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無處不在(6)
下面的問題是在倫敦舉行的3000名經理人大會上,主持會議的記者先生給我提出來的:
你打算參與政治嗎?
簡單地說—永遠不會。
這倒不是說我不感激政府。我們都應該感謝那些公務人員,他們保衛了國家的安全,以自己畢生的力量抗擊着恐怖主義。此外,政府還提供了一個健康社會所必需的各種服務—學校、醫院、警察等。
但是,政府儘管有這樣多的優點,卻也同商業界一樣被許多問題所困擾,而且似乎沒有人知道該如何處理。
例如,政府總是糾纏在官僚主義、浪費和低效率當中。在公司里,你比較容易解決這些問題,而且必須解決。然而在政府里,問題可能永遠存在。
為什麼呢?原因之一可能是缺乏良好的評價傳統和體系。絕大多數政府機構都沒有像樣的業績考核制度,你可以連續工作40年,從來沒有做出特別的成績,卻依然可以年年漲工資。另外一個原因是,在政府里,你無法真正坦率地說話和做事,否則就會遭到仇視—那個世界裏充滿了妥協、庇護和交易。
是的,這些舉動在商業界也是存在的。不過優秀的經理人能夠憑藉自己的力量來反抗它們,或者另外加入一家有理想的公司。
最後,政府之所以能繼續保持官僚作風,因為他們沒有競爭的壓力。在上次選舉中,印第安納州的州長曾大肆宣傳,他打算撤回一個已經準備外包給印度的服務項目。許多人把他的言辭看成是愛國主義的典範,實際上不過是徒增笑料而已。因為對於州長來說,放棄印度的外包項目是非常容易的—在公共部門裏,你並不需要提供最有價值的產品,或者尋找最低廉的成本渠道,以保證利潤的增加。你只需要提高稅率,就可以為政府的服務買單了。
所以,儘管政府是非常重要的,但它卻不適合我。本書所強調的一個主題是,做你自己喜歡做的事情才是最好的。
我也正是這樣做的。
如下一個問題也是我到處遇到的:
你還打高爾夫球嗎?
哦,人們這麼喜歡高爾夫嗎?也許是因為我在上一本書的一章里講到了高爾夫,所以無論我走到哪裏,總是有人關心我的身體,問在我退休之後是否有所改善。
答案是:我已經不再打球了。
而且,大家也許不信,我並不是那麼想去打。
我對高爾夫運動的迷戀持續了將近60年,從我10歲左右開始當球童和打球開始,直到2002年我第一次接受背部手術為止。在那以後,我還接受了兩次背部手術。感謝上帝,現在我的脊背好多了。不過我還不想通過打高爾夫球來檢驗療效。假如你也得過背部疾病,也許就能理解我的處境。
而且在離開高爾夫之後,一些新的興趣愛好又萌發了。我簡直不敢相信,不再打球之後,自己的時間變得多麼充裕。我在給幾家公司和他們的CEO做顧問,這很有意思。我發現自己對現代藝術着了迷,而且,除了有生以來就形成的對波士頓紅襪棒球隊的熱愛以外,我還開始儘可能多地參加各種家庭遊戲。我開始與妻子和四個繼子一起去環遊世界,學會了欣賞會場和工廠以外的風景。我還能夠與許許多多有趣的人物會面,並把他們的問題收錄到這本書里。
我非常熱愛自己的新生活。向前看、學習、成長,對我來說總是很好的。打高爾夫是很不錯的運動,它給我帶來了多年以來保持交往的朋友,以及與他們競賽的快樂。
但是當你不能再打球后—很奇怪,世界末日並未到來。
最後這個問題是我在法蘭克福遇到的,那是一次有2500人參加的經理人會議,一位聽眾問我說:
你認為自己能上天堂嗎?
在幾秒鐘瞠目結舌的沉默之後,我脫口而出:“啊,我希望那是個遠期規劃!”
但當聽眾們停止鬨笑之後(他們與我一樣,對那個問題完全沒有準備),提問題的那個人澄清,他是想問,我認為自己能給這個世界留下什麼遺產。
不過,我首先不喜歡“遺產”這個詞,因為這聽起來很傲慢。總統與首相們或許有自己的遺產,而我不過是經營了一家公司,寫了兩本書而已。
但是本書已經接近尾聲。既然提出了問題,我也就嘗試着做出回答。
假如說,未來的人們能夠記起有關我的什麼事情,那我希望是,我曾幫助人們認識到,優秀的領導可以為其他人的成長和成功助一臂之力。再重複一下,領導者不應該只管自己,而是要影響其他人。
我還希望人們能記住,我是個坦率精神與精英品質的積極倡導者,我相信每個人都應該有機會,我試圖讓大家明白,永遠不能把自己當成受害者。
現在,我身上的許多缺點已經不再是秘密了。在自己的職業生涯中,我也犯過無數的錯誤,進行了一些糟糕的收購,聘用了錯誤的人,在大好的機遇面前行動遲緩。而這些還只是一小部分。
對我的個人生活而言,我有四個出色的孩子和九個好孫子,我對他們的愛和欣賞難以言傳。他們今天幸福而充實的生活給了我無盡的快樂。我曾有過兩次婚姻,最後都沒有成功延續。儘管生活還在繼續,而且多數時候是越來越好,但是,兩次離婚的經歷總不是讓人驕傲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