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光陰與回憶(7)
張皓天剋制不住想要下去走走的衝動,他披上大衣“咚咚咚”三步並做兩步衝下樓去。他不由自主地向著白馬廣場方向走。雪一直在下,所以每一個腳印都是新的,剛剛踩下去新的雪就覆蓋上來。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去廣場,只是想着那裏的雪景一定很美,卻想像不出美成什麼樣。就在張皓天前往白馬廣場看雪景的同時,一個身穿白色羊絨大衣的女人,也被一股奇異的魔力吸引着,開車向著廣場出發了。
大魚的車上也在放同樣一首歌——《天下有情人》。“愛怎麼做怎麼看怎麼難怎麼叫人生死相隨。愛是一種只能說不能嘗的滋味,試過以後不醉不歸。等到紅顏憔悴,它卻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才能夠體會……愛是迷迷糊糊天地初開的時候,那已經綻放的玫瑰。愛是踏破紅塵、望穿秋水,只因愛過的人不說後悔。”張皓天邊走邊唱:“愛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輪迴,不管在東南和西北。愛是一段一段、一絲一絲的是非,叫有情人再也不能夠說再會。”
他慢慢地向著白馬的大理石基座走過去。遠遠地,他就看到那個白色身影,他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隨着大魚的逐漸靠近,他終於看清了那真是她。
大魚也慢慢朝着白馬的基座走。她感到身心特別輕快,離白馬越近,心就跳得越快。
終於,張皓天和大魚面對面站到了白馬雕塑下面。雪花從四面八方飄落下來,天色已晚,四周亮起了奇異的燈火,他們就像站在夢境的中心,四周的景物美麗而又模糊。
大魚說:“讓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張皓天笑了,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齒。他伸出一隻手來給大魚握。他說:“你好!我叫張皓天。”
大魚也笑了。“你好!我叫於美娜。”
兩隻手握在一起,手心滾燙。
這時,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走來四位老人,他們分別是:於美娜的爸爸、於美娜的媽媽,張皓天的媽媽以及張皓天的親生父親張博之。他們從四個方面往中央走,他們步履輕快,腰板兒挺得很直,臉上掛着從未有過的會心微笑。
大魚父母守了一輩子,也吵了一輩子,到最後分開了,彼此倒客氣許多。他們說,分手的感覺還不錯。
皓天媽跟皓天的生父大半輩子都不在一塊,最後倒走到了一起,他們說,牽手的感覺很甜蜜。
他們是來告訴孩子們他們的決定的。張皓天和於美娜也要告訴兩邊的父母,他們曾經不懂得愛情,經歷了這麼多,才明白其實心裏最愛的那個人是誰。
雪越來越大了。他們頭頂上的那匹白馬,如同愛情證人一般,見證着戀人間的悲歡離合。那天晚上,兩個年輕人和四個老人聚到了一家生意紅火的火鍋店,暖暖和和地吃了頓火鍋。席間,歡聲笑語不斷。分手的和結合的都感到了從未有過的幸福。張皓天接到一個手機電話,電話里有人告訴他,汪丁丁的案子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