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合作
龍淵重新給何修竹續了杯茶，看着茶湯中飄舞的茶葉，好半晌才回答道：“他們都是苦命出生，年紀不大卻也經歷的不少的坎坷，在心理上對富人還是有一些排斥，葛小天原本是普通人所有人都對他們兄妹不管不問的，現在成了天命師難免會有些自傲，若是現在就極力拉攏反倒會降了何家的身段不說，而且還會給葛小天他們一種何家也不過如此的印象。”
何修竹腦海中咀嚼着龍淵剛才所說的那一番話，然後不住的點頭，“既然不能拉攏，那我何家又該怎樣來對待葛氏兄妹呢？”
“其實很簡單，俗話說雪中送炭好過錦上添花，現在雪中送炭的時機已經過了，那錦上添花的事情還是要得的，更何況何家在這個時機出現是雪中送炭還是錦上添花還真不好說。”龍淵搓捻着手上的玉戒意味深長的道。
“哦，此話怎講？”
何修竹有些詫異，不覺的追問道。
龍淵回答道：“天命師的修鍊有很多種，每個天命師根據自己所感悟的道的不同，在修鍊的方式還有對資源的依賴上也都有所不同，而葛小天所要走的是一條對修鍊資源很高的道，特別是在前期的摸索過程中失敗都是常有的事，浪費的材料也更是不計其數。”
龍淵忍不住回憶起他在天選谷中時所發生的一幕幕，現在想想看他自己都為當時浪費的那些材料感到心痛，他繼續道：“這幾日我一直在教授他關於天命師的修鍊，我想他現在也應該感覺到沒有資源的支持修鍊緩慢是件痛苦的事，而且他恰恰最需要的就是時間。”
“那我們現在需要怎麼做？”何修竹知道龍淵說了這麼多，但接下來的話才是關鍵。
龍淵指着何修竹身後的一排書架，笑着道：“不知道何老爺的藏書中是否有軼事雜文的書籍？”
“雖然沒有，但也尚可讀過幾本。”何修竹如實回答道。
“那何老爺您應該對前輩提攜晚輩的橋段並不陌生吧？比方說某個大能和看好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又是送秘籍送丹藥，還幫他擋災背鍋之類的。”龍淵一邊說著手指一邊胡亂地畫著。
何修竹一陣愕然，但還是順着龍淵的話點了點頭，畢竟龍淵所說的那些橋段他也是耳熟能詳，一開始看到這樣的橋段心中難免還有些羨慕，希望自己也會有貴人相助，可漸漸時間長了看得多了，經歷的多了就反而覺得這種橋段是多麼的可笑。
“現在我們可以將整個何府看作是一個修為高深的前輩，然後用我們手頭上的資源提攜他，用我們的勢力庇護他，這是一種對人才的投資，這種投資一旦成功最後的回報也是難以估量的，但我們又不能端着前輩的架子，而是去用一種平等的心態去面對他，在商海中有吞併也有合作，而我們選擇後者。”龍淵一口氣將所有的話講完，靜靜等待着何修竹回味、思考。
“既然是合作，那我們以什麼樣的方式合作，又能得到什麼樣的回報呢？”何修竹在這一刻顯現出了商人特有的精明。
對於合作的方式龍淵也早已想好，所以沒有過多的思考便將心裏的打算道了出來，“何家現在坐擁的商鋪也不少，找出一間地段不錯的商鋪贈予他們好讓他們開一間煉器坊，前期何家可以給他們提供材料以及銷售渠道，而他僅僅需要心無旁騖的研究修鍊便可，至於回報……”
龍淵沉吟了片刻道：“每年要有四成的利潤歸何家，當然為了表示誠意還有對他能力的考驗，第一年我們可以不分走利潤，並提供所有無償的幫助。從第二年開始何家則將以低於市價百分之三十的價格向他們出售材料，同時何家的訂單享有優先權，不知何老爺對我的這種合作方式可還滿意？”
“我倒是沒有什麼意見，只是他最後真的會信守承諾嗎？要知道人心難測啊，古往今來不知有多少英雄豪傑吃了虧。”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從何修竹被黃家陷害以後，對合作的事多多少少都有些排斥，所以對與他的擔憂龍淵也是可以理解。
“如果只是葛小天一人，那我們或許不得不防一手，但他身後還有他的妹妹葛小娥，根據我的觀察葛小娥品性純樸善良，與外界很少接觸可以說像白紙一樣，而她也會成為葛小天的底線和軟肋。”
龍淵虛眯着眼，目光遊離在茶杯的邊緣，讓人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些什麼，又或者某事某物牽動了他塵封的記憶。
“看你的樣子貌似是對那個葛小娥很有信心啊？”等龍淵回過神，卻看到一本正經的何修竹一臉的玩味的笑容，還向龍淵遞了個“我懂你”的眼神，這讓龍淵一陣失笑，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知道該怎麼回話才好。
“既然何老爺答應了，那龍淵也就告退了。”龍淵抻了個懶腰，站起身抱拳作揖道，還不待何修竹回應便向門外退去。
“哎哎哎，別這麼著急走啊，關於葛小娥的事我們也要好好探討一下的呀！”
聽到何修竹的話，龍淵腳下的步子邁的更快了，一溜煙的功夫就已經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看着龍淵狼狽的背影，何修竹得意的笑道：“被你拿捏了一晚上了，終於讓我找回點面子。”
而在何府中一路疾走的龍淵則小聲嘀咕道：“真沒想到這老小子的報復心居然這麼強，敢拿這事調侃我。”
在路過葛小天兄妹的房間時，看見裏面的燭火還是亮着的，一個人影正伏在桌案前寫寫畫畫，一刻都沒有停歇。
龍淵知道當葛小天知道自己妹妹生死的重擔落在自己身上時，一定會被這股壓力逼迫着向前走，絕不敢有絲毫的懈怠，而龍淵現在要做的就是回應他這份努力，讓他看見妹妹能活下去的希望，而不會走入歧途。
正當龍淵當算上前叩響房門時，一道心念傳到了他的腦海中，龍淵快要觸碰到的手一頓，然後緩緩收了回來，對着牆角的一片陰影傳音道：“去房間裏說。”
“是，龍少爺。”
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