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瘋狂的愛戀(1)

瘋狂的愛戀感情像大江、似深海，

清淺之處或許會有波濤洶湧，

而真正的深邃之處卻總是風平浪靜……

代軒已經離開韓國，今天是第35天了。

他買了一張火車通票從法國巴黎開始，繞歐洲各個國家旅行。歐洲幾個國家的鐵路都連接起來，這樣買一張票就可以環繞各個國家旅遊，真是一件很方便、很實惠的事情。到底是歐共體啊，“獨立聯合”這個口號真是很恰如其分。他旅遊了七個國家的十五個城市，一身的疲倦。

在苦思冥想了幾天以後，他還是決定登上了去倫敦的火車，當他意識到自己潛意識裏想通過奉哲打聽貞姬的消息時，無奈地嘲笑了一下自己。他無法繼續欺騙自己了，無法再繼續這樣悠閑自在的旅行了。事實上，前幾天的旅行，他也是心不在焉，每到一個風景地都像在履行義務一樣，一點兒都提不起精神。這次的旅行純粹是為了放鬆一下，儘管游遍了歐洲各大城市的名勝古迹，但是在他腦中卻沒有留下一絲印象。

他在倫敦的蓋特威克車站需要等三十多分鐘，接受入境檢查。雪上加霜的是，代軒被當作非法入境的打工人員，他們問了他各種各樣古怪、惱人的問題，經過半天的折騰，好不容易才應付完安檢人員，從那裏逃離出來。

他從蓋特威克車站到達維多利亞，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代軒趕快跑過去，他首先給媽媽打了一個電話。自從他離開家以後，音訊全無，家裏人肯定急壞了。

“媽媽，是我。”

“代軒嗎？噢，原來你還沒有忘記家裏的電話號碼呀？”

媽媽好像很生氣，一接過電話毫不留情面地責備他。

“一天二十四個小時，你非得挑個大清早的打過來啊？吃過飯了嗎？”

“你還當我是小孩子啊，我都這麼大了自己還不懂得照顧自己？”

“哈，成年人還會離家出走？男子漢大丈夫，你這樣誰能夠相信你啊？貞姬也真是倒霉，遇到你這種人，還不如自己一個人清靜呢。”

媽媽一句無心的話讓他感到心裏很難過，他差一點兒就忍不住要打聽貞姬的消息。

“你現在哪裏啊？”

“剛剛到達倫敦。”

“是嗎？連學校的工作都辭掉去旅遊，你的興緻也真夠高的。盡興玩完以後再回來吧，我掛上電話了啊。”

“媽媽？”

“啊，貞姬過得很好，你就不用擔心了。倒是你媽媽我，擔心得都蒼老了好幾歲，回來時千萬別忘記買件禮物好好孝順孝順我。”

她不容分說地掛上了電話。代軒氣呼呼地看着電話機，媽媽真是做什麼都雷厲風行、乾淨利索。又過了一會兒，他撥通了貞姬家的電話，就在一瞬間，電話接通了。

“喂，你好?”

漢城現在應該正是凌晨，但是電話只響了一聲她就接起了，這麼早她在做什麼呢？

“你好？代軒是你嗎？”

他的嗓子一下子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他只是想聽聽她的聲音才給她打電話。可是一聽到貞姬的聲音，他立刻產生了一種回到她身邊的衝動，他希望和她在一起互相依偎。代軒靜靜地放下了電話。他怕再不放下電話，一旦開口說話，就會無法自持。

“你現在過得好嗎？是不是每天都按時吃飯，努力工作……夜深人靜時，會不會偶爾想起我？會嗎？”

他仰望着倫敦的天空，心中不斷地問着，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雖然他知道，她根本聽不到他的問題。

訂了賓館，按照賓館給的那本觀光指南，代軒準備隨便逛逛。他剛乘上夜班車，就閉上了雙眼，根本沒有心情欣賞沿途的風景。他心裏其實很想立刻給奉哲打個電話，但又總是覺得有點兒忐忑不安，所以就乘上了夜班車，心情搖擺不定。

在車上往返的兩個半小時期間，他腦子中縈繞的全都是貞姬的身影。她是不是到處找我？她會不會為我的離開感到難過？或者是，對我的離開絲毫不在意？她是不是想與那個名叫相祿的重新開始？在他離開她的這一個月期間，如此這般各種各樣的思緒一直糾纏着他，揮之不去。

三天以後，代軒坐在倫敦塔下面露天的長椅上，手拿一瓶清涼的可樂，聆聽着“神秘國組合”的歌曲。放眼望去，前面是寬闊浩渺的泰晤士運河，一望無際。他面無表情，漠然地看着眼前的風景。

今天早晨為了幫媽媽買到她心愛的瓷器，代軒親自跑了好多地方，買下以後就直接郵寄到韓國。他想到自己既然已經過來了，還是跟奉哲聯繫一下吧，就給他打了一個電話。奉哲接到他的電話大吃一驚，繼而很生氣，決定馬上去倫敦找他。奉哲辦完自己該做的事情，就乘上了開往倫敦的火車。在他到達時，代軒已經等了一個小時了，從打給奉哲的電話中，他沒有得到關於貞姬的任何消息。

突然感覺到有人敲打自己的後腦勺，代軒轉過頭去，見奉哲站在自己的身後，代軒裝作被打得很痛的樣子看着奉哲，無力地笑了。

“哎喲，你這個十足的傻瓜。”

奉哲呼地一下在他旁邊坐下，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可樂，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然後他盯着遠處倫敦塔壁上纏繞的藤蔓看了好久，這才平息心中的怒火，再次從後面打了代軒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