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道晨光 你的男人無所事事,養不起你
“咳咳……你們……什麼時候……什麼時候的事……咳咳……”慕容冥邊抽了紙捂住嘴咳嗽邊禁不住好奇的問。
“什麼時候的事你就不用問了,你只知道她是你嫂子,以後對她客氣點。”
“是是是,我肯定像尊重你一樣尊重她。”
“那這麼說,牧哥也知道?纓子姐也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慕容冥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瞬間有種自己錯過了全世界的悲涼感。
還是好兄弟呢,哼,這麼大的事他最後一個知道。
薄允慎放下咖啡杯,身體重新靠進沙發里,淡淡道:“誰讓你那天沒去薄安纓的結婚周年晚宴?不然那天我和她一起出現,你就會知道。”
慕容冥後悔得捶胸頓足:“我那在不是在趕項目企劃書嘛,再說我憋着大招的事那個圈子的人都知道,我要是出現了,他們還不使勁的損我,問我什麼時候弄出個項目來。早知道我能知道這麼大的料,我就是厚着臉皮也要去。”
……
時初晞雖坐着離他們有一定的距離,不過倒也斷斷續續的聽了一些他們的談話入耳。
當聽到“嫂子”二字時,她一邊看文件,一邊翻查辭典的手停頓,怔愣了片刻,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跟慕容冥介紹她和他的關係。
不知不覺間。他身邊重要的人,幾乎都知道了他們結婚的消息。
細想起來,這樁從一開始各取所需的婚姻越來越好像偏離了方向,像一輛列車偏離了軌道,往未知的方向開過去。
耳邊兩個男人的交談聲在繼續,她凝神,將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文件上。
薄允慎說得沒錯。慕容冥請華裔翻譯的這份項目企劃書基本上沒什麼錯誤,只有一小部分,她拿筆着手修改起來。
……
慕容冥收起了玩笑的表情,坐直了身體:“哥,要不你和嫂子回去吧,今天是周末,打擾了你們的二人世界小弟我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
薄允慎淡睨他:“這麼快就想放棄了?”
“我不放棄不行啊。靳珩的投資已經給了江穆城,我能有什麼辦法?”慕容冥攤着雙手:“你了解我的,我剛才說找人去攪亂其實是氣話。唉,說起來我不得不承認江穆城那小子用人很厲害,他身邊的人對他都死心塌地的很,我之前也試過從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但是沒什麼效果。”
“但凡能坐上高位,用人是關鍵,身邊的人對他忠心耿耿沒什麼奇怪的。”薄允慎波瀾不驚,又似乎笑了下,意味深長的反問:“誰說靳珩在臨鴻市只能投資一個項目?”
“啊?哥你啥意思?”慕容冥看着他的臉,想了會說:“你的意思是說靳珩還可以再投資第二個?不太可能,我打聽到的情況是昨天和江穆城簽完合約后,靳珩已經飛回了F國。”
薄允慎起身走到落地窗那兒,看着窗外的風景,語調沒什麼變化:“意思就是,只要項目有巨大的利益空間,就能打動投資者,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懂。”
別看慕容冥比薄允慎年輕,慕容冥卻比他更早涉足商界,幾歲的時候就被家裏帶着經常參加會議,可以說他從小到大可沒少聽那些生意經。
“聽上去很有道理。”慕容冥若有所思的點頭,一下子來了勁:“靳珩手裏有的是流動資金,缺的就是他看中的投資項目,像他們那種投資商只要能賺錢肯定不會錯過。歐嘉集團和黑翼集團既然簽了合作項目,那麼等項目成立之後,靳珩就會經常飛臨鴻市,到時候我們再找個機會……”
說到這裏,慕容冥興奮的站了起來,高興的又開始在辦公室里來回走動:“只要我們能見到靳珩,就有機會贏……當務之急,關鍵在項目企劃書上,對,項目企劃書……”
慕容冥雙眼發光,直直的奔向時初晞所在的桌子方向,雙手撐在桌面上,激動的問:“嫂子,項目企劃書整理得怎麼樣了?”
時初晞被這聲“嫂子”嚇了一跳,抬頭看了一眼窗前的男人,再看了一眼慕容冥,笑了下說:“慕容副總,你還是叫我時小姐比較好。”
“不行,他是我哥,我叫你時小姐不是很奇怪?”
“你叫不叫,不叫我不幫你整理了。”時初晞丟下筆,靜靜的看着慕容冥。
慕容冥左右為難,轉頭觀察了一會,見薄允慎沒什麼反應,笑眯眯的做出讓步:“行,以後在人前我叫你時小姐,私底下我還是要叫你嫂子。”
時初晞撇了下唇,懶得跟他計較。
她低頭拿起筆,繼續整理。
慕容冥這下不敢催她了,乖乖坐在旁邊眼巴巴的等。
下午將近四點,檢查完最後一遍,時初晞把所有紙張整理好放進文件夾。交給慕容冥:“現在應該沒有任何問題,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再找更專業的幫你看看。”
“不用了,你是自家人,我還能不相信你嘛。”慕容冥捧着項目企劃書津津有味的翻看起來,他哪裏懂法文,純粹的就是覺得經過了薄允慎一番話的激勵,對這個項目重新拾起信心,有所期待而已。
時初晞看慕容冥如此渴望成功,不由的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女孩有這麼大的魅力,竟然把這小子迷得神魂顛倒。
慕容冥說他情場失意,江穆城奪人所好,聽上去像是慕容冥的心愛女孩被江穆城搶走了,可是據她對江穆城的觀察,江穆城好象是單身,要不然他怎麼三天兩頭孤身一人去堤雅餐廳吃飯,就連七夕晚餐他也是形單影隻,身邊連個異性的影子都沒看見?
還有,昨天在街頭偶遇,她要沒記錯的話,他自嘲是單身狗。
綜上所述,時初晞感覺矛盾重重,要麼是慕容冥誤會了,要麼是有別的隱情?
“走吧。”薄允慎走了過來,拉住她的手要往門口走。
“哥,要不我晚上請你們吃飯?”慕容冥在身後大叫。
薄允慎停下腳步,側頭看他:“是誰說不想打擾我們二人世界的?”
呃,慕容冥放下舉起來的手。嘿嘿一笑:“是我,那就當我沒說。對了,接下來項目的事交給我,等着我的好消息啊。”
走出慕容冥的辦公室,時初晞從慕容冥的話中聯想到了什麼,薄允慎按下電梯,看她擰眉沉思的模樣:“怎麼了?”
她笑了笑:“沒什麼。”
“真不說?”他扯她入懷。手臂圈住她的肩,溫熱的唇貼着她的紅唇,呼吸交纏的曖昧讓她臉蛋發燙,身體僵直。
“好,我說,你放開。”
他依言稍放開她,不過大手依舊攬在她的肩上。走進了打開的電梯。
時初晞眉間有些豫色:“我今天早上接到慕容冥的電話,他說他查到黑翼集團的第三號人物在臨鴻市,好象是個女的,聽說還是靳珩的情人。”
他靜了兩秒,按下電梯負一樓的按鈕,幽邃似海的眸望着前面的電梯門,幾不可聞的扯唇:“是嗎?難怪那小子剛才說話那麼篤定。”
“你覺得他找到這個女人的機率。還有最後的成功有多大把握?”
薄允慎是什麼人,任何風吹草動或是微妙語氣他都能察覺得出來,低頭望着她笑:“你是想讓我插手這件事?”
“這不能叫插手吧,畢竟這個項目你也有份在參與。”時初晞嘀咕。
他聽出她的言下之意,薄唇吐出冷淡的聲音:“這個項目從一開始我就沒打算參與,現在不會,以後也不會。”
“為什麼?”她愣了愣:“慕容冥做事搖搖晃晃。不太穩重,這麼大的項目放在他手裏很難做成功的。”
她今天把整個項目書完整的看了一遍,說實話連她看了之後都有些心動。
這個項目主打的是酒店,不過與希岸或堤雅這種奢華型酒店不同,這個新項目的酒店用的是另外一個更新穎,聽上去更瘋狂的點子,超五星級懸崖式酒店。
顧名思義。就是在懸崖上造出一座酒店。
項目書中寫得挺詳細,有很多創意,比如在懸崖上開砸出幾十樓層做客房,再比如懸崖下面可以做水下餐廳、游泳館、蹦極、遊樂園、健身房、玻璃棧道,總之現代化的遊樂設施一個不能少。
正因為很瘋狂,所以才知道要想開發這個項目要解決很多技術上的難題,前期耗資巨大。造時很長,回報效益慢等問題。
不是她不相信慕容冥,實在是這個工程太浩大,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靠他一個人恐怕很難說動黑翼集團去冒險。
所以,她認為這個項目由他出馬勝算方面會更大。
沒想到他一口回絕。態度也這麼堅決。
“正因為他做事不穩,所以才要鍛煉。”薄允慎摟着她出了電梯,來到車旁,替她打開了車門。
她注視着他的身影繞過車身,坐進車內,然後說:“你鍛煉他沒問題,但你可以從旁協助。像你這樣放手不管的實在危險。”
他發動車子的動作停下來,望向她,嗓音似笑非笑:“你是對這個項目單純的關心,還是因為別的?嗯?”
她心跳快了一拍,嚅囁道:“沒有啊,我就是覺得這麼盛況空前的好項目,要是就這麼砸在手裏挺可惜的。”
“你是不是認為我無事可做,所以才建議我接手這個項目。”
時初晞:“……”
沒想到還是被他看出來了。
她張了張口:“我就是覺得你既然辭職了,眼下也沒什麼事,為什麼不藉著這個大項目拉到黑翼集團的投資?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讓所有看扁你的人對你刮目相看,到那時候你再奪回朝聖集團,豈不是一個非常好的方法?”
他沒說話,眸底暗了一瞬。隔了足有一分鐘,懶懶沉沉的開口:“說來說去,你是覺得你的男人無所事事,以後養不起你對嗎?”
“我沒有。”她急忙解釋:“我真的沒有看低你的意思,我仔細看了那份企劃書,非常完美,也非常震撼。說實話那份企劃書以慕容冥的能力不可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應該裏面有很多點子和創意都是你想出來的,既然是你的創意,你何不……”
“誰說我辭職了?”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突然打斷她的話。
“什麼?”她眨了眨眼,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誰說我辭職了?”他一字一頓,嗓音沉如深淵。
“你……沒辭職?”她錯愕不已:“可是外面大家都這麼說。說你辭職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只是向總公司請了假去處理一些家務事,如果我辭職,總部應該發了通報,媒體那邊也會鋪天蓋地的報導。”
說完,他放開她,大手搭上方向盤,將車駛出停車場。
車廂里靜謐無聲。
男人的輪廓再到下頜明顯緊繃起來。無聲無息的沁出冰涼的寒意。
時初晞忐忑的靠在座位里,消化着剛剛得到的消息,他沒辭職,而她顯然惹到他了。
早知道這樣,她真該一早問清楚的,這下好了,鬧了這麼大一個烏龍。
也是,他辭職的事是酒店內部大家都在傳的,並沒有任何官方認證。
她也是,怎麼能相信那些流言呢。
時初晞懊惱的想捶自己的腦袋,一路上屏住呼吸不敢再說話。
回到別墅。
時間將近傍晚,薄允慎在玄關處放下車鑰匙,換上鞋進去。
時初晞動作緩慢的進門,望着他的身影,淡漠又孤寂。
進了客廳,她以為會看到他上樓,沒想到他進了餐廳,然後是兀自進了廚房。
她猜測他可能是去冰箱取他慣常喝的礦泉水,特意等了一會兒,沒想到等了一刻鐘也沒等到他出來。
腳步不由自主的走過去,廚房內男人有條不紊的在料理台前切菜。幾縷碎發落在飽滿的額頭上,添了幾分居家男人的感覺。
她咬唇,像上次一樣取了掛在門旁的圍裙,走到他身後,小手悄悄環上他的腰,沒有給他系帶子,而是緊緊抱住了他。臉埋在他寬大的背上,輕輕吸了口氣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