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章.窮途末路
驍勇善戰的法國騎士最終也沒能挽救戰局,因為毛行健手裏還擁有着六個團的騎兵,與法軍齊頭並進的龍騎兵!而且裝備上明軍更勝一籌,他們的燧發機卡賓槍性能遠超過火繩馬槍,雷霆般的馬蹄子聲中,尚且在英軍軍陣中拼殺中的法軍騎兵背後,爆豆子般的槍聲忽然的響了起來。
天空中,戰場就猶如太極圖那樣,忽然衝出的玄黑的大明騎兵並沒有貿然衝進戰場,反倒是圍繞左路戰場繞了個大彎,旋即咬着法國騎兵的屁股後面轟擊。已經掏出馬刀肉搏了,槍上的掛着的火繩自然就滅了,忽然遭遇到了數以千計的明軍騎兵對着自己開槍,奔馳在後衛的法國騎士連反擊都做不到,只能是一邊怒罵著隨着大隊前進,一邊在槍火中割麥子那樣被明軍所收穫。
法國騎士奮勇衝鋒,此時已經完全擊穿了英國人的陣形,可偏偏這麼殺出來的一個程咬金讓這些驕傲的高盧公雞各個火冒三丈,捨棄了半空虛的的遠征軍后陣,一聲怒吼,法國騎兵元帥內舍爾暴跳如雷的再次高舉起馬刀,指着在英軍陣前兜着圈子劃過的遠征軍,就發起了第二次衝鋒,又一次,猶如山崩地裂般的震撼聲中,數以萬計的法軍騎兵咆哮着揮舞馬刀衝殺上來。
但是,法軍信仰的騎士精神,明軍沒有,該是騎兵就是騎兵,宋勇忠可沒心情和對方優勢兵力玩肉搏,他是無比猥瑣的拖着將旗撒腿就跑,跟着,龐大的騎群也是來了個急轉彎,讓過了衝鋒的法軍騎士先鋒部隊,甚至脫離了戰場,直勾勾的奔着北面的泰晤士河逃去。
可跑就跑吧!遼東鐵騎還真是賤兮兮的,歸化蒙古人以及草原坂升民組成的精騎一邊跑一邊還回頭衝著身後開槍,哪些勇敢熱血的法軍騎士一個接着一個被從馬上瞄了下去,卑鄙的一手更是惹得法軍勃然大怒,不管不顧的就死命追殺了出去。
然後足以決定戰場局勢的法軍騎兵就跟着宋勇忠的屁股後面,就脫離了戰場。
沒了法軍騎兵從側翼牽制,也帶走了西方聯軍最後一點翻盤希望,沒了法軍騎兵,本來被鑿穿即將快要潰敗的英國議會軍重新匯聚在了一起,而且陣地扎的還更加緊密一些,不算太遠的蝴蝶效應,英軍能再撐個二三十分鐘,毛行健是猶如個老辣的老將軍那樣,當機立斷將預備隊的兩個兵團也全部壓上,從側面向已經搖搖欲墜的西方聯軍主力發起了進攻。
站現在法軍與西班牙軍面前的,就是這麼一副絕望的景象。火槍手揮舞着細身劍,剛依靠精湛的劍技好不容易在三把刺刀的圍攻下一劍扎進了中間那個明軍步槍手的胸膛,這才剛撤回劍,沒等喘息一下,猛地一槍卻是擊穿了他的後背,捂着鮮血淋漓的傷口,驚駭的回過頭,卻又是黑幽幽的明軍陣線猶如海浪那樣從側翼卷上來,寒光閃閃的刺刀就好似地獄的刀山那樣。
終於,苦苦堅持了半個多小時的西方聯軍主陣地崩潰了,就算驕傲的法國貴族,不可一世的西班牙征服者都是倉皇的丟棄了武器,驚恐的向回奔逃了過去。
也還好人多,在挨着海邊不遠處,後續的兩萬多普魯士,瑞典部隊重新組成方陣防線,已經在戰場上取得了太多東西,毛行健並沒有下令繼續攻擊對方的方陣,而是適時候鳴金收兵起來,在西方聯軍丟失的陣地後面,也是重新整理了自己的陣形。
陸地主戰場的勝負在這兒算是基本定下了,唯一還在焦灼的就是宋勇忠毛玉兒帶領的騎兵了,靈活的大隊騎兵繞着倫敦附近平原跑了大半圈,愣是沒有和法國人交戰,這兒,爆發力不足,卻耐力悠長的蒙古馬優點發揮了個淋漓盡致,法蘭西馬是為重騎兵準備的,經歷了剛剛的爆發突陣,此時奔跑的已經是馬蹄子發顫,大汗淋漓了,這些蒙古草原上來的小個子卻依舊是遊刃有餘。
不過跑着跑着,宋勇忠似乎也有腦袋發懵的時候,居然一個沒注意,帶着明軍騎隊直直的奔到了泰晤士河邊,發現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不得不猛地折了個將近九十度的彎,向東方繼續奔去。這樣一來,就給追着明軍馬屁股后吃了半天槍子兒的法國騎士一個機會。
到底也是幾代貴族出身,內舍爾立刻抓住了這個機會,把大隊指揮權丟給了部下,騎隊彎折順着河邊繼續緊貼明軍後面,繼續追殺,騎兵元帥則是暴跳如雷的親率了一支突騎分出來,從左側抄直道,提前直切向了遠征軍騎兵側翼。
馬蹄如雷,空有一身利器使不出來的法國騎士幾乎是紅着眼睛噹啷着舌頭,憤慨的輪着馬刀惡狠狠殺過來,空間上,已經再沒有供給遠征軍騎兵騰挪轉圈的空間了,抬眼看着明軍就要被截住,在遠離主力部隊的位置打一場不對等的戰鬥,這個時刻,毛玉兒卻是挺身而出了。
驕斥一聲,高舉着自己的旗子,她是猛地脫離了騎陣,從小練出來的優良騎術讓她一隻手擎着旗,另一隻手卻是放開了馬韁繩,掏出了一把精緻的象牙柄左輪手槍,如果僅憑着她單騎獨槍,自然是無法改變戰局一絲一毫,可跟在她背後,黑洞洞的左輪手槍被掏出來了五六百把。
依照大明現在的冶鍊水平,左輪手槍依舊是價格昂貴,難以大規模裝備的武器,可是每個兵團中,裝備一個警衛手槍大隊是夠了。
從未見過的明軍左輪的內舍爾依舊毫不在乎的壓低了身體,馬刀幾乎已經貼着自己戰馬的耳朵,就瞄着最前面扛着旗子一馬當先的毛玉兒細嫩的脖子了,狂風呼嘯,就像自己夢想中那樣,毛玉兒的手槍也是一刻不停的瞄着他的腦袋。
下一刻,還是噼里啪啦的槍聲如同炒豆子那樣率先響了起來。
這場騎兵的賽馬追擊戰也到此為止了,三百多個騎兵落馬,大隊的明軍呼嘯着從邊上狂奔過去,而精疲力竭,戰馬已經吐着白沫的法國騎士則是焦急的匯向了他們主帥內舍爾。
右胸上,一個猙獰的傷口邊緣,血兇狠的湧出來,獃滯的坐在地上,直到被自己部下攙扶起來,騎兵元帥這才有如瘋子那樣,驚駭的咆哮起來。
“這些明人一定是魔鬼的僕人,他們的武器一定被撒旦詛咒過!否則,為什麼能連發?”
“不可能!”
再不可能也得可能了!到底沒有擊潰大明鐵騎,精疲力竭的內舍爾騎兵重新返回登陸的那片海灘,單薄的方陣後面,他說遇見的,是一張張同樣失魂落魄的臉。
征服了大半個地球,驕橫的西方陸軍在不列顛島,是徹徹底底品嘗到了完敗的滋味,如今他們所依靠的,就只有被戲稱為運輸大隊的海軍們。
可海軍真的指望得住嗎?
此時的北海上,同樣是戰火滔天了,一條條戰艦交錯而過,沉重的大炮炮火此起彼伏,破碎的船板,漂浮的屍體,就好像後世人類丟棄的垃圾一樣,到處都是。
畢竟是海洋民族,就算奮起直追的大明皇家海軍,海上戰鬥也僅僅與對方保持個半斤八兩,同樣沉重的戰列艦,同樣噸位的大炮,同樣士氣高昂的水兵,可大明畢竟還多着黑科技,鐵甲艦!
巨大的爆炸聲音轟鳴而起,就猶如一朵蘑菇雲在水面上爆發了那樣,最左側那條鐵甲艦,經歷了高負荷運轉之後,鍋爐終於是不堪重負,自己爆炸了!滔天大火從掀起來的船蓋上猛地冒了起來,完美的防護此時變成了完美的牢籠,整個船身迅速在高溫下變成了活生生的烤箱。
可是在這條爆炸的鐵甲艦周圍,七零八落被摧毀半沉的西方主力風帆艦,就有十七八條之多,就算海軍攜帶最重的十六磅毀船炮,對外面包裹着一百一時毫米鍛造鋼護甲的鐵甲艦,依舊殺傷力嚴重不足,唯一能對阻隔它的,只有活生生的撞上去!
區區四條船,牽扯了西方艦隊足足六十多條主力艦,正面戰場上,皇家海軍所面對的,依舊是個以多打少的戰場。
回頭看着尚且不斷從炮塔向上噴火的友艦,就算孫春臉上都忍不住浮現出一股子悸動來,無可奈何下,她對着同樣已經不斷飄出熾熱氣息的傳聲筒大聲命令起來。
“鍋爐停擺冷卻,就地停船,炮塔三十度角八點鐘方向,繼續轟擊。”
頂着撞在身上足足三條風帆戰列艦尚且一支蠻牛那樣衝撞的鐵甲艦終於是停住了旋轉不止的螺旋槳,十幾個猴子那樣攀援過來,站在鐵甲艦後方一處矇著兩層厚厚鐵柵欄洞口敲打不停的荷蘭水兵忽然聽到了一陣陣洪水噴涌般的聲音,沒等他們來得及驚駭的跳下去,熾熱的蒸汽已經是急促的冒了上來,滾燙的氣體中,幾乎不似人聲那樣的慘叫猛地傳了出來。
主艦炮發出咯吱咯吱呻吟聲,下方,轉向蒸汽機同樣已經燒到了極致,可是足足幾十根纜繩糾纏在高大的炮管上,讓艦炮幾乎動彈不得,正對面的荷蘭戰艦上,那個敵軍艦長依舊是嘶聲力竭的咆哮着開炮,沉重的十二磅炮實心彈咣當一聲砸在了一米多厚的防彈玻璃上,在玻璃外砸出個巨大的水波紋的同時,震得孫春耳朵嗡嗡作響。
不過就在天才女炮手心煩意亂的時候,對面的荷蘭水手忽然發出了驚恐的叫嚷聲,緊接着,更大的爆破聲裹挾着火藥艙爆炸的蘑菇雲席捲而來,振動波震撼的沉重鐵甲艦都是劇烈的晃動了下,足足三四秒,硝煙才稍稍散盡,剛剛困着鐵甲艦那條荷蘭船已經沒了半邊,孫春的張望中,船身的缺口處冒出了一條更加龐大高聳的戰艦。
盤古級寶船遼東號。
隱約能看到自己的上司,胖子海軍司令龐大海在微笑得意的衝著自己揮舞着寬厚的巴掌,一股子輕鬆的笑意也是在這位第一女將的臉上浮現出來。
海平面上,數以百計的歐洲戰艦扯滿了風範,倉皇的逃離戰場,海戰,他們也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