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籠城（三）

焚空回到橫山砦中，將農兵人數清點了一遍，甲山村的農兵在之前的纏鬥中有七人陣亡，十數餘人受傷。眾常備雖然沒有傷亡，但是橫山砦中的兵力與淺井聯軍相比簡直是蜉蟻撼樹。

就在焚空擔憂之際，橫山城的歡呼之聲響徹雲霄。焚空連忙爬上望樓，看見從橫山城下漸漸退卻的淺井聯軍。退卻的淺井聯軍漸漸會集於軍陣之中，焚空見到后心中感到了一絲不安，心中連連推測淺井聯軍的下一步行動。

忽然一個大膽的念頭從焚空的腦中彈出，焚空連忙對着望樓下的常備大喊道：“你們身上的火藥還有多少？”望樓下的伏羽明次郎聽后對着常備說道：“快看看還有多少火藥？”眾常備連忙將腰間的火藥罐打開，隨後一一將自己估計出來的數量報告給了伏羽明次郎。伏羽明次郎聽后又自己計算了一下，將火藥的總量報告給正在觀望敵情的焚空。

焚空聽后當即對着伏羽明次郎說道：“明次郎，將所有火藥收集在一起，我另有用處。”隨後焚空從望樓上匆匆下來，對着正在給農兵訓話的海馬義家說道：“義家快過來，我有事情要問你。”

海馬義家聽后再次對着農兵們訓道：“我等唯有死戰方才不負甲州小山田一氏的名頭。”焚空聽了海馬義家的話后，對其“甲州小山田”的身份頗為為好奇。但是還沒等焚空向海馬義家詳細詢問，海馬義家變對着焚空問道：“大人喚我何事?”

焚空這時連忙對着海馬義家問道：“此砦乃是義家親建，不知此砦的弱點何在？”海馬義家聽後有些迷惑，低首對着焚空問道：“大人，此砦乃是在下的心血之作，大人問這些何因？”

焚空來不及給海馬義家解釋，對着海馬義家大聲說道：“義家不要問何因，快回答我的問題。”海馬義家抬頭看了焚空一眼，隨後再次低首說道：“此砦地狹小，且建於於矮山亦被大軍包圍。”

焚空聽後面色一震，對着海馬義家說道：“此缺點易被敵人發現嗎?”海馬義家聽後有些失落，低首對着焚空說道：“若是淺井大人，此缺點是逃不出淺井大人的眼睛的。”焚空聽后馬上向著收集火藥的伏羽明次郎跑去，伏羽明次郎剛把眾常備的火藥收集在一起，焚空一見便對着伏羽明次郎說道：“明次郎帶上火藥，隨我出砦一趟。”

隨後兩人拿着武具和火藥罐衝出砦外，向著矮山下的乾枯草叢和矮樹叢跑去。焚空一邊讓伏羽明次郎在附近警戒，一邊將收集到的兩斤火藥灑在一片連接山上乾枯草叢和矮樹叢的枯草叢中。

焚空隨後估計了一下從此處到山上橫山砦的距離，隨後對着伏羽明次郎說道：“明次郎你隨我前往淺井聯軍軍陣一探！”伏羽明次郎聽后低首對着焚空說道：“大人，在下認為大人應先行返回砦中為好。”焚空聽后對着伏羽明次郎說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明次郎勿要多言，快隨我前往敵軍軍陣一探！”

焚空說完對着伏羽明次郎揮了揮手，提着薙刀便向淺井軍陣附近摸去。伏羽明次郎見焚空已經快速跑開，連忙提着太刀向焚空追去。

摸到淺井聯軍軍陣附近的二人，藉著樹叢隱匿身軀，向著淺井的軍陣中望去，只見淺井軍中部分武士和足輕正在吃飯，但是周圍都有武士和足輕在周圍守護。焚空笑着對伏羽明次郎低聲說道：“看了近江之鷹對桶狹間之戰的印象頗為深刻，好了我等還是返回橫山砦中吧。”隨後二人轉身悄悄退出樹叢，一路飛奔返回橫山砦中。

橫山砦中的眾人見焚空回來，馬上將砦門打開，海馬義家立刻上前對着焚空問道：“大人將火藥收集收集起來，若是淺井聯軍攻擊橫山砦，常備如何以鐵炮禦敵?”

焚空聽后對着焦急的海馬義家說道：“義家無需擔憂，我現在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淺井聯軍在進行了一番休整之後，便再次被組織起來。剛剛吃過飯並修整過的足輕們緩緩起身，向著自己的武士統領處匯合，而淺井的武士們則是拿着鋒利的打刀，對着有些磨蹭的足輕怒吼道：“混賬快點！”

淺井長政坐在本陣，用軍配指着橫山城旁的小砦說道：“亮親，你領鐵炮眾和二百加賀門徒眾將那小砦從我眼中摸平，經世你率本家旗本和一千足輕攻擊橫山城，務必在天黑之前攻破橫山城的二之丸。”

隨後沉悶的法螺號之聲從淺井軍陣傳出，淺井軍陣中應聲衝出兩批人馬，各自向著橫山城和橫山砦的方向衝去。橫山城中隨之傳出了金鳴之聲，城中的武士和足輕馬上從地上起來，拿着武器回到各自的崗位上，而那些被木下秀吉召集的農兵則是看着壓上來的千餘人馬渾身不禁顫抖起來。

焚空在望樓看着向自己撲來的一片黑壓壓軍勢，對着手下的眾人說道：“農兵藤弓準備，常備持二間槍守在門后！”隨後海馬義家帶着甲山的農兵登上砦垣，看着山腳下漸漸壓上的淺井聯軍，對着焚空大喊道：“大人，敵軍是淺井家的鐵炮眾和加賀一向一揆！”焚空聽后馬上對着海馬義家說道：“農兵快下砦垣，小心敵軍鐵炮！”

橫山城中的木下秀吉看着城下漸漸壓上的千餘敵軍，對着竹中半兵衛問道：“半兵衛，我等是否要放棄二之丸，將敵人引入二之丸中？”竹中半兵衛看着不遠處的淺井軍，對着木下秀吉說道：“主公此時時機未到，我等還需耐心等待片刻！”

隨後木下秀吉又低聲對着竹中半兵衛問道：“明沙門能從淺井軍的包圍中殺出來嗎？”竹中半兵衛左手按着腰間的太刀，右手用軍配指着橫山砦說道：“且看雛鷹與雄鷹的交匯，誰能夠更勝一籌了。”說罷竹中半兵衛對着木下秀吉說道：“主公，柴田大人和丹羽大人的援軍遲遲沒有動靜，在下心中總覺得有些不安。”

木下秀吉聽后苦着扭曲的五官對着竹中半兵衛說道：“如今我們還是先保住橫山城，再另做其他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