞋子,雙腳浸在水裏,撥弄着水面。

春江水流緩慢,景歌把船划到江心,收起船槳。坐到她身邊,“好了,我們敵人有哪些?”

“嗯,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嗎?”上官君月看着他道,“其實我有些糾結,不過你終究是會知道的。”

“放心好了,不管以前我是怎樣的,有着怎樣的經歷都不會影響到現在的我。其實最重要的不是我是誰,曾經做過什麼事。唯一重要的我正在做着什麼事和將要變成一個什麼樣的人。”景歌平靜說道。

上官君月認真的看着他,這個人真是的那個不學無術,欺男霸女的惡棍子弟嗎?

是啊,他之前怎樣又有什麼關係呢,重要的是他現在要變成什麼樣的人。她呆在他身邊,就是為了幫助他成為一個不墮景帥威名的人,不然她有很多種方法可以安然回到帝都。

“這要從二十年前說起。”上官君月看着江面說道,“戰國曆,二百五十八年,秦第八世皇帝駕崩。當時,西涼王白澤吞併了宋國,你父親景青為秦國兵馬大元帥,和楊威大將軍統領秦軍在西北邊境抵禦東下的西涼大軍。”

“八世皇帝有三位兒子,在他駕崩后,本應由太子繼位,但是太子並沒有能夠順利繼位,據說是二王子意欲謀奪皇位,發動兵變。在那一場變亂中,皇室成員幾乎被屠戮一空,包括三位王子。”

這是哪門子兵變,編借口都不稍稍費點心。直接把鍋砸到死翹翹的二王子頭上,真是叫人無語,景歌想着。

“後來在慕容遠山的影響下,戰爭沒能打起來。等到你父親和楊威大將軍班師回朝後,才發現坐在龍椅上的人是原御林軍統領李歷,八世皇帝妹妹的兒子,當今的皇帝陛下。秦朝已經換了主人。前朝舊臣已經所剩無幾。”

“所有皇位繼承人都死光了?那得死多少人才輪到表親做皇帝。”景歌眉頭微微皺起,雖然上官君月輕描淡寫,但他可以想像到那血腥無情的場景。

“三位皇子無一血脈留存,當時太子妃身懷六甲,依然慘遭殺害。變亂之時,我父親上官俊宏在帝都。他從來沒跟我提起那時候的細節。”

“你我父親和楊威大將軍三人本是極好的朋友。因為這場變亂,大元帥責怪我父親在帝都沒能盡忠護主,關係就鬧僵了。你父親回京后,一直追查當年變亂之事,以至於對你疏於管教,你在帝都做了不少荒唐事。”上官君月看着景歌輕聲說道。

原來還有這般淵源,景歌若有所思。

“直到三年前,你父親在西北邊境視察。或許是你父親手下的人追查到了什麼,又或者是找到了皇室殘存血脈。當時的首相曹魁假傳陛下命令,召你父親回京,路上埋伏了人馬抓住了你父親,連夜斬首。”

“你父親堂堂正正,大聲質問他何罪之有,曹魁起先是誣陷你父親通敵叛國。你父親一向光明磊落,威名赫赫,鎮守西北邊境多年。這等誣陷自然不攻自破,反倒是曹魁被質問得面紅耳赤,最後惱羞成怒,以毋須有的罪名殺害了你的父親。”上官君月聲音微變,說到此處心中悲憤之情難以抑制。

“你父親死後消息傳到西北邊境,邊軍悲痛欲絕,數十萬大軍自發逼向帝都要為大元帥討個公道。皇帝陛下急忙命人抓住曹魁,連同九族一起送到西北邊軍面前,而後,你母親心地善良,出面保了曹魁一族的婦孺老幼。皇帝陛下處死了所有參與暗害景帥人,追封你父親為鎮國公。”

“那時你不知何故與陛下最寵小公主發生爭執,動手傷了她,本是死罪。但是皇帝陛下再憤怒也不敢處死你,所以把你發配三千里,放逐三年。並且向西北邊軍保證沒人可以在這三年暗害你。”

“三年後等你回京你若願意便讓你當將軍,到西北邊境領軍。這次事件被稱為西北事變,正因為這件事,驚嚇到了皇帝,他年事已高,因此中風半癱,朝中之事交給了武皇后處理。”上官君月娓娓道來,告知景歌往昔之事。

“呵呵,若非皇帝授意,區區一個曹魁如何敢暗害我父親。”景歌冷笑道。

“不過是當了替罪羊,想來我父親定是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又手握重兵,深得軍民愛戴,皇帝自然懼怕。”

只是這個便宜父親未免太不機智了吧。這皇帝明顯是陰險殘酷之徒,竟不提防他對自己下手。不過想來暗箭難防,堂堂君子通常干不過陰險小人,這是歷史上常有的事。

“你從小在帝都長大,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在他們眼中,不過是個紈絝子弟,遠遠不能和你父親相提並論。對他們沒有什麼威脅,這也正是你能活下來的原因。因為他們不在意你,即便你回到西北,手握數十萬大軍,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上官君月說道。

“哦?原來如此,可我有些好奇你為何企圖教導我,與我親近呢?”景歌問道。

“哼,我才沒和你親近呢。”上官君月俏臉微紅,嗔道。“我幼時在帝都,沒見過你,但見過你父親,你父親是一個真正的大丈夫。我心中景仰,不忍看着他兒子太過窩囊罷了。”

“我們都在帝都長大,幼時又怎會沒見過?”景歌注視着她說道,覺得她所說的未必全是真的。

“我六七歲時便離開了帝都。去了齊國藥王谷學習醫術,師從我父親的好友藥王谷主。不曾見過有什麼奇怪的。”上官君月說道。

景歌捕捉到她神色細微的變化,只是輕笑一下,也不追問什麼。

“前不久,秦國新首相寇懷病重。谷主前去為他診治,他已然生命無多,需以奇葯紫靈芝續命。就是你懷中那一株東西。谷主回來后,我醫術也學得差不多了,便讓我帶着紫靈芝一同回京。那些侍衛,還有那個婢女都是首相的人,負責保護我回去。其實是保護紫靈芝。寇懷三年前正是第五司的頭,他擔任首相后,第五司交給了他的弟子莫坤管理。”上官君月繼續說道。

“我頭都大了,這麼複雜。”景歌揉着太陽穴。

“如此說來,要殺我們的人還真不少,皇帝不爽我,肯定很多人想弄死我為他分憂。雖然現在是武皇后垂簾聽政,但我父親忠於秦氏皇族,反正不姓秦的掌權人都想弄死我。”真是禍從天降,我還沒招惹誰呢,就有人想要害我。

“那群黑衣人要搶紫靈芝,想弄死或者要挾首相寇懷。紫靈芝現在在外面手上,那群黑衣人不會放過我們的。哎,我說為什麼我們不把紫靈芝交出去,首相死就死啦,跟我們非親非故的,為他涉險多不值得呀。”景歌勸說道,他雖非什麼惡人,但也沒偉大到捨己為人的地步。

上官君月想了一會兒,“首相還不能死,現在朝局亂雖然亂。但是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中。牽一髮而動全身,寇懷一死,朝局要大變。”

“一旦朝中大亂,西涼必定東下。烽煙四起,不知要死多人,最受其害的莫過於無辜百姓,所以他還不能死,我們要把紫靈芝給他。”

景歌愕然,沒想到這女子還心繫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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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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