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番外十九
蘭兒委屈了,眼眶微微一紅,閃着一雙帶淚的眸子,“小姐,奴婢也是為了您着想啊。”
言歡瞥了一要哭了的蘭兒,內心輕輕一嘆,她怕隔牆有耳,壓低聲音,“正如你們所言,我不嫁給他又能嫁給誰?俞繁即使不嫌棄我,我也無顏面對他,至於你憂思的事根本不會發生,庭昭麟是皇子,我和他之別猶如雲與泥,孰輕孰重我還能分的清楚明白,而且他的身份那麼尊貴,我嫁給他也不吃虧,再如何也能沾着他的光去耀言家的門楣。”
蘭兒又想勸誡,“可是小姐,您既然如此設想,那您對殿下的態度一一一”應該十分好才對啊,可是小姐的表現也太過冷淡了些。
言歡懂蘭兒接下來的話,“男人不都是這樣?你若是順着他,時間長了他就會不在乎了,你若是反其道而行,對他若即若離的話,肯定能將他吃得死死的。”
隔壁的庭昭麟將言歡的話聽入耳中,他輕呵一聲,音調既冷又帶着譏諷,臭丫頭好本事,幾句話便能輕易撩起他的火氣!
不談她嫁給他的目的。
只論她何時若即若離過,從來都是他稍稍一接近,她就尋死覓活!
這一邊,蘭兒拆台,說出了庭昭麟心中的想法,“可是奴婢並沒有見您主動接近過殿下。”
言歡反問,“我現在還未出閣,如何能與他走的太近?”
而且他對她還有不軌之心。
她其實不甚明白庭昭麟既然要娶她做皇子妃,為何不以禮相待,反而總是對她起歪心思,以前同俞繁私下見面,他的目光偶爾也會像庭昭麟那般看她,可他卻從未做出登徒子行徑……
她收回思緒,抬眼看了下蘭兒,“蘭兒,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很多事情你不懂,這次回北齊,庭昭麟若是真心想要娶我做他的皇子妃,肯定會安排我住在宮中,讓宮裏的老婆子教我宮裏的規矩,待我學的差不多了才會行成婚之禮。”
“殿下同您告訴您的?”
“這還用挑明嗎?明擺着的事,即便他能娶我,也得經過皇上的同意,我是個商女,嫁入皇家可不是鬧着玩的,庭昭麟肯定要費一番功夫,而皇上點頭之餘便會規範我的言行舉止,以免我以後丟了天家的臉面。”
這事情她還不能含糊,如果她不樂意去學習宮中的禮節,屆時他們言家可能真會受她牽累。
這些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甘心被人擺佈。
庭昭麟在隔壁一字不落的把言歡的話聽了去,越發覺得她聰明伶俐。
所思之事,分析的頭頭是道有理有據。
蘭兒又開始擔心起來,她焦慮的說,“如依小姐所言,進入宮中還需要才藝呢,可您一不會跳舞,二不會吟詩作對,棋藝也不行,堪堪能彈幾首曲子還那麼難聽,殿下會不會反悔啊。”
反悔正好!
不過她這個丫鬟膽子是越來越大了,言歡板起小臉,“蘭兒,本小姐平時是不是太寵你了啊?有你這麼編排主子的嗎?”
她哪有那麼一無是處?她只是不想把心思放在上面而已,她要是肯下功夫,定然不會差。
“......”
蘭兒伺候好言歡,喚侍女進屋抬走沐浴的木桶。
言歡關上房門,卧在床上睡意全無,推開窗子看夜空中懸着的月亮,又開始偷偷地想起俞繁來,不曉得他和南嶽的軍隊到了何處,他有沒有再想她?
她胡思亂想什麼啊,他此時也許在領兵打仗,怎麼可能同她一樣只知道兒女情長。
關緊窗戶,將木栓搭在上面復又躺倒床上,翻來覆去,直至三更天才入睡。
雞鳴時被蘭兒叫醒,她揉着惺忪的睡眼下床到門後放木栓。
轉身爬回床上,未有看見身後跟着庭昭麟,直至他清幽好聽的聲音傳至耳側她才攸然睜開大眼睛。
動作敏捷的鑽入錦被內,短暫慌亂,她掃了一眼庭昭麟,目光觸及到他身後站着的蘭兒,暗瞪了對方一眼,這個丫頭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竟然帶着庭昭麟隨意進入她的房間,回頭她非治治這丫頭不可!
蘭兒縮了一下脖子,她不是有意為之,三皇子來找她,她總不能拒絕他啊。
她可沒有小姐那個膽子。
言歡把視線放回庭昭麟身上,她主動開口,“不知殿下一早來找我何事?”
庭昭麟眸光一閃,狀似不經意的問,“本宮天明時看摺子,發現侍從呈上來的摺子與記錄的數量不一樣,查了一下竟少了兩本,想問歡兒是不是你拿走了。”
還記錄了?
言歡心微微一虛,她臉不紅,心不跳,“胡說!”
庭昭麟不以為然的說,“昨日只有你的丫鬟和本宮的侍女進了馬車,不是你拿的,那便是你的婢女和本宮那位侍女拿的,本宮這便讓人拷問她們一番。”
“啊?”言歡沒想到庭昭麟竟這般處理此事。
蘭兒則嚇傻了,她立刻下跪磕頭求饒。
言歡見狀,下意識伸手把腮邊的碎發往而後撩,那兩本摺子被他塞在蒲團下,他就不能找找嗎?如此興師動眾還要拷打旁人。
聯想到他在行宮地牢關着的宋郡守。
蘭兒從表面看雖然是她的婢女,她嘴上也經常性的稱呼對方是小丫鬟,但是心裏沒有拿對方做下人,她如何也不能眼睜睜看着蘭兒被庭昭麟折磨。
她顧不得庭昭麟還在房內掀開被子下床,鞋子也沒來得及穿,便去扶起蘭兒,“蘭兒,別怕。”她安撫了一下蘭兒,挺直腰桿,直視庭昭麟,“殿下,你不問青紅皂白,還沒查清楚就拷問,是不是太過武斷了啊。”
庭昭麟掃了一眼言歡安放在床邊的繡鞋,視線略過她的裙裾,地上雖然鋪了地毯,可經不住氣候寒涼,他命人進去伺候言歡穿上繡鞋,同時道,“本宮武斷?你說你沒有拿,自然就是侍女們拿的,如若不是她們,還會有誰,摺子總不能憑空飛了。”
言歡佯裝詢問,“莫不是殿下自己記錯了?”
“......”這個倒打一耙的臭丫頭!竟如此堂而皇之的把責任推到他的頭上。
言歡沒等庭昭麟在回話,“殿下,你的侍從也許疏忽把摺子落到馬車上了,去馬車裏找找呢?”
庭昭麟俊容沒有多餘的表情,“找過了,蒲團都掀起來看過。”
言歡:“......”他一定發現了什麼,今日特地來找茬的。
二人爭執了片刻。
庭昭麟發現他磨嘴皮子竟然不是言歡的對手,一時只覺得同她鬥嘴的感覺非常有趣,便同她又耗了一會兒,加之他本來就沒有想要對她做出處罰,這件事情在她耍賴中揭了過去。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