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妓院1

約莫走了一刻，馨兒開始覺得不太對勁，雖然她第一次出門，但是不代表她完全不認識路，那個首飾店她已經看見第二次了，可女孩已受傷，腳還在流血，血都已經滲透了她破舊的褲子，沒什麼理由帶着她逛公園啊。

“姐姐，這邊轉彎。”女孩依然天真的笑着對她。

“嗯。”扶着她轉進小巷，馨兒的不安越來越強烈，一條死胡同。

“姐姐，我們到了。”來到一個黑色的木門前，女孩示意停下。

黑色木門並非殘缺不堪，反而像剛剛新裝上的，很亮。光從這扇門來看，這個女孩並非出生在貧苦家庭，直覺告訴她，她上當了，轉身便想離開。沒走幾步背後被人猛的一擊，便沒了知覺。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睜開眼外面天已經黑了，摸摸後腦勺居然好大一個包哦！好痛哦，這到底是什麼地方，都半夜了怎麼外面還這麼吵。

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走到桌旁拿起茶壺咕嚕咕嚕的喝起來，渴死她了，她是出名的水罐子，每天八杯水對她來說是小CASE，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皮膚才會特別的好。

“砰……”門開了，印入馨兒眼帘的是一個濃妝艷抹的中年婦女，約莫有四十歲了，身材已經嚴重走形，肚子上的肥肉圈足以能跟汽車輪胎媲美了，可還穿了一身大紅的衣服，不是她所穿的契丹傳統服飾，而是那種類似於晚唐的服飾，袒胸露背的甚是風騷。

中年婦女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好象在研究稀有動物一樣，讓她感覺頭皮發麻。

“歡迎來春怡樓，我是這的當家人，人稱‘怡美人’就是我，你可以叫我怡媽媽，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中年婦女開口了。

一陣反胃……“不是吧，你這樣都可以算美人？那我是天仙了。”馨兒脫口而出，完全不顧對面那張已經抽筋的臉。

“哼，臭丫頭，我不和你計較，不過有句話你算是說對了。你就是天仙，你比胡人嬌小，比漢人豐滿，簡直就是兩者的完美結合體，從今往後我就要培養你成為春怡樓的花魁，到時候你一定能迷死上京所有的男人。”

這回輪到她臉部肌肉抽筋了，她……她……被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騙到傳說中的妓院了，而眼前這個讓人噁心的中年婦女鐵定就是老鴇了。

“怎麼樣，怡媽媽，我沒讓你失望吧。”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傳來，是她，那個騙她的女孩。此時的她已經梳洗乾淨，換上了乾淨衣裳，眼神中已沒了剛才那楚楚可憐的神情，換之變成了冷淡，無情。

“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會讓怡媽媽失望的，真不枉怡媽媽當初收留你……教導你……”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要和她談談。”女孩斷然打斷了老鴇的話。

老鴇眼裏閃過一絲不悅，可轉臉笑嘻嘻的說道“好，你們姐妹倆慢慢聊，我就先出去了。”說著退出房間，合上了門。

“頭還疼嗎？”女孩開口。

馨兒現在只有逼自己冷靜，她越急躁越沉不住氣吃虧的反而是她自己，想到這開口道：“不怎麼疼了，你究竟是誰？小小年紀為何要騙人？”

撲通……女孩居然跪在了她的面前“對不起，原諒我。”

馨兒的嘴此時只有一個形狀，那就是大大O字型，到底搞什麼鬼啊？先是裝可憐的千方百計把她騙來妓院，現在又一臉懺悔的跪在她面前，這個女孩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啊？

“再過三個月，我就要滿十五，到時候我的初夜就會被拍賣。”女孩依然跪着，“難道就因為我們出生低下？所以就要被人任意買賣，肆意凌辱、糟蹋嗎？我們這些下等人沒尊嚴，沒自我的活在你們這些所謂上等人的控制下，一張銀票就可以毀滅一個人的一生，這樣公平嗎？”她的頭雖然一直都低着，看不到此刻的表情，可這樣的控訴來自一個十五歲都不到的孩子口中，還是讓馨兒震動了，不難想像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

“我不是上等人。”馨兒諾諾的答着。

“哼，你不是上等人？那你身上穿的衣服做何解釋？這可是來自江南的料子，並不是一般有錢人可以穿得起的，依我看，你的出生非富即貴吧。”

“既然你知道我身份不凡，還要把我騙來此地？不怕惹來禍害？”馨兒當然已知她的目的，不禁為她所嘆息，如此聰明的女子只因為出生貧苦，便要淪落妓院，在此荒度一生。

“呵呵，姐姐，你也是個聰慧之人，相信你也應該猜到幾分了。是的，從在街上看見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身份高貴，這也是我騙你來的原因。”她已起身坐到馨兒身旁。

“如果我聰明，就不會被你騙了。”馨兒自嘲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