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消失的能力
我再次從夢境中醒來。
“醒了啊。”這是翻羽的聲音。
估計是進入夢境的次數太多，我感覺腦袋沉沉的，如果不是身邊的景色快速移動着，我絲毫感覺不到自己正在黑馬的背上和它一起快速前行。
“後來呢？”顧不上讚許超光奔跑時有多麼平穩，我着急的問道，“你和那個男孩一起去尋找晚霞，”側眼望去，紅色的母馬也在和我們一起前進，它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些抱歉的神色，“晚霞已經在這裏，男孩兒呢？”
超光沒有說話。
“超光和男孩沒多久就找到了拐走晚霞的那些人，”翻羽解釋道，“那些人由於上一次見過超光，這一次明顯警惕的多，裝備也更加齊全。”
面對有槍的人類，一個孩子加一匹馬幾乎沒有勝算。
“超光，不是普通的馬。”我說，“它在的話，應該...”
翻羽搖搖頭，“本來應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那群人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除妖人。”看着我驚訝的表情，翻羽補充道，“估計是超光的能力在這一片傳開了吧，陸續有除妖人為了找到它而來到這裏。”
除妖人...
“我見過很厲害的除妖人，”我說，“可就算是那種程度的除妖人，想獨自對付超光也不是件易事吧。”
八駿，並不僅僅是一個名號而已。
“嗯，這倒是沒錯。”翻羽說，“如果那個除妖人不知道八駿的弱點，那自然無法形成威脅。”
“...弱點？”
翻羽猶豫的看看超光，“八駿技藝不同，弱點也不同，知道弱點的敵人可以輕而易舉的封鎖八駿的能力。”
我點點頭，“沒事，你不用詳細說明弱點，這種事情讓人類知道了對你們肯定是不利的...”
“無妨。”沉默許久的超光突然開口，“告訴你也沒關係，我是用影子的馬，所以需要光。無論是什麼光，能形成影子就好，哪怕只有一點點。”
“那在黑夜裏...”
“黑夜裏並不是完全的黑暗，”超光說，“自然界內很少有完全黑暗的時刻，所以那一天我...大意了。”
接下來，超光一點點給我講述了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它和男孩很順利找到了囚禁晚霞的地方，晚霞看到它倆的到來開心又不安，超光展開影子作為保護，男孩四處查看，沒多久就找到了打開圍欄的辦法，可能那些人也覺得晚霞實在太美麗，所以沒有用任何會傷害它的方式限制它的行動，只要打開圍欄就等於是讓晚霞獲得了自由。
男孩重新騎到晚霞身上，準備繼續悄悄離開，超光讓他倆先走，自己跟在後面保證沒有追上來的人，就當大家都覺得一切都解決的時候，超光突然覺得腳下一軟，同時從後方傳來人類的聲音。
是念咒的聲音，而且應該是...封印。
黑色的符文在兩匹馬一個人身邊形成一個圓，巨大的壓力向超光襲來，它只覺得腳下生疼，身邊的空氣變得稀薄，男孩和母馬在其中雖然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瞬間出現的一群拿着槍的人也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隨着念咒的聲音越來越大，超光感覺自己的妖力越來越弱，但還不至於被控制，它讓自己保持冷靜，準備展開自己的影子——在這種程度封印以外的區域展開影子，應該還是能做到的吧。
然而，一陣黑影衝著超光的方向襲來，在封印圈內超光所在的位置突然升起漆黑的屏障，由下而上的逐漸將超光徹底包裹起來。
“那是...一個黑的看不到一絲光亮的空間。”超光說，“其實這個空間除了遮擋光線也沒有什麼其他作用，可那一刻我確實是傻在了原地，封印的力量加上完全無光的空間，讓我完全傻了能力無法使用，全身動彈不得，只能音樂聽到黑色空間外面的聲音。”
“...其實，那些人，是衝著你來的吧。”晚霞應該只是個誘餌而已，畢竟協助除妖人抓住八駿之一的妖怪，可是比十匹良駒的價格還要高。
“現在看來確實如此，”超光的語氣像是在苦笑，“而我就乖乖的撞進他們的陷阱。”
“後來呢？”我問道。
“後來啊...”超光停頓了好一陣子，“後來，你也看到了，晚霞和我都在這裏，安然無恙。”
“那個男孩他...”
“他救了我。”超光說，“隨着黑色空間越來越密閉，我幾乎放棄了逃脫，當時就想着，如果上一次我沒有拒絕和八駿一起離開人類世界，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吧。”
“哼，少假惺惺了。”翻羽突然插嘴道，“如果你長記性就不會這一次也玩兒失蹤。”
“如果，”超光突然停下腳步，另外兩匹馬也前後站住，“如果這次真的能找到那個男孩，那我願意幫你找到其他的八駿，也願意和你們回去。”
黑馬說這句話的時候，一直看着我的眼睛。
“嗯，好。”我答道。
馬兒們重新啟程，超光也重新開始回憶那段過往。
“在我徹底放棄前，空間外的人們突然都在大聲呼喊着，聽起來無比緊張，”超光說，“我那個時候已經不想關心外面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我感覺到有一個人衝進了黑色的空間。”
“...就算這個封印是針對妖怪的，但人類貿然闖進來對他也是有影響的吧。”我說道。
“嗯，是的，所以當我意識到那個傻孩子沖了進來以後幾乎是惡狠狠的想把他推出去，可是他沒有理會我，而是在用自己對馬兒才會出現的溫柔語氣對我說了一句話。”
“一句話？”僅僅用一句話，就拯救了超光？
“嗯，他告訴我，‘看着我的眼睛。’”
“眼睛？”實在無法理解男孩的腦迴路。
“我也不懂，但還是藉助氣味找到了他的臉龐，可是太黑了，我什麼也看不見，男孩還是讓我看他的眼睛，我努力的找啊找，終於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絲光亮。”
“光亮？！”
“嗯，男孩的眼睛裏，我看到了我自己。”超光說，“按理說，這算不上光線，但的確從我看到他雙眼的那一刻，我又可以展開影子了，雖說這點光線只能展開一個影子，衝破屏障也足夠了。”
眼裏的...光芒嗎？那是種怎樣的存在。
“接下來，那個黑色的屏障出現裂縫，重新見到光線意味着我們不用再懼怕。”超光說，“攻擊我們的人類還沒反應過來，我能聽到男孩歡快的笑聲，他朝着晚霞的方向跑去，而我也重新奔跑起來，直到一座小橋前。”
橋...並不好的預感。
“我們速度很快，那些人已經被我們遠遠拋在後方，男孩從晚霞的背上跳下，顯得鬆了一口氣的樣子，”超光說，“他走到我面前，伸出手來，想像第一次遇見我那樣摸摸我的脖子。”
超光沒有再說下去，我看向翻羽。
“那個孩子估計是受到了剛才屏障的影響，體力不支，可偏偏它們又站在橋邊，男孩突然暈倒，沒等超光反應過來，人就掉下去了，”翻羽說話的時候一直看着超光，眼裏都是同情，“橋下面是滾滾的江水。”
......
“所以說，那個男孩現在不知去向。”我說，“這樣的話，即使你找到那群攻擊你們的人，也還是找不到男孩的。”
“男孩掉下去的時候，那些人剛好追上來。”超光說，“他們估計並沒想到會傷害到人類，所以看到男孩掉下去后，很快就逃離開了。”它把頭轉向我，“你們人類如果看到自己的同類消失了，會去想辦法尋找嗎。”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答是的話，就是在賭博，回答不是的話，那超光對人類就徹底死心了。
“當然會！”翻羽的話打斷了我的思路，“你要知道，人類有時候是個很奇怪的物種，他們如果不去找那個孩子，他們可是會嚇得日夜睡不着覺的。”
超光繼續看着我，像是在求證翻羽的答案。
“我..我也不知道。”我說，超光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但有一點是確定的，那些人剛開始並沒有想傷害那個孩子，不然直接一起關在屏障里要省事的多，而且...也沒什麼啦，說不定他們真的知道什麼，我們去找找看吧。”
除妖人的到來，總讓我有點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