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妞在北航的考研生活44
考完當晚,我就搬到了校外,夜色沉沉,夏利車載着我和行李蜿蜒在北航的校園小徑,地上是清白的小雪,車燈照在路兩旁高大的白楊樹上。Ade(Good-bye)!我的考研。Ade(Good-bye)!我的北航。
搬去的地方在西三旗,一個破舊的兩室一廳。一進房間,我的心立即堵得不行,微弱的燈光,牆壁上到處都是腳印,房東六十年代的傢具散發著**的味道。一張床,油漬麻花,彈簧全塌了,睡了一晚上,腰疼得受不了。聽說前任房客還是三個女的,想像不出什麼樣的女人能把屋子住成這樣。門把手上到處都貼着“百消丹——推”、“百消丹——拉”,或許原來的房客是三個婦科醫藥代表。
牆上滿是腳印,頭頂上都有,想不明白何人能踢那麼高,後來見了蟑螂,才明白原來是高人拋鞋打蟑螂留下的痕迹。
原以為考完之後我會脫胎換骨,忙着買衣服、燙頭髮、逛書店、看電影、看話劇、跳健美操、去游泳,享受一切活色生香的人間歡樂。實際情況卻是我躺在這個兔子不拉屎的西三旗的家裏,在這個破彈簧床上一直膩歪到臘月三十。
我無力干任何事,無興趣干任何事,我吸進的是無力的空氣,呼出的是無力的廢氣,我整天躺在這個破床上。其間,買了大量的報紙雜誌,有三八娛樂報、《南方周末》、《看電影》、《新周刊》、《小說月報》、《收穫》,又從網上盪下卡夫卡、村上春樹、普魯斯特等人的小說三十多部,還有十二盤黃碟。
結果,終於看煩了。暫時再也不想看任何文字,無論什麼名頭,無論是誰翻譯的。也對黃碟失去了興趣,看不得肉畜搏擊。
我變得很容易啜泣,一部肥皂孤兒戲,只要孤兒哭,我就流淚。早上十一點起來,昏昏沉沉地馬上又到天黑。還喜歡上了韓劇《看了又看》,那部肥皂劇一百五十八集,虧他們拍得出來,婆婆媽媽,沒完沒了,女主角是個道德標兵,八面玲瓏,裂個大嘴到處笑,還會做飯,長達幾十集裏,沒見到她看過一本書,閃出過一絲靈氣,這麼個俗物導演還讓她最後成了畫家,看來是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讓她去考研,肯定無人能敵。
看這部戲最大的收穫就是天天想吃辣白菜。我從小就是靠這個喂大的,此番又勾起食慾,饞得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