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等待萬年
第一章等待萬年
神殿,巍峨壯麗,建立在群山之中,俯瞰西方。斑駁的石柱,足要三個成年人才勉強環抱,若是走近看,那斑駁的紋路,除了歲月的痕迹,還有強大的紋路陣法。
大殿之中,王台之上,坐着一位清冷高貴的女神,她的面容如雕琢般精緻,王者的氣息蔓延着整個大殿,身穿一身不知道是何材質的白色紗衣,綻放着瑩瑩之光。
大殿與王台相距九十九階台階,台階之下,站立着十個人,十個人站成一排,表情嚴肅,認真的等待女神發號指令。
“神殿,以保護蒼生為己任,凡塗炭生靈者,無論是人,是妖,還是魔,皆除之。”女神的話充滿了威嚴,聲音不大,卻進入了每個人腦子,猶如醍醐灌頂。
“謹遵神旨。”這十個人,雖不說是天下最強的十個人,但其實力,隨便出去一人,都能掀起江湖上的腥風血雨。他們畢恭畢敬的對女神微微躬身,言語之中滿是崇敬。
女神——寧清秋,第十代自然之神,已經兩萬歲的她,沒有受到歲月的侵蝕,但她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任何人到了她這種境界,都能把自己的壽命算的一清二楚。
兩萬年來,她從一個天資卓越的少女,成為了世人敬仰的女神,不知受過多少創傷,經歷過多少風雨。她是從第一任自然之神,也就是神殿的創作者——香公主以來,第一位活過萬年的女神。但也因為如此,下一任正果遲遲不現世,她怕自己死後,神殿後繼無人。
正果與邪果一樣,出生就能使用八種屬性的巫術。常人只能選擇一種屬性修鍊,否則屬性間的相剋,會讓人輕者修為報廢,重者立馬身亡。如果要同時修行八種巫術,必須要修鍊到日月爭輝巔峰圓滿,再用特殊手法,洗髓換骨,相當於重新造就一副身體。但如此一來,就得重頭開始,雖然有了以往的經驗速度極快,但身為曾經的強者,誰沒幾個仇家,那些仇家在沒有洗髓換骨前當然打不過自己,但洗髓換骨之後,跟個弱雞似的,縱然有無比豐富的經驗,但力量差距在那裏呢。一碰上仇家,那還不得嗝屁啊。
因此,沒有幾個強者會選擇在日月爭輝巔峰時洗髓換骨,到達如神一般存在的萬法歸一,除非背後有深厚的實力。
而正果與邪果就沒有這種煩惱,大多生下來就自帶修為,而且可以直接修鍊到萬法歸一。
因為正果與邪果,是上天給予人類的懲罰與機會。
很明顯,人類把這個機會一直都抓的很牢。
但可惜的是,隨着一代又一代的降世,邪果越來越強,正果越來越弱,根本沒有公平可言。
在場的十個人,有八個人,分別是當今世上八種屬性巫術的佼佼者,稱八傑,八位傑出強者。
這八個人中,最強的是金傑梁孝,土傑燕傳,是寧清秋的左膀右臂。
而其他兩人,一人是星命宮宮主李勝言,主要工作是觀測星象,推演命數。
神殿治下三大機構,一個是八傑,八傑不僅是八個人,還是八個勢力,直接聽命於自然神殿;一個是驅邪師,由八傑之一的土傑掌管,負責平衡陰陽界,在邪果降世時代也主要負責誅殺邪果,驅邪師的名字也是從這裏來的,所以土傑從來都是一師一徒的傳承;最後一個,便是星命宮。三分勢力互相牽制,互相監視,達到一種很微妙的平衡。
而這種平衡的操作者,便是高高在上的自然之神。
神權社會體系大多以放牛式管理方式,只要不要捅大婁子,不塗炭生靈,神殿一般都不會管。
而這十個人中的最後一個,確切的說,並不是人,而是妖。千名,妖族,妖族中的蛇妖一族,大多數狀態是上身是人,下身是妖,這也是他比較穩定的狀態,屬於大妖級別,力量相當於人類的日月爭輝初成左右,很是強悍。寧清秋對其很是看重,許多大小事也多叫他參與。
大概說了些中原大陸發生的一些大事,寧清秋一一處理后,和王權社會的王公大臣開早會沒多少區別。
等處理的差不多了,寧清秋擰了擰鼻樑,有些疲倦。最近幾年她都會感覺特別疲倦,這也是壽命將至的一些外在表現。
寧清秋揮了揮手,道:“今年的年會就開到這裏,眾位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燕傳眼睛一轉,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說出口,最後,他還說鼓起勇氣的走了出來,對寧清秋微微彎身,抱拳道:“稟報我神,太虛門門主清風幾次追問,這次的八大門派排名是否有變?”
寧清秋微微皺眉,道:“八大門派一直都是由逐鹿賽來決定,雖說幾百年沒多大變動,但天下本以強者居之。”當下,扔下一片翠綠的玉制令牌,“告訴他,我相信他的能力,如果他覺得沒有這個能力做八大門派之首太虛門的掌門,可以隨時請辭。”
玉令飄飄然而下,落在燕傳的手中。
燕傳只覺手上一股清涼,待這股清涼感消失后,這塊玉令就變得又燙又重。倒不是說這玉令本身有多重多熱,而是給的這個任務太燙手。
左膀右臂,以為好當的左膀右臂啊。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都是左膀右臂去干。
燕傳領命:“是。”
然後就退去一旁,看看還有誰跟自己是難兄難弟。
寧清秋掃視一眼,點了點頭,說:“都退下吧,星命宮宮主李勝言留下。”
燕傳尷尬的拱手稱是,跟着眾人退去。
九人才一出去,大殿的石門重重的關上了。這兩道石門足有一萬多斤重,一米多寬,就算附耳在石門邊上聽,也聽不出什麼聲音,更何況石門上還有陣法。
當石門關上的那一刻,門外就憑空出現了一百多個神殿近衛軍,護衛寧清秋的安全。
神殿近衛軍林蕭一身霸氣的金色盔甲,如雕像般站立在石門外。
燕傳走出幾步,又好奇的跑了過去,在林蕭旁邊敲了敲他的盔甲:“噯,你說裏面在商量什麼事兒,幹嘛把我們攆走,留下最不受待見的李勝言?”
林蕭冷哼一聲,道:“燕傳,裏邊兒的事兒少打聽,別說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告訴了你,我有幾顆腦袋夠砍的。”
前邊走着的幾位八傑看燕傳神神叨叨的,都小聲嘀咕:
“你說這李勝言啊,平常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最近裴受關注啊。”
“誰說不是,那李勝言也特討厭,眼裏誰也看不起,看我們跟看二傻子似的,真想朝他臉上來一拳。”
“別說,燕傳這樣子,還真就跟二傻子一樣,要不是他是我神面前的紅人,估計林蕭當場就能把他劈了。”
燕傳當然不知道這些,小跑走到金傑梁孝的身邊:“噯,看你最近有心事啊。”
梁孝勉強笑了笑,道:“沒什麼,就是有一個人想找我決鬥,都拒絕多少次了,特煩人。”
燕傳道:“要不兄弟去幫你擋擋?”
梁孝道:“得了吧,你還是把你的玉令傳了,省得多生事端。”
燕傳道:“別啊,我都願為你擋麻煩了,你也幫我擋擋不是。”
一片祥和的面具下,隱藏着多少的陰謀手段,誰又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