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絕望(5)
思美這幾天調查出很多有用的信息。這樣說來,只是相祿偷偷地暗戀她罷了,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關係。她立刻得出結論:男人總是希望能夠有一個屬於自己的溫暖的懷抱,而他現在正處於最容易動搖的狀態。所以她決定立刻開始行動。
然而,東方思美的推測很快就被證明是十分荒誕無稽、毫無道理的。當她發現這一點兒時,立刻怒火中燒。明天貞姬的報社就會落到他們東方集團的手中了,她以慶功為借口來到相祿所在的賓館,想乘機誘惑相祿,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那個叫貞姬的一直與別的男人同居,相祿回到國內的六個月期間身邊沒有一個女人,她認為自己這次一定會成功,不禁有點兒暗暗得意。
然而當她走到相祿所在賓館的酒吧時,映入眼帘的是:貞姬和相祿正愉快地交談。她看到這一幕,真想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出聲來,那感覺就像小時候自己喜歡的點心突然被別人給搶走了。
“我不能自己傻乎乎的在這裏難過,這樣也太委屈了,我也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她撥通了手機,緊接着一陣綿長的呼叫聲,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喂,你好?”
她稚氣未脫的臉上剛剛的那股痛苦表情,好似減輕了許多。
相祿坐出租車把貞姬送到她的住處,而後又回到酒吧。
“這下真的結束了啊!”
雖然他一直期望貞姬能夠重新回到他的懷抱,雖然這個願望沒能實現,但是她總算原諒他了,這讓他從心裏感到安慰、感到輕鬆了好多。真像一場夢啊!剛剛和她的那個告別的吻一直讓他心裏無法平靜下來……他一口氣把酒杯里的酒全部喝光,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再見了,我最愛的人!”
相祿模模糊糊地囁嚅了這麼一句,醉醺醺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從今以後他也要開始新的生活了,曾經的生活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如今他要重新確立一個目標,開始自己新的人生。
“那段在刻骨銘心的思念和內疚中度過的日日夜夜啊,現在該向你們道聲再見了。我也應該找到一位真心相愛的女孩兒,重新開始自己的生活了。”
他凄涼地說了一遍又一遍。
回到酒店以後,他沖了個冷水澡,但這仍然無法壓制住他身體深處涌動出的強烈**,看來需要運動運動了,他的身邊一直沒有任何女人,身體現在已經向他提出強烈的抗議,正當他閉眼站在噴頭前時,浴室的門被輕輕地打開了。
他感到很緊張,房間的門可以自動鎖上的,到底是誰這麼悄無聲息地進來了?應該不是小偷吧?他想到這裏更加緊張了,他回頭一看,發現一個女人一絲不掛地站在他面前,他看着她覺得有些面熟,透過浴室里霧蒙蒙的水汽,他依稀分辨出她正是俱樂部里見到的那個女人。
那個無論何時都默默地坐在他身邊為他服務的女子,不知為什麼他覺得她哀怨的目光好像與自己很相似,如果這樣做能使貞姬再次回到他身邊的話,他寧願像她一樣去哀求貞姬。他想求她繼續愛他,他想纏住她不讓她離開自己。
他輕輕地伸出手來,她抓住他遞過來的手,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裏。在冷水噴瀉而下的浴室中他們兩個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她一直在單相思,自從他搬進這個公寓,每天都進出她所在的俱樂部時,她就注意到了他。他舉止大方得體,眼睛裏透露出一股深沉的憂鬱,這一切都讓她着迷。在幾個月以後的一天,她愛上了這個憂鬱而深情的男子,那天他喝了很多,喝醉以後就不停地叫那個心愛的人的名字。
直到今天她才見到讓這個男子為之神魂顛倒的女子,她心裏的感覺,除了嫉妒以外,更多的是對他的憐憫和疼惜。最終那個女子離他而去,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回到房間,直到那時她才下定決心不再動搖,鼓足勇氣向他走去。
在浴室里一陣翻雲覆雨過後,他把她抱到床上,在她身上沉沉睡去,她卻留下了心酸的淚水,因為她聽到了就在他們狂野般擁抱的那一刻他還深情而痛苦地呼喊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她的脖子上點點滴滴的都是他的淚水,無論她怎麼做,在他心裏,她終究還是什麼都算不上。
“我要離開貞姬了,從貞姬的身邊離開后,也會從愛她的苦痛中解脫出來。”
代軒不顧校長的挽留和責備,堅決地呈上了辭職書。他本來打算這個學期結束以後再辭職的,如今他把一切都看得不重要、對一切都不在乎了。距離期末還剩下20天,但他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為學校介紹了自己的一個大學同學臨時代課,學校剛剛批准,他就開始收拾行李。所有的事情都在三天之內安排妥當了,他對自己的這一做法也非常不滿,但是他真的沒有信心集中精力教下去了。他渾身無力,無精打采,雖然他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但是如今責任啊、義務啊之類的詞對他來講簡直不名一文,他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淪落為一個沒有責任感、讓人寒心的人了。
他回到貞姬和他的安樂窩——或許應該說成是曾經的安樂窩更為恰當一些吧——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整理整理行李,他巴不得趕快從這裏掙脫出去。他想給貞姬留幾句話,但是坐在桌前,拿着紙和筆,一時間卻不知道該寫點兒什麼。苦思冥想了一會兒以後,他就在雪白的紙上留下了他買給貞姬的戒指,現在對他來講這個戒指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本來就是為她而買的,就給她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