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九章：新舊城區
走在大街上的本地人們總是能很輕易辨別本地和外地人，這就像某種天賦技能。
阿瓦蘭迦人隨性自如，平等和氣，奧特蘭人則極重素養，懂禮知書，剩下的本地人，你看胸口的神符掛墜和他們各種熟門熟路的樣子就曉得了，三方都有着自己深厚而沒有被過度侵蝕的文化，對比明顯。
光穿着打扮就很能說明問題，更何況，扭曲光線調整溫度，操縱氣流推開寒風，加持雙眼觀察景物，這些人對魔法使用太過隨意。
所以他們可以只看一眼便確認，那一身休閑服的男女，絕對來自巫師國。
他們不斷在或新奇或老舊的建筑前駐足，評點，現在，兩人在一座還未來得及拆除的中世紀風老古董單層房前止步，這似乎是家極頑固的釘子戶，起碼從居民們口中可以得知，一切的起因就是當新市政規劃下放到各部門，組織拆除改建，然後遇到了坐地起價以為能撈更多的，結果被人家繞過去了。
你可能說，中世紀特色主題酒館客源可能比正常酒館還大點，但這不一樣。
人家想要的，是中世紀的氣氛，現代的美食，高品質的服務，和乾淨整潔的環境，這些東西，可不是家牆漆都掉了，屋頂還急需維修以免漏雨的破爛酒館能全部做到的。
所以酒館生意已經垮了，員工都跑路了，就這麼個破屋留着，老闆等拆遷等的望眼欲穿，怎麼跑關係都沒用，這大概就是所謂“報應”。
它在嶄新街區里已經成了特色景點。
類似的事在舊城改造工程里還有很多，算不得稀奇，總有那麼些蠢才致力於不懈刷新智商下限，以為世上就他一個聰明人，自我感覺過於良好，簡稱太飄。
“這菜。”塞西莉婭嗅着飄來的味道，皺起眉毛，“說是阿瓦蘭迦特色小吃，味道不大對啊？”“為了適應本國人口味改了配料吧，常有的事，就像南方人吃不得北方的特種辣菜，又偏要作死去嘗，結果餐館推出了只是看着像，味道根本不一樣的新品。”他用舌尖碰了點手心小杯中的醬料，心內暗自做着對比，“都是這麼個套路，反正他們又不可能飄揚過海去嘗原菜式。”
完全無視了過往行人的詭異目光，懸浮在身前的筆記本和筆完成街景素描，飛回空間，他關閉了開啟空間的【鑰匙】，觀察四周。
他們繼續走着，走着，在心中和紙上描繪自己真實看見的街景。
大街上呈現出與阿瓦蘭迦相似的“近現代”景象，因為沒有足夠多的施法者人力而採用的土木磚混結構房，每隔幾十米就有的垃圾桶，還有路邊井蓋，以及看不見的下水管道，種種情形，和人們的精神狀態，真的給了他們某種“現代”感。
他們能吃飽，穿暖，維持正常的生存需求，也有些許微不足道的精神追求，紛鬧，並展現出繁華多變的特性，完善的基建表明了政府改變的決心，叫人讚歎。
只可惜大街上只有人類。
嗯，這裏需要特別說明，斯莫蘭基本只有人類，超凡智慧種族，例如精靈矮人，都躲在遠離城區的荒野，數量極少，至於血族以及其他必須通過殘害智慧種族生存的物種，是明令清剿的對象，這是先天的對立，無關好惡，教廷沒有批量生產血液及其它替代品的技術，或者說，技術水平不夠，就算拿到了全套圖紙資料也暫時無法製造。
另外，儘管教廷國土內同樣散佈了大量能環覺醒動物，可城區里沒有，對他們而言容許魔法生物自由活動過於危險，那些無惡意的玩樂動作，可是會出人命的。
所以就他們的觀感來說，街面上的種族實在是很單調，不過瑕不掩瑜，在道德教育方面，教廷具有極高的建樹。
他們所要求的並不是不犯丁點錯誤，處處為他人着想，教廷的要求僅僅是牢守作為人應有的底線，並盡己所能的做個好人，對神保有基本的尊重，今天的他們，和過去完全不同，變得更溫和，更講人情，從來沒有哪一刻，他們會像今天這樣寬容對待異己和無信者，所有種族為人類者盡可接納，充滿溫情。
可惜他們依然沒有正視自己的黑歷史。
阿瓦蘭迦那邊，老兵還沒死絕，開國先驅還在鎮守四方，博物館裏還有堆積如山的戰爭記錄資料，公墓里幾千幾萬個整齊排列的墳包墓銘也在銘記，可他們不承認。
很好理解不是么，畢竟是那樣的黑歷史，僅以無信定罪，幾千年的屠殺，完全違逆了教義宣傳的正義。
那種東西沒法亂認，但又不能明目張胆的否認，所以他們選擇了遺忘式的冷處理，因為壽命短，換代快，以結果看，冷處理效果拔群。
現在阿爾伯特他們對斯莫蘭的好感度在真正見識過後提升了很多，從負的提升到了正數，大概就是印象從頭頂生瘡腳底流膿升到了中立，然後隨手用棒棒糖臨時誘拐了五分鐘的小蘿莉借閱歷史課本后看到了一筆帶過的淡化遺忘措施和【巫師是教廷分裂出去的分支，這群無畏的冒險者自願乘船出海探險，然後再也沒回來，在新大陸重新建國】降到了冷漠。
不過他們不會表現得有多討厭斯莫蘭人。
怎麼說呢，‘討厭的是政府而非平民’，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喂！————”十字路口，他朝那個逐漸遠去的幼小背影喊道，“以後記得放學早點回家！不要亂吃陌生人給的東西！”
“知～道～啦！”
有氣無力的喊話聲，那孩子明顯很不喜歡類似的說教，但停頓變慢過後，恢復加速蹦跳的步伐又無疑暴露了她的好心情，女童雙手捂住腰間鼓鼓囊囊的小口袋，向家的方向撒丫子狂奔，比往常快得多，帶起了一陣微風，人海中，只來得及回頭向兩位異國旅人露出笑容，就消失不見，熱源，氣味，乃至腳步聲，都被人群掩埋。
他不甚在意，拍拍腰間被小蘿莉作為感謝報答而緊緊擁抱過幾十秒的地方，拍散殘餘氣味，冷風一吹，就把那絲殘留體溫帶走。
留影水晶忠實記錄了剛剛拍攝的歷史課本書頁內容，在手中操作，翻閱。
然後塞西莉婭握住他的手，把他拖着走。
“要入鄉隨俗！”
她笑着說。
她想讓他換身斯莫蘭的衣服，那樣就不會被人看猴戲似的觀望，這裏的阿瓦蘭迦人，除早就換了衣服的商人以外，只有他們兩個。
那直接導致了過路行人總會不自覺的多看二人兩眼，那好奇的眼神分明是在看珍惜動物，即便他們自己不覺得，時不時自各個防線投來，或善意或無意的注視對兩人來說都會特別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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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半夢半醒碼完即將入夢。
至少沒鴿。?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