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自請試煉
空落的大廳里，只剩得夏凡四人，在夏凡一再申明自己已無大礙之後，夏家老祖先行回了洞府。
今日之事，各方勢力定會層層上報，最後演變成夏家幾位老祖之間的較量，他也得回去早做準備。
“花語，把你的花靈撒了。”老祖走了，夏凡自覺也沒有裝模作樣的必要了。
“哼！”
無視花語不滿的冷哼，夏凡突然想起一事，“花語，你變回香蘭本體，進我的乾坤袋試試。”
什麼？
被此言驚呆的花語，漸漸的淚光閃閃，帶着哭腔說道：“小姐，花語靈智初開就跟了你，一直任勞任怨，你竟然始亂終棄，要取我性命！”
嗯？夏凡被說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你腦子是進水了嗎？本小姐就算要取你性命，也會等你蛻變到天成金蘭，才可能辣手催花！”
想想就覺得氣悶，這朵嬌花的腦子是沒長完整吧，“得了得了，我反正是要進域青秘境的，你不去就拉倒。”
不是要取自己的性命？花語用她不太靈光的腦子，思考幾息，再結合小姐前後所言，明白過來，“啊，小姐你要進域青秘境？可我要是進不去乾坤袋怎麼辦呀？”
“進不去你就在家除草養花！”
花語這下真的擠出兩滴眼淚，哭求着，“小姐，我要去！你給我想想辦法呀！”域青秘境百花齊放，有她養花靈的高階靈液，她早就垂涎此境好幾年，好容易小姐要去，她一定要跟着去。
看着花語眼角的兩滴淚珠，那着急的小模樣，夏凡這才正經說道：“讓你試試，你就試，進不去不是還有我爹在這兒嗎？給你弄個夏家的名額有多難？”
這次夏凡的暗示，花語瞬間懂了，立刻變作香蘭，被夏凡一把抓住往乾坤袋裏送。
按理來說，修士的靈獸袋裝契約靈獸，當然也可以裝妖獸等活物，乾坤袋用來裝物什或是法寶靈草，花語自然不是靈獸，進不去靈獸袋，那變作香蘭本體，也應該算作靈草吧。
“嘭……”
獃滯的夏凡，望着手中已成破布的乾坤袋，以及散落開來的，滿屋的垃圾物什，再看看不遠處那罪魁禍首，正在無風搖曳。
“你給我變回來！”這朵平時人畜無害的嬌花，竟然在進乾坤袋時半支花莖都進去了，還給她玩靈力爆炸這出，夏凡此時是又急又氣。
瞬間變回人形的花語，對這情況也是始料未及，像做錯事的孩子，小心翼翼的望向夏凡。
“凡兒，此方法本就成算不高，怪不得花語，依我看，花語情況特殊，許是乾坤袋也搖擺不定，最終才造成靈力爆破。”夏浮振一直安靜的看着女兒搗鼓，見其有些不知所措，於是開口解釋。
啥？乾坤袋成精了？還能有情緒？“爹，你能不能說個好點的理由……等等。”
兩息之後，夏凡回過神來，花語確是情況特殊，一般仙草化形少不得幾萬年，可花語這個例外卻是十年化形。
按照萬物法則，嚴格來講，乾坤袋屬於空間法則的一種。香蘭本體屬於仙草，乾坤袋收納入內本屬應當。
但是香蘭進入乾坤袋的一瞬間，萬物法則發現其異常，並以正常化形仙草等級對待花語，超出法則的既定承受範圍，它便只能自我毀滅，這便是萬物生存法則——實力為尊。
如此說來，這乾坤袋是真的成精了！
“算了算了，爹，你看花語進不去乾坤袋，是不是……”
夏浮振豈能不知這未盡之言，溫和的笑笑，“域青秘境乃啟恆修仙界共有，各門各派都有名額限制，我們夏家也只得二十個，除了為父厚顏為你昧下的一個，其餘早已定好。”
“嗯，夏周不是死了嗎？他肯定有一個，把他的給花語不就是了。”夏凡立刻想到廢物利用。
夏浮振啞然失笑，“好，聽你的，凡兒，你娘很想你。”
“知道了，晚些時候我會去棲暖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
“如此甚好。”
不多時，夏凡便帶着花語退下，一路悠閑的步行而歸。
剛惹了小姐不快的花語，此刻要多乖有多乖，不緊不慢的跟着夏凡，心裏盤算着進域青秘境的事宜。
緩步而行的夏凡，其實只是習慣性的往自己院子走，她的腦海里全是剛才對萬物法則的新認識。
雖說目前的她對於法則這種道法，還屬於遙不可及，但這相對矛盾的定律，卻是可以運用到陣法中。
越是細想，卻是抓不住其中的奧秘，索性不去想，有時候實踐才能獲得真理。
“花語。”此刻心中無事的夏凡，突然叫住花語。
花語剛得了好，立刻狗腿般的殷勤回道：“小姐，那僕人我拷問了，是夏周的人。”想了想又補充道，“他非要給你個交代，於是自殺了。”
“……”
多麼蹩腳的故事，不過夏凡卻很喜歡，“真可惜呀，大好的年華，怎麼那麼想不開？”
“誰說不是呢！”花語自然的接了話。
夏凡眼珠一轉，似乎想到某事，“夏風呢？讓他去幫我宰個畜牲，讓他別講理，直接動手。”
“我一定監督他完成任務。”花語瞭然其意，一溜煙的跑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迴廊，夏凡左邊嘴角微微一翹，惹了本小姐的人，還沒有全身而退的先例，秋後算賬正當時。
獨自回到房裏的夏凡，關上門窗落鎖，中指輕彈出一道靈光。
霎時間，她的'凡塵居'，瞬間被一層薄薄的紫光籠罩，隔斷外間的窺探。
做完這些防護措施，夏凡懶懶的躺在軟榻上，早先無懼無畏玩世不恭的人，現在卻是一臉的疲憊。
若是可以選擇，她雖不願前塵盡棄，可也想心無旁騖的修鍊。
已經而立之年的她，頂着耀眼的頭銜，擁有最好的資源，卻遲遲跨不過築基的門檻。
這也是那些蠢蠢欲動的族人，膽敢對她下手的依仗，畢竟三十歲還不能築基的單靈根，比那些偽靈根也好不到哪裏去。
和她同輩的兄弟姐妹，只要不是蠢得無可救藥，都已築基專心修鍊去了，她卻無奈的在這夏家大宅里，耍盡手段求自保。
恐怕此次的秘境之行，她會跟她的外甥們一起競爭了，說來也是慚愧。
哎……
她總有一種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丟了，必須找到了，她才能衝破桎梏，得到築基的契機。
這種找東西的怪圈，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陷入了，可卻沒辦法破解。
“叮……”清脆悠長的敲擊聲，打斷了她的沉思。
皺皺眉頭，她的禁制一般無人敢敲，必是花語帶了人來，裝模作樣提醒自己。
夏凡使勁的眨眨眼，一息后，換上平時的大小姐模樣，彈指間，開了禁制。
果然，好幾位平常不怎麼聯絡的小姐少爺，很是規矩的站在院外，看到夏凡的身影出現，儘是笑顏相待。
“何事？”本不想理睬這群見風使舵的小人，不過人送上門來了，有禮不收是傻子。
只見幾人中年紀稍大的一位男子，討好般的笑說：“大小姐，聽說你回來了，兄弟姐妹們念着你，便過來看看。”
另一位貌美的少女，接話說道：“你看你也沒個僕人，這麼久不回來，缺點啥都不好置辦，咱們備了點物什，總有你能用上的，咱們一家人不說那些客套話。”
“是呀，大小姐”
“若有急需的物什，大小姐直言。”
“咱們都一家人，肯定給你辦到。”
眯眼看着這七嘴八舌，自說自話的一群人，夏凡也笑笑說道：“那就謝謝各位的好意了。”轉過頭望着花語，“花語……”
“是，小姐。”花語熟練的接過眾人遞來的乾坤袋，並替夏凡打發了這些人。
……
坐在禁制重新開啟的小院柳樹下，夏凡靜靜看着花語搗鼓那些個乾坤袋，實用的裝一起，觀賞的裝一起，還有些亂七八糟的裝一起，分門別類。
“花語，這一袋裏怎麼什麼都有？”這一袋裏法器、丹藥、材料什麼都有，都不知是個什麼分類。
“嗯？哪個？”花語恨不得多長兩隻手，東西太多了，忙不過來，大小姐是個只看不做的，苦差事都歸她。
沒聽到迴音，花語從一堆雜物中抬起頭，順着夏凡的手指看過去，“嘿嘿，那是中看不中用卻很值錢的，專門換靈石的。”
“你是不是傻！”
本來一臉期待，等着小姐表楊的花語，卻等來這一句嗔罵，頓時呆住，不明白她哪兒做錯了。
夏凡翻了個白眼，嘆口氣，“你是不是之前都把這樣的，還有這樣的都拿去換靈石了？”她邊說邊拿起一兩件物什展示，“這些都是陣材，原漿材，裏面的芯子都比你貴！”
這些送禮的蠢貨，原材就原樣送唄，非要在外面包裝掩飾，讓花語這笨蛋當成是裝飾品給賣了。
本來還心有怨言的花語，看着被夏凡撿出來的陣材，此刻像是被雷劈過，咬牙切齒，“這些……”蠢貨，“只知道旁門左道，芯子裏沒一個好的！”虧她自以為生財有道，靈石滾滾來，暗地裏她肯定被收貨的老頭兒當做肥羊了。
花語咬牙暗罵的小模樣，本讓夏凡有些暗樂，卻見花語突然抬頭，一臉的氣憤，像是要找她拚命的樣子。
“你幹嘛？你蠢難道還要怪我聰明了？”夏凡驚吼一聲。
卻見花語緊抿嘴唇，明顯有些壓抑，片刻后，跺跺腳，怒氣沖沖的走了，留待一臉莫名的夏凡，和滿院尚未整理的物什。
一息后，夏凡若有所思，望着一院子的破爛，急切的吼道：“花語你把東西整理好了，再去找人拚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