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中日關係“政冷經熱”(2)
笠浩史(民主黨):當選為議員前,我一直在《朝日新聞》擔任政治記者。當記者時,曾隨小泉出訪過上海APEC。趙主任談到媒體的作用,現在的時代並非政治家坐在一起就能決定時代方向的時代了。我們建立新的日中友好關係時,應更加註意交流,要互相體諒對方。
另外,老一輩政治家為日中友好作了貢獻,應受尊敬,我們也應把當時未解決留給下一代的問題認真地加以解決,新一代議員應發揮更大的作用。在不同國家的歷史時期,都有光明的一面,也有陰暗的一面,應坦率地交換意見,如實地把這些問題教給下一代。
藤田一枝(民主黨):我的老家在福岡,很久前就與中國有交流,我也曾多次訪華。福岡在經濟發展上不能沒有中國。應在建立信賴的基礎上解決靖國神社等問題,我們應促進在各個層面上與中國的關係。
稻田哲男(民主黨):我去年11月初次當選議員,今年曾訪華。
通過訪問,看到了浦東的發展出乎人的意料。關於中國,我最關心的政治問題就是地方分權,中國人是如何使基層的意見反映到上面來的?谷本龍哉(民主黨):兩年前開過一個中日韓三國“未來領導”
論壇,當時由三個國家各出5人,在三個國家各住15天,討論各種問題,我學到了很多東西,15天過完15人成了好朋友。
下一代如何建立私人朋友很重要,這能在解決複雜問題上發揮重要作用。今年是論壇第二屆,我期待有多種多樣的方式開展交流。
杜山政司(自民黨):我多次訪華,現在亞洲和平繁榮,日中兩國處於中心位置,一些問題不應往後推了,應着手解決。
伊藤信太郎(自民黨):我在任議員前,在學術文化上做過一些工作,我想提幾點問題。1中國在報道方面有多大的自由,媒體寫的東西與政府持不同意見的話如何處理?2每年“8·15”日本在武道館都要召開慰靈會,天皇、小泉、執政黨、在野黨及家屬都要出席,你如何看待此事?3昨天有一震撼世界的消息,聯想集團收購IBM,你如何看?4中國市場經濟發展了,伴隨着市場經濟的發展,思想是否也是自由的?此前有蘇聯垮台的實例,你如何看待一黨專政?趙:剛才山本先生說到受害者與加害者的感受不同,這就理解了中國人的想法,中國人也認為一些日本人既是加害者又是受害者,神風特攻隊都是十七八歲的孩子。
中國實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是中國**提出的。馬克思主義在各國傳播就有俄國化、中國化。中國與俄國不同,中國不是一黨專政,除了**之外,還有8個民主黨派。中國實行的是**領導的多黨合作與政治協商,8個民主黨派是參政黨、合作黨。中國**的領導地位,是在近代中國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以來的歷史發展過程中,人民經過反覆比較之後作出的選擇。中國政治制度的成功與否關鍵在於其實行的政策是否符合國家和人民的利益,在於人民是否滿意。試想,如果13億中國人不滿意的話,中國**就無法進行領導。聯想在談判收購IBM的PC機部分,只是一個個別案例,似乎不能說明宏觀方面的什麼意義。
已經超過預定時間很多了,還有不少大家都感興趣的問題未及討論,只有留待以後的機會了,謝謝大家應邀出席。
點評:
這是趙啟正主任一行2004年年底訪日期間一次午餐會上的談話紀要。談話對象是日中友好議員聯盟的15位日本年輕國會議員,來自不同黨派。這種見面方式比較輕鬆,但不宜作長篇闊論的展開,最適宜的方式就是拉近距離,抓住要點,找到共同項,靈活有效地說明中國的原則看法。從會談紀要來看,趙啟正主任用個性鮮明的語言,準確、到位地達成了這次見面的談話目的。
來自不同黨派的年輕議員之間有着很大的立場分歧,要保證輕鬆、友好的談話氣氛,首先要找到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話題,拉近彼此的距離。趙主任一開頭就看似不經意地回憶起天皇訪問上海時的情形,體現了對日本國家元首的尊重,一下子就使氣氛融洽了起來。接着話鋒一轉,直接提及目前令人擔憂的“政冷經熱”的狀況,完成了“議題設置”,牢牢地掌握了談話的方向和主動權。
當日方提出要建設性地發展中日關係時,趙主任積極應對,並進一步用他一貫主張的“用事實說話”的方法,以數字說明“政冷”使中日貿易也付出了高昂的成本,接着又恰到好處地回憶起老一輩“挖井人”對年輕一代的期待和他們解決兩國間遺留問題時所表現出來的政治智慧,言簡意賅地給日本的年輕政治家上了易於接受的一課,和風細雨,但非常有針對性。
當日方公明黨代表提到中國球迷抗議的問題時,趙主任得體地對此事作了解釋,接着馬上轉換話題,指出對日本國內在歷史認識問題上的健康力量中國媒體要加強報道。這事實上是把球踢回給日方。果然,主張正確認識歷史的日本**代表緊接着就對趙主任的觀點作出了積極回應。在這裏,我們再次感受到了當年周恩來、廖承志等老一輩外交家所具有的外交智慧和統戰技巧。
最後,自民黨代表咄咄逼人地提出了“報道自由”、“思想自由”、“一黨專政”等一連串具有挑戰性的問題,趙主任從容不迫,沒有直接回答提問,而是對前面一位社民黨代表的話給予應和,表面上看似乎是在談對加害者和被害者的看法,實質上是在說應當如何換位思考、求同存異的問題。這裏,趙主任用這種方式作了一個巧妙的緩衝之後,非常原則地簡要介紹了中國**領導的多黨合作制度的歷史合法性和現實合法性。這是整個談話過程中我們看到的最為原則的部分,但卻是絕對必要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