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陳年舊事 第1章 海邊少年
東海之濱,長江入海口的蘭溪河畔,有一個海邊小村鎮,名字就叫蘭溪小鎮。當地的人經常看見一個黑黝黝的少年,一個大鳥投林,鑽入海浪之中,空手回到沙灘后,卻對着大海大喊,“寶藏在哪?在哪,在哪兒啊?”然後在沙灘上畫來畫去。大家見了總是一樂,宋家這小子,想發財想瘋了……
這小子叫宋陽,宋家則是這裏最大的一個姓,名門之家。從民國元年起,宋陽的祖爺爺,也就是爺爺的爺爺,從浙東搬遷過來,慢慢地在靠近入海口的蘭溪河畔蓋起了一棟棟大屋,裡外進伸共百餘間,娶了十來個老婆,就這樣祖祖孫孫上百多號人口,威威武武在蘭溪河畔安營紮寨成就了一個宋家村。
據說這個老祖宗宋不易來到此地不是靠捕魚,而是靠海底採珠採到了珍貴的大珠而發了財,當時可稱得上海州一帶的奇迹。後來,一些北邊逃難來的難民陸陸續續,跟着宋家在蘭溪河畔安了家,租借宋家的船隻出海打魚維持生計,宋家村因此而人丁興旺。到了上個世紀九十年代,這個村光姓宋的就有百來戶人家,所有的村民加起來上千號人口。
論歷史,宋家村的老祖宗有着更輝煌的歷史人物,其祖上為唐朝著名宰相宋璟。北宋時,宋家又出了一個傑出人物,宋慈,字惠父,在做官任上斷了很多奇案,並寫了一本書,書名是《洗冤集錄》。這是華夏第一部系統的法醫學專著,也是世界上最早的法醫學專著,廣傳國內外,靠着這本書,宋慈被稱為“法醫學之父”。當然,這都是后話了,再說家譜也早已遺失了數百年。
但只要一說起老祖宗們尤其是宋慈的光輝歷史,宋家人人都覺得臉上有榮光……
兵荒馬亂,朝局更替,宋家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到了宋陽爺爺這一輩更大倒退了,一是戰亂連連,江東一帶自古乃兵家必爭之地;二是曾祖兄弟幾個不願和大海拼搏,於是就乾脆收起行頭,靠捕魚販魚維持着家業,至少也能落個相安無事。
好在宋陽曆代祖先都定了規矩,只要是姓宋,都要學習,即使不能恢復祖宗的榮光,也不能世世代代喝大海的水……
私塾、學堂到現在的小學在宋家村一直最受尊崇。
小時候,宋陽一次聽長房的爺爺說,其實爺爺的爺爺並不是真正靠采珍珠捕魚發的財,而是發現了一個藏寶圖,所以來到了這裏,發現了附近一個島上的藏寶……
所以,宋陽一年三六五天有一小半時間喜歡泡在大海里,曬得皮膚黝黑,當然,沉船寶藏什麼的都沒有發現……
更多無聊的時候,宋陽喜歡拿根樹枝在沙灘上畫來畫去,而不是和一天到晚和附近的小兄弟們打打鬧鬧……
沒想到的是,沙灘上的塗鴉居然成就了宋陽的數學天分,再靠着腦袋瓜比較靈光,高考的時候,臨場發揮出色,數學滿分,把拖後腿的幾門拉了一把,被蘇江省會城市金陵師範大學數學系優先錄取了。
宋陽父母自然高興極了,這一支就這一個獨娃。按他父母的話說,讀師範最好,不要錢,還容易找飯碗……
最不濟,還可以回宋家村來教書……
聞之,宋陽差點噴血!
去金陵報道的第一天,宋陽一個人背着厚厚的行囊,排在三條長長的隊中,新生們一個個嘰嘰喳喳,和麻雀沒什麼兩樣。一切都充滿了新鮮。
宋陽低着頭,一直盯着前面女生的小腳。那是只很美的小腳,雪白、瑩潤、嬌美,仿似一塊毫無瑕疵的美玉。儘管它被絲襪賦予了彩色的色彩,但透過絲緞般透明的絲襪,依舊隱約可見裏面雪白香嫩的肌膚。它緩緩抬起,腳趾平直,腳背綳直,在半空搖曳、輕晃、舒展。如同在展示,又像是在引誘。移動的時候,就像一道優美的軌跡緩緩劃過,再輕輕的落在地上,一動不動。
宋陽的心也跟着飄忽,然後,一動不動……
到了登記桌,只聽到前面女生自我介紹道“外語系馬曉蔓……”沒看到人的臉,宋陽在心裏刻下了這個名字。
“這小妞好正點……”
“誰的行李,沒人陪!好極了,兄弟們,哥先打個招呼,別跟咱搶……”
“行啊,有本事上啊!嘿,這小妞怎麼還有點混血兒的樣子……”
“什麼混血兒,沒注意看人家填的資料,籍貫甘肅張掖,民族回族,是少數民族……”
“難怪,真是漂亮……”
登記處的幾個老生嘰嘰喳喳,評頭論足……
每年的迎新季,是學生會裏這幫老油子最興奮最爭先恐後的時候。
校園裏泡妞這個活,有句話說得好,先下手為強,後下手歇菜。
而學生妹,學生妹,就是用來泡的。俗話說得好,春風十里,不如樹下學生妹!
因為學妹們新進象牙塔,對大學生活愛情有很多的憧憬,自然要容易收的多。學姐們,那些都是過來人,對愛情早已見怪不怪,看的鳥淡。
到了大三大四,再不選擇學妹下手,那就沒機會了,大學三四年就等於虛度人生了。
金陵師範大學校園不小,學生也多,光本科生加起來就得上萬人。每年都會有好事者,給新來的女生們評選十大校花。這也是金師的優良傳統。
宿舍里,室友們正津津有味地評點着最新的排行榜,九六級金師十大美女:
第一名,中文系艾美靜;
第二名,外語系蕭雅詩;
……
第十名,外語系馬曉蔓;
終於聽到了想聽到的名字,“什麼人,瞎了眼……”一直豎著耳朵的宋陽心裏恨恨地罵道,第一名他就覺得應該是這一個名字,雖然他只看到過人家的背影。
“外語系,美女如雲啊,十大校花中就有四朵開在那……唉,選錯專業了,我這麼高分怎麼沒填外語專業啊?”新班長宿舍老大張亮說。
“後悔了吧,據說外語系八十八人,男生坐在教室最後面一排都坐不滿……”
“唉,悔啊,要是選了外語專業,天天生活在花叢中,啊,想想都是醉了!”宿舍的老么小胖子金三虎說。
“完了,宋陽你沒戲了,榜上的美女可輪不到我們這些人……”老二肖剛打着哈欠。
“好了,別做美夢了,快睡吧,明早的第一節數學課可是殺人不見血,陰冷梅超風,梅老師的課……可不敢幫你叫名字,被抓住了,這門課就完了……”宋陽說完,蓋上了被子。
所謂的青春,最好的解釋自然是大學校園。無非就是,上課睡覺覺,下課蹦跳跳,考試死翹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