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荷包隱藏的秘密
?冷炎龍默不作聲地轉身往外走,冷風揚急道:“龍兒,你往哪裏去?”
“你放心,需要我的血時,我自會出現。”冷炎龍冷冷地扔下這句話後轉身就走。
方小路忙忙地追上去道:“冷大哥,你等等我。”
冷炎龍和方小路並肩離開了,冷風揚黯然道:“他還是不肯認我。”
“大師兄請放心,逸雪會儘力勸解炎龍。”關逸雪微笑道。
江天羽突然哈哈大笑道:“冷前輩,那臭龍雖然脾氣很倔,心卻最軟。現在那傢伙只是有些不好意思。過兩天他自然會認你的。”
“但願如此。”冷風揚情緒有些低落。
冷炎龍漫無目的地隨意亂走,不知不覺來到一片竹林中。方小路一直默默地跟在冷炎龍後面,這時終於輕聲道:“冷大哥,你這樣走來走去也不是辦法呀,你到底有什麼打算呢?”
“什麼打算?”冷炎龍冷冷地回過頭來問。
方小路走到冷炎龍面前,仰起小臉問:“你不打算認你爹嗎?我看冷伯伯挺可憐的。”
“哼!他可憐?我娘不可憐?”冷炎龍一聲冷哼。
“伯母很可憐。可是冷伯伯也沒做錯什麼事吧?”方小路囁囁地道。
冷炎龍一時語塞。方小路便接着道:“其實。冷大哥。我很羨慕你呢。”
“你羨慕我?我有什麼好羨慕地?”冷炎龍有些意外地看着方小路。
方小路低頭玩着自己地手指道:“至少你從小能跟在你娘身邊。現在又找到了爹爹。”
“嗯?”冷炎龍輕輕挑眉看着方小路。
方小路仍然低着頭。輕輕地道:“我連我娘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親爹是誰。把我養大地爹也死了……”
“……”冷炎龍走過來,什麼也沒說,只是伸出手將方小路輕輕擁在懷中道:“沒關係,你還有我。”
“是呀,”方小路抬起頭來,雖然眼圈兒還有些發紅,但臉上卻撐出一朵倔強的笑容道:“我有冷大哥,也有大哥和乾爹,還有師父、師兄、師姐和朱大哥。你們都對我這麼好。我已經很知足了!”
冷炎龍默然半晌,面色豁然開朗,輕輕地道:“你說地對,我娘做錯的事。我會替她彌補。至於他……以後再說吧。”
“天色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冷大哥,你也早點休息。”方小路看了看黑漆漆的竹林。淡淡的月光照進林子已經所剩無幾,忍不住便打了個寒顫。
冷炎龍牽起方小路的手道:“走吧。我先送你回雪竹小閣。”
回到雪竹小閣時,青塵等人已經回來了。青竹、青塵和李千淵在房中議事,只有於婷婷獨坐院中。
看見方小路和冷炎龍並肩走進來,於婷婷上前拉着方小路的手道:“小路,你白天才受了傷,怎麼又到處亂跑?不是叫你在屋裏歇着養傷嗎?”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方小路學着武林俠女的派頭豪氣地揮了揮手。
於婷婷眼尖地看見方小路袖子上的血跡,驚叫道:“呀,你怎麼又受傷了?”
方小路忙將手背到身後。訕訕地笑道:“哪有,師姐你看岔了。我的衣服是紅色地嘛。”
於婷婷皺眉道:“你的衣服明明是粉紅色,你以為我看不出來?”
冷炎龍插話道:“於姑娘,這都怪我。麻煩你再幫她把傷口重新包紮過。”
“你竟然讓她受傷?”李叛不知何時悄然出現在幾人身旁,溫和的語氣里含着些怒氣。
方小路一見李叛,便像只小鳥似的撲了上去。輕輕地靠在李叛身邊,臉上堆着討好地笑容道:“大哥,這事兒不怪冷大哥。是我自己願意放血救冷伯伯的。”
“你又放血?”李叛臉色有些不善。
方小路吐了吐舌頭道:“沒有辦法嘛!當時冷大哥的爹中了很厲害的毒,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冷伯伯死掉吧?”
“他地爹?”李叛有些疑惑地看了冷炎龍一眼。
“是呀,冷大哥找到爹爹了。”方小路說到這裏,突然興奮起來,摟着李叛的胳膊道:“大哥,你不知道,冷大哥的爹可是鼎鼎大名的武……”
“我先走了。”冷炎龍突然打斷了方小路的話。轉身就走。
“咦?冷大哥。你不進來坐會兒嗎?”方小路莫名其妙地看着冷炎龍的背影。
冷炎龍頭也不回地道:“你好好養傷,別說太多的話。我明天再來看你。”
“哦。我知道了。冷大哥慢走。”方小路眨了眨眼睛,對着李叛遺憾地攤攤手道:“對不起,大哥,冷大哥不願意別人提起他爹,我不說了。”
李叛卻似乎對冷炎龍的身世並不感興趣,只是拉起方小路的手,掀起袖子一看,不由得皺起眉頭,無奈地道:“你以後決不能再隨便放血了。瞧瞧你這手,再割幾下就得廢了!”
於婷婷看見方小路手上扎滿了布條,布條已經被鮮血染紅,驚道:“我這就去拿金創葯來。”
“不用了,於姑娘。我會替她治地。”李叛淡淡地阻止了欲回屋取葯的於婷婷,拉着方小路道:“跟我來。”
方小路對着於婷婷嘻嘻笑道:“於師姐,你放心,我大哥的本領可高了。”說完,方小路乖巧地隨着李叛進了屋。
李叛將方小路按坐在椅子上,輕輕解開方小路手上密密地纏着的布條。只見一條原本雪白的藕臂現在青紫腫脹,橫七豎八地分佈着幾條可怖的傷口。傷口處皮肉外翻,像一張張咧開地大嘴。
“你怎麼沒抹上我給你地葯?”李叛沉着臉問。眼裏凈是心疼。
方小路垂下頭道:“我……我捨不得嘛。這些傷口不算深。乾爹在江湖上闖蕩,經常都有可能受傷,所以,我……我想留着送給乾爹用。”
“你……”李叛錯愕地望了方小路一會兒,這才搖頭道:“你真傻。你想送給你乾爹,不會再找我要一瓶?”
方小路抬起頭來,認真地道:“大哥,我知道你對我好。可是我也知道,靈藥配製起來很不容易,大哥你手中肯定也不多。”
李叛嘆了口氣。從懷裏另拿出一瓶葯,一邊將裏面淡黃的液體輕輕塗抹在方小路的傷口上,一邊淡淡地道:“對別人來說,配製靈藥或許不易。但對我來說。卻只是小事一樁。只要是我做得出來的葯,你要多少都有……以後不許再這樣,記住沒?”
“我記住了……嘻嘻,我就知道大哥的葯最靈了。”方小路臉上露出喜悅的笑容。李叛現在正在抹的葯和前面給她的那一瓶是一樣地。淡黃地液體散發著淺淺地香氣。一接觸到肌膚便滲透了進去,傷口處疼痛立減。正在流血地傷口也不再流血。並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結痂。
其實方小路回到碧雪別院就試過這葯,發現竟然對外傷有奇效。方小路頓時想到了韓剛,於是捨不得再用,只是清洗了一下傷口而已。
“大哥,我覺得你就像神仙一樣。”方小路笑嘻嘻地說。
“是嗎?”李叛輕輕地挑眉,手上動作不停,將方小路腕上的傷口一一包紮好。
方小路用沒受傷地那支手支在膝上,崇拜地看着李叛道:“大哥武功好。又會做這們的靈藥,還對我這麼好。你一定是天上派下來幫助我的神仙!”
李叛笑道:“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在想些什麼!”說著又將剩下的半瓶葯遞給方小路道:“明天記得再抹一次葯,那瓶你願意送給誰就隨你吧。只是下次不許再這樣。”
“好……呃,對了,大哥,你有解千蟲草毒地葯嗎?”方小路突然想起冷風揚來。雖然關逸雪已經替他撥了毒。但方小路還是有些擔心。
李叛淡淡地道:“千蟲草毒有什麼難解的?只是那解藥的材料有點麻煩……你放血就是為了替人解千蟲草毒?”李叛突然會過意來。
“是呀。”方小路點點頭道:“冷大哥的爹中了千蟲草毒。那毒可厲害了,只一眨眼的功夫就從手上竄到了肩膀上。如果不是我及時放血,冷伯伯說不定就……嘻嘻,幸好我的血最厲害,什麼毒都能解!”方小路說得眉飛色舞,臉上凈是得意的神情。
李叛臉色微微發黑,慍怒道:“不管是誰中毒,你都不許再放自己的血。一切有我!”
“我知道了。”方小路依偎在李叛懷中道:“大哥,有你在。我覺得好幸福。”
“我也是。”李叛的嘴唇輕輕地動了動。聲音卻極低。
方小路根本沒注意到李叛說了什麼,她皺着眉頭咬着唇。眼珠子骨碌碌地一陣轉動,突然從李叛懷裏跳起身來,興奮地大叫:“哎呀!我怎麼這麼笨呢?”
“你又怎麼了?”李叛其名其妙地望着方小路,臉上卻帶着一絲寵溺地溫柔。
方小路使勁兒地從領口裏拉出來一個已經洗得有些發白的荷包。荷包用結實的絲繩掛在方小路脖子上。荷包上綉着精緻的蘭花,如果仔細看,還看得出來這荷包原本是由淺藍色的上等絲綢所縫製。
“大哥,你看!”方小路將荷包從脖子上取了下來,顯擺似地舉在李叛眼前晃動。
李叛微笑道:“這裏面裝的什麼?”
“我也不知道。”方小路搖搖頭道:“這荷包是我娘留給我地唯一的東西。我現在決定要將它拆開來看看!”
李叛奇道:“難道你從來沒有打開看過?”
方小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沒有,我怕弄壞了就還不了原。”
“你現在怎麼想起要把它拆開?不怕還不了原?”李叛有些好笑地問。
“我在想,說不定裏面有我娘留給我的話。這樣我就能知道我爹和我娘是什麼人了!”方小路激動得小臉通紅。她是受了冷炎龍那個銅管的啟發。既然冷炎龍戴了八年地銅管中封着藍花花給冷風揚的絕筆。那她這個荷包里也很可能藏着她的身世。
想到這一點,方小路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她原來怎麼沒想到這一點呢?真是笨死了!
方小路忙忙地滿屋子找剪刀,李叛從袖中摸出一把只有兩寸長的小劍。從方小路手中接過荷包道:“我來。”
方小路趴在桌邊,看李叛一手握着荷包,一手輕揮小劍,封住荷包口的絲線紛紛斷開,荷包卻一點也沒被劃破。
“大哥,如果你學做女紅,肯定很厲害!”方小路感嘆着李叛手上地巧勁。
李叛哭笑不得地將荷包交給方小路道:“別瞎說,你自己打開看吧。”
方小路將荷包上斷開地絲線輕輕扯掉,荷包終於被打開。方小路往荷包里一看,卻見荷包里並沒有銅管銅盒一類的東西。裏面只有一方小小地玉牌。
“怎麼只有這個?”方小路不甘心地將玉牌拿在手中翻過去掉過來地細看,但再怎麼看,也仍然是一塊毫無瑕疵的白玉牌,別說文字。就連圖案都沒有。光潔地玉牌在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瑩瑩的光澤。
“這玉牌挺值錢的樣子……難道……娘把這個留給我,就是怕我餓着了,要我用它換銀子?”方小路當然看得出來這塊玉絕對是價值不菲地珍品,心裏便有些微微的懊惱----如果早知道這裏面是一塊很會值錢的玉牌。她真該拿它換了銀子,讓方老夫子過上一段好日子!
李叛在看見方小路手中的玉牌后,神情一震,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李叛神情嚴肅地對方小路道:“小路,可否將玉牌給大哥看看?”
“你看吧。”方小路毫不猶豫地將玉牌交給李叛。
李叛拿着玉牌在手心把玩片刻,突然手上運力,對着玉牌用力一握。方小路嚇了一跳,失聲叫道:“大哥,不要!”----這是她娘留給她地東西。現在見李叛似乎想要毀掉這塊玉牌,方小路怎能不急?
只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方小路停止了叫喊,小嘴再次大張,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雞蛋---李叛的功力絕不下於青塵。而在他這一握之下,那玉牌並沒有像方小路想像的那樣碎掉,反而爆發出一道道刺目的光華,整間屋子都為之亮堂了不少。
“這,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呀?”方小路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李叛眼中神色不定,喃喃地道:“果然!”
方小路湊到李叛身邊,緊張地看着李叛手中散發出道道光芒的玉牌,小聲地問:“天呀。大哥。這到底是什麼寶貝?是不是很值錢?”說到這裏,方小路眼睛都有些發直了。
李叛無可奈何地看了方小路一眼。神情古怪地道:“值錢?這可是無價之寶!”
“哇!真的嗎?”方小路興奮得跳了起來,眼睛就一直沒離開過那塊玉牌。想到堆積成山的白花花的銀子,方小路幾乎忘了因身世仍然沒有線索而難過。
“你真想用它換錢?不想知道你地身世了?”李叛對方小路的反應徹底無語。方小路這才愣愣地道:“哎呀,對呀,這是我娘留下的,怎麼能拿去換錢呢?可是,大哥,這上面什麼字都沒有,我怎麼能知道我的身世呢?”
李叛用小劍輕輕劃破指尖,往玉牌上滴了一滴鮮血,微笑道:“你看,這是一塊能儲存信息的玉簡,要滴了血上去后才能顯示出裏面儲存的信息。”
方小路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玉牌,卻見那鮮血滴上去以後,玉牌地光芒反倒黯淡起來,又變回了初拿出時的樣子。方小路疑惑地問:“大哥,怎麼沒有反應?是不是你弄錯了?”
李叛也有些驚訝,伸手抹掉玉牌上的血跡,喃喃自語道:“奇怪了,難道……”
方小路突然腦中靈光一閃,一把抓起桌上的小劍,輕輕往自己的指尖劃去,邊划邊說:“我明白了,這是我娘留給我的,說不定它只認我的血呢。”
李叛也會過意來,便沒有阻止方小路的動作。
方小路在指尖劃出一道小口,擠出一滴鮮血滴在玉牌上面。這一次,鮮血一沾到玉牌,立即像海綿吸水般被吸了進去,黯淡的玉牌再次散發出瑩瑩奪目地光華。光華過後,方小路瞠目結舌----桌上地玉牌果然發生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