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大妞在北京60
有一天,我在報紙上看到有關車展的照片,上面那個女模就是曲揚,穿着銀白色的太空裝,倚在車旁,是我熟悉的那種怡然的表情。看來曲揚的生活沒什麼大的改變,當車展模特很累人,也賺不到什麼錢,都是不出名的小模特為賺錢才接的活兒,也不知林元找沒找到第二職業。幾個月的時間,卻覺得離他們是那麼遠。
我拿起手機,撥了過去,又趕緊按了掛斷鍵,不知該說什麼好。我想再等等吧,也許時間能改變什麼。
定定要走了,請大家吃了一頓飯。酒桌上有兩個人不開心,一個是勺勺,一個是定定。雖然這頓是定定的慶豐宴,可是因為我對他的態度不明,他並不開心。勺勺是因為好漢,好漢太不重視她了,好漢現在心裏只有出國的事,為了出國像一個瘋子一樣,天天學英語,跑到英語角找一群像他一樣想出國的人練口語。然後就是上網勾資料,給外國各學校寄去,在資料上說他是一個genius(天才)。等他出去了之後,他對我們說,在國內英語角說的根本就不是英語,到外國根本用不上。好漢與勺勺早就上過床了,勺勺終究是普通的女孩子,玩到最後玩不起這種遊戲。
那天,定定與勺勺都喝了不少,後來勺勺醉了,一半真一半假地醉給好漢看。這又何必呢?愛立信有廣告云:生活節奏,盡在掌握。那意思就是能掌握多少就掌握多少,掌握不了就算了,
定定的臉通紅,一種小孩受挫后不甘心才有的不服與堅忍。我不是王八吃秤砣一心上進的好漢,我的心腸沒那麼硬,我不想傷害定定,我要同他說清楚,我不是一個什麼好鳥。
回去時我把定定叫過來,我對他說:“我不是一個正常的人,你同我在一起要受苦的。”
定定瞪着兩隻紅眼睛,拉着我的手說:“我願意受苦,這些都是我願意的。”
我嘆了口氣說:“你知道嗎?我根本就不想生孩子,我沒資格生孩子。”
定定說:“可以,你不想生就不生。”
“我不是什麼好鳥,我打過胎。”
“以前的事同我沒有任何關係。”
“你是一個正常的人,你為什麼要找我?”
“我覺得你好,我就是覺得你好。”
這個傻定定呀,只有他這樣傻,會愛一個像我這樣半瘋的人。我把他摟進懷裏,這個小男孩。還有什麼能讓我這個半瘋子更欣慰的呢?他可以容忍我所有的不羈。他是一個獨子,身上還有傳宗接代的任務,就這樣為了我什麼都接受下來。一定是老天爺以前對我太差,現在有點兒不好意思了,就把定定弄傻、弄糊塗,派他到我的身邊帶給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