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侏儒
“我接的生意都是要人命的。”
賈敏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在黑夜裏顯得特別明亮，即使今晚的月光很亮，也無法掩蓋他眼睛的光亮。但是，他的眼神卻是十分冷冽，不帶一絲感情，讓人無端覺得心中生寒。上一世，她聽說四皇子曾經救過一個侏儒的命，這個侏儒為他賣命二十年，而四皇子就是在寧榮街口救的這個侏儒。她讓冬梅的哥哥每晚都注意寧榮街口的動靜，最終還是等到了重傷的他。
“我救了你一命是嗎？”賈敏問。
他皺眉“你想要什麼？”
“我想買你十五年！”
“這不可能，換一個！”
“你還沒聽我說完，先不要拒絕好嗎？”賈敏見他點了下頭就繼續說到：“我需要你在這十五年中幫我盯死一個人，我要知道和她來往的每一個人的情況。而你可以得到十萬兩白銀和一個光明正大站在人前的身份。”
在賈敏說前半段的時候，他臉上沒有任何錶情，當他聽到最後一句時，他神色動容的盯着賈敏的眼睛，似要看透賈敏的內心。
賈敏強自鎮定的回望着他，讓他看到自己的真誠，其實，她的內心是有些害怕的。面對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天下第一刺客，又有幾人可以不怕。
他看出了賈敏的緊張和害怕，卻唯獨沒有看出心虛和算計。他轉過身，說了聲成交就欲抬步走人，剛邁了一步又回頭道“奇瀾”，說完就不見了蹤影。
賈敏高興的笑起來，她又向前走了一步，真好！這時魏紫走了過來，“姑娘，我和冬梅姐姐剛剛在西廂房內抓到了一個男人。”
話音剛落，奇瀾就又出現在她們面前，“那個男人是你身邊的暗衛抓了放在你院中的西廂房的。”
“你說我身邊有暗衛？”賈敏吃了一驚。
奇瀾往一個方向掃了一眼，“是的，功夫很好，交過手了，他稱你為主母。”
賈敏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林如海在她身邊安排了暗衛。她心中的喜悅和感動之情溢於言表，她到如今才真正相信林如海對她的用情之深。他默默的為她做了那麼多，而她呢，什麼也沒有為他做過，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在心中默默發誓，今生就算拼了命也要護住整個林家。賈敏又一次被林如海的深情感動了，她忍住即將掉下的眼淚，對着天空道：“告訴你們主子，我謝謝他！”竹林中傳出沙沙的聲音，似是給賈敏的回應。
奇瀾看着賈敏不解的道“是你男人給你的，你幹嘛說謝。”
賈敏沒有心思跟他解釋這些，就道：“你先走吧，我會讓冬梅去找你的。”奇瀾向賈敏胡亂行了一禮就消失不見了。
這邊主僕三人迅速迴轉，來到關押着那男人的西廂房。之見一個健壯的男人被五花大綁的扔在牆角，冬梅正在對着他拳打腳踢。見賈敏回來了，冬梅方停了手，過來對賈敏行禮道：“這人嘴巴硬的很，怎麼也不肯說。”
“不用問了，浪費力氣，猜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賈敏面色沉重的道。
“那姑娘準備怎麼處理？”墨蘭問道，“估計他們還有后招，咱們不能耽擱時間。”
賈敏閉上眼睛沉思片刻，再睜開時眼中一片堅定，“殺了吧！把屍體送給他的主人。”說出的話冰冷刺骨。
冬梅看着從小伺候大的姑娘，有些心疼，都是那可惡的王氏，真想立刻就要了那賤婦的命，若不是她的步步緊逼，自家小姐怎會變成這樣，她原該是個無憂無慮的千金小姐啊！
這時，西廂房裏進來了一個一身黑衣的人，冬梅三人馬上護在了賈敏跟前。那黑衣人只站在門口，他單膝下跪行禮“屬下暗十見過主母！”
“你來是你們主子有什麼事嗎？”賈敏已經猜到了他的身份，並沒有驚慌。
“主子讓屬下來幫助主母處理垃圾。”
賈敏抿嘴一笑，可不就是垃圾嗎？！“那你們主子有沒有說怎麼處理？你先起來吧。”
暗十起身，又躬身道：“主子讓屬下一切都聽主母的吩咐行事。”
這下賈敏心裏更熨貼了，她甜甜的一笑差點幌花了暗十的眼。“好了，你趕緊把這人給解決了，然後送到他主人面前。”暗十收回心神，扛了那男人就離開了。
林如海的書房中出現了一個侏儒，而外邊守的暗衛們沒有一個察覺的。這會兒，暗影領着幾個暗衛齊齊的跪在地上請罪。暗影還時不時的那冷眼去掃那個侏儒。
“行了，你們都起來吧，天下第一刺客從不失手，你們敗在他手下也怨不得你們。”林如海雲淡風輕的說到。
暗影十分不服氣的道：“是屬下等無能，今後屬下定會好生訓練手下的暗衛，絕不讓今天的事情在發生。”
林如海無奈的搖頭道：“我知道了，你們先下去吧！”
暗影看了眼奇瀾，很不放心主子一個人面對他，奇瀾回了個白眼給他，他正欲開口，被林如海打斷：“聽命行事！他要殺我，早得手了！”
暗影等人頓時羞愧難當，紛紛行禮退出書房。
“你配得上她。”奇瀾道。
“她只能是我的！”林如海回道。
“放心，我對她沒有旁的心思，我來只是來看看她的未婚夫是什麼樣的人。”
“你以什麼立場說這樣的話？”
“我和她做了筆交易，在未來的十五年裏我是她的人。”
林如海微皺了下眉，方到：“那你就認真為她做事，她承諾你的我回幫她實現。”
“我就等你這句話！”說完奇瀾打開門消失在夜色中。
暗影隨後進了書房把房門關上，走到林如海面前就要說什麼，林如海抬手止住了他的話道：“你們不是一路人，沒有可比性，他吃的就是殺人這碗飯。敏兒那邊傳來消息了嗎？”
暗影雖心有不甘，也只能放下。躬身道：“回主子，主母讓暗十把那男人的屍體放到王子騰的面前，暗十已經去辦了。估計明早，王家會有熱鬧看。還有，京都護衛營的人，奉命追查別國細作，查到了水月庵，里裡外外都搜遍了也沒有找到人，還把榮國公夫人給氣病了，直言要讓榮國公告到皇上那兒去。”
林如海冷笑一聲“奉命？奉誰的命？我這幾日在在皇上跟前可沒聽說有別國細作進京了。這王子騰的膽子也太大了，假傳聖旨的事情都敢幹。把這個消息送去劉御史那裏，讓他出一出前幾日在醉仙樓受的氣。”
暗影領命出去，林如海走到書架前，從書架上拿起一本詩集，裏面夾着一個木製的書籤。他把書籤那在手裏，輕輕的拉開書籤下面的機關，裏面赫然是賈敏寫給他的那句詩，他每天都要拿着這個書籤端看良久。敏兒發現了他派去的暗衛，她沒有怪他，她還讓暗十給他傳話說謝謝他。
“不用謝，你是我的妻！”林如海的聲音輕柔的要滴出水了，書房的空氣中瀰漫著思念的味道。
次日早朝，劉御史上書彈劾京營節度使王子騰，假傳聖旨私自搜查水月庵。不過王子騰好像早有準備，馬上就稟明了細作之事乃事昨晚才得了消息，宮中已經落匙，為了搶奪先機，故命人火速搜查了水月庵，雖為在水月庵中搜到人，但是卻在水月庵後山中追到了細作，但抓到時細作就自盡了。而那個死了的細作就是暗十放在他卧室里的那具屍體。
皇上雖對王子騰不滿，怎奈他手握重兵，又有節度京城的權利，不好重罰，最終罰了王子騰閉門思過一月並罰奉一年。
這樣的結果在林如海的意料之中，他知道王子騰沒那麼容易絆倒，但讓他丟了面子還是讓人很愉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