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仙劍
“果然是好劍。”
凌霄寶殿內,水芊芊嬌美的臉上浮現出驚訝激動等情緒,白皙粉膩的臉蛋兒添了一絲紅暈嬌媚。
她手中橫抱着一柄長劍,劍鞘上一條巨蛇廢物,劍柄處一隻大龜靜靜的蟄伏。長劍出鞘,靈光吞吐,銀光刺眼。
這柄劍一直供奉在東華帝君的座前。
金自鳴雙眼湛亮,伸手奪過寶劍,愛惜的撫摸着劍身,道:“這是仙器,真正的仙器。”
屈指在劍身一彈,發出一聲清鳴,似巨蛇長鳴,又像大龜幽嘆,讓人心中不由一凜,驟然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僅僅是劍鳴聲就能有如此力量,若是真正舞動起來,不知將是何等風采。
石緋道:“這就是師祖當年留給師傅防身的劍。”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但從來沒有人能將劍拔出鞘,師傅也不能。”
言下之意,你們能這麼隨意的將此劍拔出,定然都不是凡人。
水芊芊聽了心裏美滋滋的,當然,他們可是仙人,能拔出仙器可是理所應當的事。爾等凡人怎能隨意染指仙器。
這麼一想,心情大好,遂對金自鳴搶走寶劍的無禮舉動不再放在心上。
林子淵也摸着劍鞘,道:“當年我還以為師傅為了打發小妖出山,憑空杜撰了個師叔,沒想到還真有其人。”
只不知是何方高人,竟能隨手拿出一柄仙器給一個凡人弟子防身。
此人的真正身份定然不凡,而且顯然流風仙主也與此人相識,並且關係不一般。
“為什麼說是杜撰,難道師傅就不能有個同門師叔嗎?”水芊芊不服氣的問道,到此時她才知曉,原來在林子淵心中,根本從來未曾信過師傅有個流浪在外的師弟的說法。
“師傅是下界人修大能飛升,有師門有傳承,怎麼就不能有同門?”
“那你可曾聽師傅提過他的師門狀況?”林子淵反問。
水芊芊搖頭,她入門時間比較晚,師徒相處時間不長。再加上流風仙主教授弟子本就隨心,都是任其自由發展。
做弟子的好不容易見到了他,自然是先緊着問道解惑,哪有時間八卦他以前的事。
“師傅當初的確是從人界大派中飛升,然而卻門派在前一次仙魔大戰中破壞慘重,最終消失。”
“師傅的同門們也都死於這場戰役,而當時師傅重傷閉關沒能及時得到消息,等他出關后,已經是幾千年後的事了。”
“師傅怕自己觸景生情,門派的所有後事都是大師兄去處理的。”
這些話水芊芊都是第一次聽說,金自鳴也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道:“這麼說現在世上已經沒有師傅的同門了?”
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師叔,難怪林子淵會信誓旦旦的說流風仙主是編造謊言誆陸小妖那個二貨下山。
“也許師傅也有飛升的同門呢?”水芊芊急切地道。
說不定還有別人也飛升了呢,就是師傅說的那個師叔。
“沒有。”林子淵很肯定的搖搖頭,苦笑道:“飛升仙界又不是後園摘果子,哪有那麼容易。”
下界幾萬年才好不容易有人飛升,近五萬年連能進階到出竅期的修士都變少了許多。天帝為了補充人手,迫不得已打破慣例,允許仙人們自招門徒,招攬出竅期修士去到仙界。
“你怎麼好像對師傅的這些過往很熟悉?”水芊芊狐疑的看着林子淵。
難道他偷偷翻看了流風仙主的履歷志,嗯,茅草棚里那麼多書,也許真有可能流風仙主哪天不小心把自己的過往放在了裏面。
林子淵嚴肅道:“因為我姓林。”
什麼破理由!
不想說就不要說,有必要這麼糊弄人嗎?真是的。水芊芊很生氣,扭頭不理他。
倒是金自鳴恍然大悟,道:“我聽二師兄說過,師傅在下界時俗家姓氏就是林,原來子淵你是師傅的後輩啊。”他訝然極了。
“不敢不敢,”林子淵笑道,“我祖上只是恰好與師傅同姓罷了,不過我家不知道多少代前的老祖宗與師傅是同門,所以我才有幸遇到了大師兄,被他帶到青渺山。”
他對着金自鳴說話,眼神卻不由自主的瞟着水芊芊。
你看你看,我沒有糊弄你,真沒有。
他們三人只顧旁若無人的聊天,而一旁的的石緋早就聽呆了。
什麼什麼,他聽到了什麼,“下界”、“人修大能”、“飛升”。天啊,為什麼這些人說起來就像談論天氣一樣隨意,是不是他的耳朵壞了,聽錯了?
“你今年多大了?”
“記不得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吧。”林子淵下意識的回答,說完,他才發現問這話的人不在殿內,而是從門外傳來。
慌忙轉身去看,正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黑的身影邁着四方步,努力的爬上有膝蓋高的門檻,又“咕嚕”一下從門檻上摔下來,摔了個大馬哈,殿內的人都被這滑稽的一幕逗樂了。
陸么么尷尬的從地上爬起來,幸好狗臉上黑毛濃密,看不出來她有臉紅。
“笑什麼笑?”陸么么故作兇惡的喊道,可怎麼聽怎麼覺得她聲音里底氣不足。
“哈哈,”水芊芊乾脆笑的更大聲了起來,“一進門就行這麼大的禮,你爹他老人家還不樂開了花,這麼懂禮的大閨女,哦不,狗閨女打着燈籠也找不到啊。”
“我爹?”陸么么眼中閃過一絲迷茫,旋即又恍然,抬頭看着東華帝君的塑像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怪老頭說他是我爹來着。”
她上前幾步,身子一縱跳上供桌,昂着頭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還是真人好看。”
昏禮上出現的東華帝君,那絕代風姿,即便是天色昏暗,即便是衣袖上沾染了大片污漬,即便是他板着個臉。陸么么一撇之下也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可惜當時光顧着要幫火兒找父親,卻早就忘了她的父親也在場。嗯,其實她內心裏還真沒有把“父親”一詞跟東華帝君聯繫在一起。
她對那個把她扔在青渺山的便宜爹的記憶,已經淡的只剩下一層可憐的薄薄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