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下毒
北黎回到房間裏，簡直氣的頭頂冒煙。
依着她的脾氣，真的想痛打燕子衿一頓，可是想想，她又有什麼理由啊！
只好拿起口琴來吹，以此緩解心裏的苦悶。
突然，大廳里傳來嘈雜的聲音，北黎好奇，還是走出去看。
還在樓梯上，就已經聽見燕子衿痛苦的哀嚎：“哎喲喂，我的肚子，痛死了。”
言宸說：“怎麼會這樣？”
“九爺，我應該是被人下毒了，所以才會這樣。九爺，子衿怕是再也不能陪你了。”
“你別說傻話，你剛剛還好好的，怎麼可能中毒呢！我已經讓佟叔打了醫生電話，很快就來了，你堅持一下。”
燕子衿趟在沙發上，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的冒出來。
北黎看着燕子衿笑了笑：“喲，還真被我說中了，說的太補了，補出問題了。”
燕子衿臉色蒼白：“阿黎，我自問我也沒怎麼得罪你，你為什麼要我的命啊！”
“你說什麼呢！這麼大補的東西，是九爺安排人給你做的，也是你自己要吃的，怎麼變成我要你的命了？我可真是比竇娥還冤。”
北黎的話音才剛落，燕子衿就吐了一口鮮血。
言宸也覺得事情嚴重了，連忙說：“你別說話了，養點精氣神，等醫生過來。”
燕子衿握住言宸的手，凄凄涼涼：“九爺，我現在整個人好難受，我會不會死了？”
“不會的，不會的。”
“九爺，我真的想一輩子都陪着你，可是，有人看我不順眼，要害死我呀！”
言宸拍了拍她的手：“想害死你，也得看我言宸同不同意？你放心吧！我說你不會有事的，就一定不會有事。”
北黎看着言宸現在的模樣，心裏更加吃味，自己被錢誠差點虐死，剛逃出來的時候，身上的血跡就跟染缸里出來一樣，也不見言宸這樣安撫。便酸酸的說：“百合小姐怕是恩客太多了，傷害了不少人吧，現在得報應了。”
燕子衿梨花帶淚的說：“阿黎，你就這麼討厭我，巴不得我死了。”
“你死不死，那是閻王的事，跟我沒關心吧！”
言宸呵斥北黎：“夠了，你能不能少說兩句，沒看見燕小姐都這樣了嗎？”
這麼一吼，北黎更加生氣：“她這樣了，所以九叔心疼了。我生死不明被虐待的時候，九叔又在做什麼？好，既然九叔這麼喜歡這個燕子衿，她要是死了，你乾脆你陪葬吧！”
言宸是真的生氣了，站起來要教訓北黎，恰好私人大夫到了，才轉移了言宸的注意力。
大夫給燕子衿仔細診斷了一下說：“九爺，燕小姐是中毒了。”
言宸臉色一沉：“中毒？嚴不嚴重，可以解嗎？”
“還好，燕小姐體內的毒性不是特別嚴重，所以暫時不會危及性命。我現在給她放血解毒，回頭再開一個方子祛毒，就可以了。”
言宸點了點頭。
只見大夫拿出一把小刀，隔開了燕子衿的手指，然後擠壓，那擠出來的血，居然是黑色的。
差不多擠了半碗黑血出來，才罷休。
大夫去開方子了。
一臉憔悴的燕子衿嗲嗲的撒嬌道：“九爺，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言宸說：“這不是沒事了嗎？別擔心。”
“九爺，到底是誰要害我。”
“你放心吧，我會去查吧，看是不是在宴會上有人動了手腳。”
燕子衿搖搖頭：“我覺得不是在宴會上被人下毒了，九爺想一想，如果我在宴會上中了毒，怎麼可能現在才毒發呢！”
言宸長嘆一聲：“可能是慢性毒藥。”
“那問一問大夫吧！”
言宸撇了北黎一眼，他原本是不想現在去深究燕子衿中毒的事情，可燕子衿不依不饒，他也只好叫大夫過來問道：“可知這是什麼毒。”
大夫說：“這種毒是很尋常的毒藥，幾乎人人都可以接觸到，便是我們俗稱的耗子葯，這毒性很急，通常在中毒后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毒發。不過幸好毒藥很少，所以燕小姐已無礙。”
燕子衿瞬間就爆發了：“北黎，你真是好狠毒的心啊！你看我不順眼，居然給我下耗子葯。難怪我讓你一起吃，你不吃，還說我會補出問題。原來你是存了這一招陰損的手段呢！”
北黎連忙解釋：“九叔，我沒有下毒。”
佟嬸也說：“九爺，這飯菜是我做的，要說懷疑對，那也是懷疑我啊，跟阿黎小姐沒有關係。”
燕子衿說：“佟嬸，這飯菜雖然是你做的，可是你做好以後，是不是端到了桌子上，這北黎要下毒，豈不是輕而易舉。”
“這......”佟嬸原本九不善言辭，被燕子衿這麼一說，只便沉默了。
佟叔則說：“我相信阿黎小姐的品行，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言宸正想開口，燕子衿又說：“算了，我知道阿黎一直對我不友善，覺得是我搶走了九爺，所以想給我下一點耗子葯，也是情有可原吧！畢竟她現在還小。”
北黎在一旁聽着這個話，簡直心臟都要被氣的吐出來了。
而言宸居然冷冷的問：“阿黎，你知道殺人犯法嗎？”
北黎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九叔，你覺得是我下的毒？”
言宸看着她，欲言又止。
北黎氣極：“你以為我腦袋被門擠了嗎？我要是想下毒害死她，我會選在沁園？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
燕子衿急着辯解，都差點坐起來：“我知道你不是想害死我，你只是想下毒給我一個教訓。”說著還往後倒，正好倒進言宸的懷裏，言宸那溫柔的模樣啊！
北黎完全忍不下去了：“九爺，麻煩你以後燕小姐來沁園的時候，您通知我一聲，我就算在露宿街頭也不會回來，免得她什麼時候突然死了，我得去陪葬。還有，你自己的心上人，你自己看好，不要被人下毒了，就亂咬一通。如果你查出來今天的事情是我做的，那我以死謝罪。”
言宸被北黎這一通火發的居然沒有脾氣，反而笑了：“死丫頭，你現在翅膀硬了？”又覺得這樣還不夠，繼續說：“給燕小姐道歉。”
北黎聞言笑出了聲：“有病。”
燕子衿見狀，又假裝大度賢惠：“算了，九爺。阿黎還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有些頑皮。再加上她被錢少爺關了幾天虐待，心理上確實會有些扭曲，今天這事不怪她，反而是我們錯了，沒有好好關心她的心理。”
北黎不得不豎起大拇指對着燕子衿了，她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轉身就離開了沁園。外面已經天黑了，北黎現在還有些陰影，不敢走向黑暗裏，但回頭一看，言宸壓根就沒追出來喊自己。
難道自己又灰溜溜的進去嗎？
北黎可做不到，她寧願咬着牙走向黑暗，也絕不會回去受嘲諷。
才剛走出沁園不遠，徐溪林的車子就開了過來，說；“阿黎小姐，你可真是不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啊！你還敢夜裏出來亂跑。”
北黎狐疑的看着他：“徐學長，我還沒問你夜裏怎麼在這裏呢！你倒是先把我說一通。”
“我出現在這裏，很正常啊！每天晚上吃過晚飯我都會來沁園附近繞幾圈。我時常在想，如果那天我守護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被錢誠劫走虐待了。”
北黎還有些感動呢：“徐學長，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徐溪林笑了笑：“如果我真的對你好，你怎麼可能受到這麼多傷害呢！阿黎，我一直深深的覺得對不起你。”
北黎鼻子酸酸的：“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反而是我對不起你。你知道嗎？徐學長，你對我這麼好，我還利用過你，我那時明明不喜歡你，卻還答應和你交往試試。我很不道德吧！”
“我早就知道了，你喜歡九爺。可是你知道你和九爺是不可能有什麼結果的，所以你也試圖忘記他，投入別的感情當中對嗎？我才能也接受不了這一點，可是後來我想，只要我對你好，你會感受到的，最後會跟我在一起，慢慢的會喜歡上我。”
“原來你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是秀清告訴你的嗎？”
徐溪林搖搖頭：“是那天晚上你淋了一夜雨，第二天早上發高燒了，燒的迷迷糊糊，可是嘴裏一直喊着九叔，還說著一些糊塗的真心話。”
北黎重重的嘆息一聲：“九叔從來沒有喜歡過我，他寧願喜歡燕子衿那種風月場上的女人。徐學長，你說我傻不傻，為什麼明明知道言宸非我的良人，可是我一旦想起往後餘生跟他沒有一點瓜葛，心裏就像針扎一樣難受。”
“可能這就是愛情吧！總有一天，你不愛了，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
北黎沉默了，她不知道，會不會有不愛的這一天。
徐溪林說：“別愣着了，上車吧，我帶你去玩，散散心。有時候視野開闊了，人的心也會開闊。你就會發現，這上海灘的好男兒多的是，比如眼前的我。”
北黎笑了，她還第一次看見徐溪林這樣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