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日 七
下午1時,維爾納·普洛斯克特少校回到了位於埃特雷亨姆的營部。走進門來的這位驚魂未定的人,已經同軍官們所熟悉的炮兵營長沒有絲毫相像之處了。普洛斯克特像個患了痙攣症的人那樣渾身打着哆嗦,他只能說出一個詞:“白蘭地,白蘭地。”酒拿來了,他的手卻無法控制地哆嗦着,幾乎拿不起酒杯。
一名軍官說:“長官,美國人登陸了。”普洛斯克特瞪了他一眼,揮手叫他走開。軍官們圍着他,他們都在想着同一個緊要的問題。他們向普洛斯克特報告,大炮的彈藥很快就不足了。他還聽到這個問題已經彙報給團部,奧克中校說補給已經上路了。但尚未有任何彈藥到達。普洛斯克特給奧克打電話。
“親愛的普洛斯,”電話中傳來奧克做作的聲音,“你還活着呢?”
普洛斯克特不理睬他的問話,他乾脆地問道:“彈藥怎麼樣?”
“在路上。”奧克說。
中校的冷靜使普洛斯克特十分生氣。“什麼時間?”他叫道,“彈藥什麼時間到?你們那些人好像就沒有意識到這裏是什麼情形。”
10分鐘后,普洛斯克特被叫到電話機前。奧克告訴他:“我得到了壞消息。我剛剛聽說運送彈藥的車隊已經被殲。天黑之前不會有任何東西運抵你處了。”
普洛斯克特並不驚訝。他個人的痛苦經驗使他明白,什麼都無法在路上運行。他也明白,他的火炮按照現在的發射速度,天黑時就會用光所有的彈藥。問題是哪個會首先到他的陣地:是彈藥還是美國人?普洛斯克特命令部隊做好近戰準備,然後他便在城堡里漫無目的地走來走去。他突然感到無用和孤獨。他非常想知道他的狗哈拉斯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