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劉琨之師
龍海雅帶着劉琨來到了一座山上。山上的蛇蟲毒蟻不少,虎豹豺狼也多。可奇怪的是,這些本應該心狠手辣的毒物卻並不攻擊劉琨,反而對他畢恭畢敬的。
龍海雅看着也好奇。
“這些毒物大部分都是我養大的,認得人了。”劉琨說。
龍海雅點了點頭。
突然,從一棵大樹后竄出來一隻很奇怪的動物,對着劉琨和龍海雅呲牙咧嘴,兇狠異常。
龍海雅露出了龍族特有的金色的眼睛,卻也沒有嚇退這隻小獸,反而讓它更加生氣,一下子就撲了上來,撕咬着龍海雅的胳膊。還好龍海雅帶着結實的護腕,它的獠牙咬不進去。
這時候,從半山腰上傳來了幾聲笛子的聲音,小獸聽了,這才從龍海雅的身上下來,不情不願地往笛聲傳來的方向去了。
“山上什麼時候有人了?海雅,我們跟上去看看吧!”劉琨不解,當年師傅分明說過,今後再不收徒弟的。
很快,她們就找到了笛聲的主人。
他穿着一襲白衣,整個人素凈得宛如出水的白蓮花一般明媚。他的髮長至腰跡,簡單的髮髻讓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他彷彿就是那世外的仙子,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一般迷人。
“三清,剛剛你咬人了?”他慢慢地俯下了身子,手卻隨處地摸着。那隻小獸看見了,很是通靈性,把自己的頭伸到了他的手下,讓他撫摸着自己。
“想不到這樣完美的人兒卻看不到這個世界了。”龍海雅嘆息着說。
“你們是誰,為何能上得這山?”聽到了龍海雅的聲音,他才知道有人上來了。
“是你這小獸帶的路,看它很通靈性,不知道有名字沒?”劉琨問。
“三清,這是它的名字。”
“三清?!”劉琨聽了,沉默了。清者葯清,清者毒清,清者心清。此為三清之箴言。可惜了,他下山之後,便忘了,為了落黎做了太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以至於師傅連見他一面都不願意了。
“真是好名字,那麼你叫什麼名字?”
“棲山芽。”
“普華山上棲嫩牙而萬物生,欣欣向榮的名字,真是有心了。只是你這眼睛怎麼了?”
“也是我自己不注意,前些天我在煉製新的蠱毒的時候不小心傷了眼睛,就瞎了。剛開始還不習慣,不過有三清在,我也自在了許多。”
“你可是幻聽閣中思央老人的徒弟?”劉琨忍不住問。
“你認識我師傅?看來是前輩,真是失敬了。”棲山芽趕忙行了禮。
“不是前輩,是晚輩。”
晚輩二字讓棲山芽彷彿明白了什麼。
“你莫不是師兄?”
劉琨沉默了。
“看來是了,劉師兄安好。”
“師弟安好。”劉琨回了禮。
“師兄此次來,是來找師傅的吧。”
“是,師傅可曾提起,提起過我?”劉琨小心翼翼地問。
棲山芽聽了,笑着搖了搖頭。劉琨有些失望,雖然這是他罪有應得,但是他的心裏終究不是滋味啊!
“不過,師傅在書中記下師兄和師姐所有的事情。”棲山芽的話讓劉琨好受了些,卻也多了幾分擔憂。師傅這麼做,是想念他與師姐,還是只是想把她們二人作為反面來教導新的徒弟。
“我的眼睛瞎了,找不到下山的路。只能靠你們自己去幻聽閣去了。”
“無妨,你休息好。”
“師兄,就此拜別了。”
棲山芽帶着三清往茅草屋裏去了。他是那麼得自由自在,縱使沒了眼睛,也依舊心裏安逸。倘若當年他沒有下山,或許現在活着的也是這樣舒心的生活吧。真是可惜了,一場鬧劇竟蒼涼了一生。
“我們走吧!”
思央老人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活了多久劉琨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師傅的屋子裏放着一幅畫著另一個老人的畫,他珍藏着它,彷彿這是世界上唯一能入了他的眼裏的寶貝了。
很快,她們就從普華山的後山上下來了。
這裏紅花綠柳,青山綠水,山腳下有花間飛閣,庭院深深。
“海雅,你看,這就是幻聽閣了。從小母親就送我來這裏,成為了思央老人的徒弟,學習了醫術和蠱毒之術。”
劉琨心裏開心,正想去的時候,卻被一層屏障擋在了外面。
“事與願違,物是人非。花開花謝,流水無情。既然離了,就別再回了。”庭院裏傳來了渾厚的老人的聲音,他的聲音蒼涼幾分,無奈十分。
“師傅,罪徒劉琨前來拜會。請您見我一面吧!”劉琨的眼淚不停地落着,他跪在了庭院門前,祈求着原諒。
“外面的龍人,你進來,我有話與你說。”
思央老人的話讓龍海雅心裏一驚。看來裏面住着的是位高人啊,不見其人也不用聞其聲便知道門外站着的是人是鬼。
龍海雅看着劉琨,劉琨點了點頭。
龍海雅就進去了。
思央老人面前擺着一套茶具,正在悠閑自得地泡着茶,香茗之氣,裊裊不絕。紅楓樹葉下,鋪滿了小路和旁邊的小林子。這樣的景象不似龍巢的氣宇軒昂,不似海族的輕盈透徹,不似天宮的仙氣裊裊,更不似魔域的風沙走石。反而多了幾分安心的感覺,這樣的環境讓人十分心靜,彷彿世界的一切紛擾都能被拋在腦後,不便理會。
“你是誰?”老人穿着一襲紅色的絲綢做的衣衫,粉紅的白的牡丹花用各色的絲線綉在了上面,優雅華貴,讓人不可褻瀆。
“晚輩龍巢三殿下龍海雅。”
“前戰神啊!來的正好,坐吧!”
龍海雅坐在了老人的對面,老人卻從來沒有抬眼看過她。
“琨兒他……”
“你來這裏的理由是什麼?”思央老人打斷了她的話。
龍海雅知道思央老人對劉琨心存芥蒂,不願意提起他,也便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
“實不相瞞,您的幻聽閣怕是這世界上最安逸美好的地方了,外面都亂了。”
“我知道,你來做什麼?”
“我,我心裏記掛着琨兒,怕他受半點傷害,便親自送他來,盼望您能收留於他,直到有一天平定了外界亂世之局。”
思央老人聽了,手忍不住顫抖了一下。他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為龍海雅斟滿了一杯茶。
這種受寵若驚的感覺讓龍海雅有些突然。
“劉琨可以留在這裏。不過,他要去山前與棲山芽住在一起。”
思央老人的突然改口,讓龍海雅有些不解。
“倘若世界有情人都能如你一般,這世上怕是會少很多痴怨之人。只可惜有些人舍不下責任,有些人不能讓他人舍下責任。一個不舍,一個不陪,縱使情深似海,到頭來還是一場空。”
“看來前輩的心裏也有過傷心的過往。”
“好了,那些無用的話也不便多說了。”思央老人拿出了一個錦囊交給了龍海雅。
“這是?”
“我猜在天帝放人之前,你們已經走投無路了吧。”思央老人說,“你出去以後把這個錦囊交給似仙,她就會助你們一臂之力。”
“似仙老人是個傳奇之人,不曾想您居然認識她。太好了,有了似仙老人的幫忙,如虎添翼,一定能及早還世界一個安寧。”
“你走吧。”思央老人沒心思聽她說這些,一揮衣袖,就把她送了出去。
“師傅怎麼說?”
“他同意你留下來了,你就委屈些,先去山前與你師弟棲山芽住在一起吧。”
“我懂,師傅性子喜靜,我便不打擾他了。”
龍海雅拿着手中的錦囊,望着山下庭院中悠然行走着的老人,覺得他也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自在。是啊,世上哪有十全十美,不過是期望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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