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塵封的記憶
身姿頎長，清瘦俊逸，白衣勝雪，墨發三千用一隻白玉脂隨意挽起，好似一副定格在拍賣現場的黑白畫，一黑一白，自成為一副畫面。
“妹妹，將東西裝好。”冰冷的聲音打破了水墨世界的靜謐。
回過頭望去。
柳依依再次驚艷到了，身後是一張不食煙火的臉，雖然沒有辰逸面俊美，但全身上下散着一種冷漠的氣息，冷肅、殘酷之冷，望着身邊的女子，眼神中充滿了溺愛。
“諸位，安靜一下，此次拍賣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一位中年女子，緩向前走來，陰冷的聲音傳遍了整個廣場。
原本騷動的人群，頓時平靜了下來，整個廣場顯得異常的詭異、安靜。
只有四周的火光不停地隨風搖曳，偶爾傳來柴火爆裂的聲音。
“諸位，鬼市的規矩，想必你們都知道。現在我們來拍賣第一件藏品。”
身後的丫鬟們，端着托盤，邁着步伐緩緩向前走來，擁擠的人們，踮起腳晃動着腦袋目不睛好奇地看着。
感覺有人踩了自己一腳，辰逸並沒有在意，將身軀向前邊輕微挪動了一下。
丫鬟一左一右站在中年女子身邊，女子帶着笑容將托盤上的紅布緩緩掀起。
站再後邊的人，什麼也看不清楚，只好削破腦袋向前邊涌去。
木盤上的東西在火光下浮光掠影。
感覺又有人踩了自己一腳。
“對不起。”突然身後傳來一身，弱弱的聲音。聲音好熟悉，猛然回過頭，向身後的人群望去。
只看到了一個陌生的背影正緩緩向人群外走去。但直覺告訴剛剛說話聲音，自己很熟悉，像極了小珠的聲音。
“辰逸，怎麼了？”身旁的柳依依順着辰逸的目光向人群中望去，好奇的問道。
“沒什麼，可能是我想多了。”
小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肯定是自己多想了。
可惜，他並沒有看見，自己回頭的一瞬間，原本離開的綠色身影，突然停下了腳步，回過頭順着聲音望了過來，只看到一個側臉。自己肯定那側臉絕對不會是公子。
“妹妹，怎麼了？”白衣男子鄒着眉頭望着身旁的妹妹。
“沒什麼。”
是啊，公子已經死了，怎麼會出現在鬼市，肯定是自己想多了。女子低着頭，無精打采緊跟在白衣男子身後，沉默不語的走着。
整個拍賣場，異常的火熱，辰逸幾人並沒有打算買東西，只是默默站在人群中，充當一個過客，看着而已。
公子、小姐打擾了，我家主人有請二位前去一聚。”辰逸望着說話的紫衣少女，眼中充滿了驚訝和疑惑。
“小逸、我們…。”
身邊的柳依依紅着臉欲言又止，辰逸一頭霧水。
兩人緊跟女子，默默向鬼市的最裏邊走去。
女子站在一個石壁旁邊，用潔白的玉手輕輕一按，原本光滑得到石壁伴隨着轟鳴聲，露出一個深幽幽的洞口。
“公子、小姐，請跟我來。”
靜靜地站在門洞口，辰逸好奇的向洞口看了一眼，回過頭，看着身後的柳依依。並沒有講話，隨即緊跟在自紫衣女子身後向裏邊走去。
進入一個洞中，洞內佈滿了雪花石筍，各種石柱、石塔、石瀑、等，加在一起組成了一雪花長廊，宛如一座地下水晶宮。
石花一朵朵、一簇簇的綻放在洞壁上，雖不像牡丹那樣華貴，如白雪一樣純潔素麗。
洞內寬大無比，碩大的洞頂，中間竟無一條裂縫，有水珠不斷從高空低落，跌落在下方的水潭中，發出圓潤的聲音。
空氣中充斥濃重的香味，目光掃過，最終停留在洞口最北邊。
北邊擺放着許多靈牌，令牌下火光搖曳，只見有一婦人，跪在跪墊之上，雙手合攏，由於周圍香煙弄繞，看不清楚真容，只是覺得身影有些熟悉而已。
紫衣女子，站在婦人身旁，恭敬地彎着腰低聲的說著話，說完退了出去。
“公子，還認得妾身嗎？”
白衣婦人，站在辰逸身邊，望着一旁的辰逸和柳依依眼神中充滿了慈祥，臉面之上露出了笑容。
“你、你是？”
好熟悉，自己在那裏見過，卻怎麼也記不起來。
婦人看着辰逸，笑着說道：“公子，它日一別，就已經忘了妾身了。”
鎮國府？
辰逸忽然記起了，給自己信封的蒙面女子？恍然大驚道：
“你、你是那個蒙面女子。”
自己彷彿又回到四年前那個夜晚，四年之前的場景，一幕幕重新出現在自己眼前，在那個夜晚，站在自己面前婦人，獨自一人闖入到輔國公府將自己帶走，並將身世告訴了自己。
“公子記得就好，公子請跟我來。”
辰逸緊跟隨在婦人身後，向供滿靈位的方向緩慢走去。
不知為何，漸漸靠近牌位，自己黯然傷魂，心如刀割，不由流露出一種無法控制的傷感。
整整齊齊的靈牌，密密麻麻的名字，湧入辰逸的腦海之中，不知將如何面對。
婦人跪在靈位前，失聲痛哭道：“老爺、婦人，你們睜開眼好好看看，少公子已經長大成人，你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那怕粉身碎骨，萬劫不復。我也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
跪在跪墊上，辰逸身體不斷抖動着，雙眼通紅地看着面前密密麻麻的靈位。
此時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不是擺放在洞穴之中靈位，而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被無情的屠殺，腦袋越來越痛，腦海中不斷出現一副模糊的畫面，自己看不清楚他們樣貌，只能看到他們在火海中不斷掙扎，不斷吶喊，不停地奔跑着。
頭越來越痛，像要炸裂一般，自己抱着頭直在地面打滾。
“小逸、小逸？”
柳依依心急如焚，方寸以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腦海之中畫面隨即一轉，自己彷彿看到了一個金碧輝煌的宮殿，殿中不斷有宮女和太監顫顫巍巍地跪在地上低着頭，一動不動。
耳邊傳來一男一女在大聲爭吵聲，爭吵完后，不一會，自己彷彿看到一位婦人，正抱着自己，失聲痛哭，這個人自己好熟悉，感覺很親切，自己想張大嘴說話，卻什麼也做不了。
隨即眼前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