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陳年舊事 第3章 鐘樓一中
鐘樓一中座落在風景秀麗的莫愁湖之濱，莫愁湖裏面處處楊柳隨風，景緻怡人。但鐘樓一種卻是金陵歷史最悠久的一所中學，也是市重點中學，無論是初中還是高中教學質量在市裡都享有盛譽。
說句不客氣的話，進了鐘樓一中，半隻腳就等於踏進了大學的門檻……
新建的學校辦公大樓，就在校園的最北面，緊挨着湖面，幾乎掩映於秋光山色之中，在這裏工作，真是一種享受。
辦公樓里寬敞明亮的過道上走來一名身着正裝裏面連衣短裙的女青年，臂彎里挾着一個文件夾。迎面而過的人不時和她點頭致意，“你好，林老師……”
“你好……”被稱作林老師的女青年很有禮貌地微笑着回應，不一會來到了校長辦公室前。
“得得……”女子舉起手輕輕地敲了兩下門。
也不等裏面有什麼回應她就推門進去了，顯得有點隨意。
“安校長……”女子進門后見裏面有還兩個陌生人，立即感到有點意外，“我……不好意思……打擾你們了……”正要退出去。
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的中年人立即叫住她，“不用了……我們剛好談完了……這樣吧王先生，再給我一點時間，三天後我答覆你，好嗎……”
中年人對他對面的一個年輕人說。
“那……好吧……”年輕人顯然有點不甘。
“價錢方面我們可以再商量的……折扣上希望你可以再考慮一下……”年輕人邊走邊說。
“好……好……下次再說吧。”中年人顯得很不耐煩的樣子。
“嘭”的一下，年輕人終於關上門出去了，女青年抿嘴笑道：“又是那些討厭的圖書銷售代表么……”
“真煩……”校長整了整自己的西服，瞥了一眼兩眼含笑的女人，“還差點誤了我的甜點……把門關上。”
女子臉上掠過一片紅霞，嬌嗔道：“去……我才不希罕……”
“迷死人不償命啊……還不過來……”中年人看着剛才還是一本正經的女人，丰姿婉約，雖然還有西服小套裝，但胸前的尤物還是盪人心魂，微卷的秀髮上傳來誘人的香味，充滿了天使的風韻，引人遐想萬千。
女子把門關緊，然後將辦公室的兩個窗帘拉上，一面含情脈脈地挑逗着男人的視線，慢慢地移近辦公枱，把文件夾放在院長面前。
“來……嘗嘗今天的甜點……”中年人一推椅子，身前空出一片，把人抱在了。
都不要解開上面的衣扣，白色已經若隱若現……
“嗯……”中年人滿意地靠在大班椅上，拿起台上的文件翻看起來。
這時台上的電話“鈴鈴……”地響了。
中年人遲疑了一下，示意女人不要停下，伸手拿起話筒，“喂……你好……”
“您好，是安校長嗎，我是季建啊……”電話那頭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啊……季局長啊，您好，您好……”中年人熱情地說。
“教委安排十個金陵師範大學的高材生去您那實習，表現優秀的可以留下，一到兩個名額……”
“嗯……沒問題，剛好學校門口靠馬路那棟二樓三樓都騰出來了，有地方……”被稱為安校長的中年說道。
“你們丫，條件太好了，我都羨慕啊，青年教師的住房問題都解決了……”
“哪裏，哪裏……這不是靠季局您的領導有方，學校才有了大筆經費……怎麼樣，嫂子對這次的房子還滿意啊……”安校長問。
“滿意，很滿意，你有心了……”
“滿意就好，房子夠大，我就怕啊，裝修入不了嫂子的法眼……”
“這次事情辦的不錯，對了，局黨委已經通過把你加入副局長的提名人選，很快就要組織考察，你要做好準備……”
“一定，一定……”安校長放下了電話。
神色淡定，語氣堅定，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自信與魅力，似乎他的話就是絕對的真理。
“待會，你通知教務處把筒子樓三樓都打掃一下，安排十個房間，師範大學那有十個學生過來……”
“他們還要給一人一間？”
“關鍵時刻，容不得一點馬虎，反正空着也是浪費……”安校長點上一支煙，悠閑地說。
“對了，看看有沒有特別漂亮的，有，我就去見見……”
“你呀，吃了碗裏的，還要看着鍋里的……我不管，反正你說過的，升了局長后就和那個黃臉婆離婚，我都等了三年了……”
“行，行，沒問題……”他吐出一個個煙圈，隨着話語飄蕩着，在空中最後散去……
莫愁路是一條不寬的馬路，每天上下班這裏都是擁擠的高峰，前來接送孩子的家長們汽車、自行車喇叭鈴鐺按個不停。
站在屋裏，宋陽興奮勁還沒過去，他怎麼也沒想到，等了三年都沒機會說上一句話，竟會在這裏碰到馬曉蔓，她和自己一樣，也是這一批在鐘樓一中實習的一員，而且有近三個月的相處時間。
一伙人跟着那個模樣標緻風韻十足的林老師，炙熱的目光一個個盯着她走路時的一晃一晃，柳枝般的細腰好像柔若無骨，走起路來，煞是誘人。
不過，宋陽的眼裏沒有林老師，他的眼裏只有一個人。當林老師宣佈一人一個房間，自己隨意挑選的時候，他和她默契地看了一眼，兩人一前一後走到了過道最裏面的兩個房間，面對面，她是316，他是315。
“我不喜歡太陽，小時候曬的太黑了，南面的房間溫暖一點，就是臨街會吵鬧些。”宋陽轉身進了北面的315房間。
“謝謝，我不喜歡灰暗。”她走了進去。
這，是兩人第一次說話。
屋子不大，和學校宿舍差不多大，但好處是裏面都有個衛生間，水泥地光滑平整，打掃地也乾淨，三樓是頂樓，尖頂，有木樑的老式房子。聽說之前這一層作為一中青年教師臨時過渡的筒子樓，最近都分了房子搬出去了。
因為臨莫愁路，這一棟老房比較吵鬧，不適合教學辦公，所以一中把底層都租了出去。學生多，周圍居民也多，一樓的生意都不錯，開滿了各類小吃、文具等鋪子。
二樓三樓本來住着單身的青年教師們，一中的條件好，在馬路對面學校的一塊老地皮上和開發商共建了教育小區，新建好的小區有一百多套房子，還是裝修好的，給了校方和教委的領導。這麼好的福利，領導們很開心，教職工也都心滿意足地搬過去了，這就是數月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