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 《勞工之愛情》

1922年 《勞工之愛情》

1922年《勞工之愛情》

眼見為實的愛情喜劇

明星影片公司成立之後,把攝製滑稽短片作為最初的嘗試。1922年,由鄭正秋編劇、張石川導演,推出了《滑稽大王游滬記》、《勞工之愛情》、《大鬧怪劇場》等三部影片。

其中最有意義的是《勞工之愛情》,因為在經歷了80多年的歲月風霜之後,此片的膠片得以保存至今。

電影大歷史:不講“勞工”,只講“愛情”

從電影史的紙面記錄跳躍到銀幕上可見的黑白影像,作為我們能夠看到的保存至今的最早的中國電影,儘管《勞工之愛情》短得只有22分鐘,儘管這22分鐘是無聲中度過,但也是一種“親臨”的幸福。因為中國電影從此跨越了一道鴻溝,從此活生生地擺在了你的面前,而那些遠逝的形象也將在各种放映機器的旋轉中得以生還。

正像現有的研究中所發掘的一樣:影片所體現的早期喜劇形式顯得樸素而成熟,電影語言的多樣和基本分鏡頭都有着直覺的表現,同時,鄭正秋作為戲劇舞台實踐和批評領域的領軍人物,把多年的舞台經驗圓熟地應用在影片的場景設置之中,這一切都使得本片在中國電影批評領域不斷被重新定位和闡釋。

1922年,正是“五四”運動由北向南,影響逐漸普及,勢力逐漸鞏固的時期,“勞工”、“愛情”都是當時的時髦觀念,鄭正秋與張石川拋出這樣一部影片,對“五四”新文化運動的呼應之勢,不言而明。然而“勞工”這個擁有特定階級內涵的主體在片中卻是似是而非。如果說賣水果的鄭木匠,原來還有做“勞工”的可能,卻主動轉化成了小業主;他所追求的姑娘的父親本應是救死扶傷的醫生,但他卻是個高度近視“連觸霉頭”的江湖郎中;對門的茶水店老闆以及三個無賴混混,還有常泡俱樂部的遊客無一是“勞工”,也不見揮汗如雨的勞作,更沒有受壓迫和反壓迫,影片倒像是一幅混雜的城市“市井圖“。其中祝郎中的女兒祝小姐倒是行為頗為大膽,身為小家碧玉,又是未出嫁的姑娘,不僅光天化日下大膽地與鄭木匠眉來眼去常來常往,而且在鄭木匠唐突地向父親徵求婚事時不但不迴避,更是笑嘻嘻地接收並清點“聘禮”,甚至還引來茶水店裏的一場爭鬥。

當“勞工”身份被有意無意消解掉的同時,“愛情”一詞便具有了強烈的表達**。“五四”運動不僅帶來了“德先生”和“塞先生”,更帶來了一位曼妙的“羅曼蒂克”小姐。不同於以往的套路模式或者陳規戒律,愛情開始與一種內在的心靈溝通和完整的自我實現有關。《勞工之愛情》也把着力點放在了鄭木匠獲得“愛情”勝利的實踐過程中。

如果說《勞工之愛情》還有點名不符實,那麼本片的另一個名字《擲果緣》便來得自然而美妙。“擲果緣”所謂的“擲果”一詞緣自《世說新語》,而在劉孝標註引《語林》中注到:“晉潘岳,美姿容,每出門,老嫗以果擲之滿車”,“擲果”擁有了“愛慕”之意。關於西方宗教所述亞當夏娃偷食禁果所獲“原罪”,到中國歷史掌故中“擲果盈車”的要義,似乎有點殊途同歸的意味。

口述影像:電影膠片保存———為電影找到家

《勞工之愛情》被譽為“嘗試時期中國短故事片創作的壓卷之作,也是中國短故事片藝術經驗的集大成者”,或許因為它是現在能夠看到的中國最早的一部完整的電影作品,所以,由此引出中國電影膠片的保存現狀問題也成為了比較有價值的一次追問。

目前大約有25000多部影片保存在中國電影資料館,不過其中解放前的故事片不到400部,而解放后的故事片保存非常完整。我國電影法規的相關規定使得每部影片出生都需要兩個標準拷貝,一個用於發行,另一個要交到中國電影資料館。電影資料館共有兩個電影拷貝總庫,一個是西安庫,保存一些未合成的素材。另一個是北京庫,有三萬多平方米,地下有二層,都是低溫、恆濕庫房,現有的拷貝都存放在那裏。拷貝放在專用的片盒裏碼放在像書架一樣的片架上,一部故事片10盒左右,原來的老影片是按本計算的,一本10分鐘。

早期影片的片基是硝酸纖維素材料的,化學特性類似TNT炸藥,43℃時可自燃,俗稱“易燃片”,保存相當困難。而現在,我們使用醋酸纖維素片基的影片,燃點高,是安全片。但是新的問題是,醋酸外溢會使得彩色影片整體偏紅,最後導致膠片老化。膠片本身由於與放映機或其他方面的磨損還會出現機械划傷,現在對於膠片保存所使用的有限手段是複製拷貝,另外一種方法是數碼化修復和保存,但修復后的影片雖然肉眼看不出區別,但是技術指標還是不很過關,而且由於成本較高,目前只是一個發展方向卻並沒有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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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電影百年(上編):1905-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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