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月光》2(2)

《一樣的月光》2(2)

大雨稍停,一多半同學蜂擁着朝下山的路去了。邱雪可憐巴巴地用眼神徵求我的意見,我說:“既然來了,就登了頂再走。”宋家文也說人定勝天,邱雪的表情立刻無比堅定:“英雄所見略同!”

在班長和支書的帶領下,4班剩餘的同學發起了登頂行動。

半小時的艱難跋涉后,才知道所謂的頂峰不過是幾根鐵欄圍起的一座小平台。十幾個最後的英雄爭相擠到平台上,在漸密的雨點中盡情享受着一覽眾山小的愜意。

“女生比男生多一個!”邱雪得意洋洋。

“怎麼沒見着江濤啊?”丁小彤說。

“該不是一個人掉下山崖了吧?”不知是誰接茬,小彤的臉一片慘白。

半晌,林箏伸手指向遠方一片濃霧:“看,那是什麼?”

濃霧之中露出一角飛檐,像是座廟宇式的建築,巍然屹立在那山峰之上。

大家異口同聲地喊道:“頂峰!”

無論從高度還是從排場來看,那兒都比這座小平台像是真正的頂峰。原來大家在盲目中走錯了路,攀到了這個無名的小旮旯,還自我陶醉地以為登了頂。

豪邁立刻被沮喪取代了。雨越下越大,我們決定放棄登頂,立即下山。

山雨的脾氣真是暴烈,我和邱雪相互攙扶着,在轉眼不見人影的雨霧中摸索前進。只聽班長不知在什麼方位扯着嗓子喊道:“每個男生負責一個女生,不要走散,一共15個人——在剛才的山洞集合——”不愧是領袖,這種時刻,男女搭配的點子實在是高。

“那還多出一個女生沒人照顧啊?”邱雪沒頭沒腦來了一句,一抬頭隱形眼鏡被雨水衝掉了一隻,立馬怔在了原地。

這世界上多衰的事都能叫邱雪趕上,而且衰得沒有任何道理,這是我兩年來總結出的一條真理。

邱雪要是沒了眼鏡,估計跟鼴鼠視力差不多。我在飛濺的泥水裏翻找了半天,連鏡片殘骸也沒找着。

“是不是衝到下游去了?”

我們跟隨水流一路找下去,還是一無所獲。

“算了,反正揀回來也不能用了,快跟韓放一起下山吧。咦?韓放呢?”

韓放剛才還背着包包跟在我們後面呢,這會兒卻不見了。

“韓放——”

“韓放——”

……

周圍除了“嘩嘩”的雨聲就只剩下對方的喘息。

“韓放——”

“韓放——”

連韓放的腳印都沒找着。

邱雪蒙了,跟篩糠似的抖個不停:“韓……韓放哪兒去了?我的衣服還……還在背包里,他怎麼還不過來負責咱們呢?是不是自己走了?”

“不會吧,怎麼說他也是一男人啊,哪能那麼不江湖。我們回到剛才大家散開的地方去找,一定找得到!”我抓過邱雪的手朝上坡路尋回去。可天知道我們到底是不是在突如其來的暴雨中誤入了時空隧道,攀爬了很久,前後左右只有冰冷的雨瘋狂拍打着,周遭樹木縱橫交錯,毫無破綻,我都快看出三維來了,也沒找到退路。泥水透過了鞋襪,冰冷黏膩地貼在腳上,可我清楚記得上山時走的是乾淨的石階。

恐怖的感覺鋪天蓋地壓將下來,我們迷路了。在這叫天不靈,叫地不應的地方,恐怕今兒個墜崖的會是我和邱雪了。

“該該……該死的韓放,背着我的包跟誰跑了?外套、吃的,還有手機都在包里擱着呢,我連殺了他的心都有!”邱雪在雨幕中抱着肩膀,跟拍瓊瑤電影似的雨淚交流。

“雨這麼大,很容易迷路的,說不定韓放也正找咱們呢。別擔心,班長發現我們丟了,會回來找的。”其實我心亂如麻,卻還要安慰邱雪。

“等他們找來,我們早凍死了!”

我把濕透的風衣脫下來裹在邱雪身上,立刻體驗到了篩糠的感覺。邱雪掙扎着站起來,死活要把衣服披回我身上。

推搡中,我腳下一滑連人帶衣服順着山坡滾了下去,在邱雪的尖叫聲中,“咣啷”一聲又被一棵小松樹攔腰截住了,幾個硬物接連砸在了身上。就着泥水拾起一顆,舉到眼前一看,原來是顆大松塔。邱雪連滾帶爬地撲到我身邊,滿臉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正滴滴答答順着下巴往下淌,見我手裏舉着顆松塔,又忍不住笑了。邱雪又哭又笑的樣子真是滑稽,睫毛都打綹兒了,跟夢露似的。

我們合披着那件風衣在小松樹下蹲着,任由雨水沖刷。

“卓然,你說松峰山有狼嗎?”誰要說邱雪不是個面瓜我跟誰急。

……

“卓然,你說現在有沒有晚上7:00?”看來這丫頭已經徹底暈菜了,都開始一陣陣地糊塗了。據我的冷靜估計,現在也就下午4點左右。可是所謂夜長夢多,此地絕對不宜久留,再被邱雪折磨一會兒,我也得暈菜。

我英勇地站了起來,拉着邱雪朝下坡走去。腳下淌着如出一轍的爛泥,身邊掠過大同小異的樹木。

不知跋涉了多久,摔了多少跤,前方忽然開闊了,一條山路正蜿蜒在不遠處。邱雪跪在地上大喊:“這不是來時的山洞嗎——”

果然,從我們腳下傳來了人聲。

低頭一看,原來我們已經站在山洞頂上了。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邱雪帶着哭腔喊道:“班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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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感人的校園戀情:一樣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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