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傻子……”朱鳳澤罵道:“朱茂鋮,你就是個傻子。”
“我不值得,你知道嗎?”朱鳳澤從他的懷裏起身,低聲罵道:“不值得,我不值得你拿全部對待我,我承受不起你的全部,是全部。”
朱茂鋮不說話,一雙含情目望着他,好像望入他的心底。
……
上元節后,蒙古派使臣前來送上貢品,金銀珠寶,蒙古美人應有盡有……
帝王特地舉辦了宴席,慶祝蒙古使臣來朝,此次奉上的蒙古美人,據說是蒙古王國的公主,送來與夏朝和親。
使臣們跪拜帝王,說了一番天朝上國的奉承話語后,被帝王賜座。
宴席始,樂音奏響。
朱鳳澤百無聊賴的啜了幾杯酒水,目光游移,不敢與下座的朱茂鋮對上。
隨着司樂坊手下的鼓點、琵琶、二胡達到一個緊繃點,穿着清涼暴露的舞娘扭着水蛇腰入內,舞娘蒙面,露着水蛇腰肢,大片的腿部肌膚露出,幾乎是瞬間吸引了所有臣子的目光。
朱鳳澤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之際,睨了一眼朱茂鋮,見他好整以暇的望着舞台中央的舞娘,便把自己的目光轉回舞台上。
奏樂奏出一曲胡樂,不似中原之樂,而是塞外樂音,遼闊蒼茫之意撲面迎來,伴隨而來的是陣陣清脆的鈴聲,一身穿紅藍相間蒙古袍的女子從舞娘中搖曳腰肢而來,她頭戴着鄂爾多斯蒙古部的頭飾,兩側的大發棒穿有瑪瑙、翡翠等粒寶石珠的鏈墜。
她與眾不同的穿着打扮,與舞娘們穿着清涼形成鮮明的對比,面上罩着的紗罩,依稀只見吹彈可破的雪肌,含情脈脈的柳葉細眉,一雙含情目,似清晨的陽光,燦爛不可方物。
她的舞姿,與舞娘不同,輕輕的搖曳,沒有媚,只有莊重。
期間,朱茂鋮看了一眼朱鳳澤,他已然深知此女是誰——鄂爾多斯部落的公主郭絡羅氏,閨名清玥。
果不其然,清玥舞完一曲后,並沒有像其他舞娘一般退去,而是留了下來,坐在席位上的使臣起身,上前行禮,道:“陛下,此乃清玥公主。”
清玥公主低頭行禮,聲音清越,道:“清玥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低頭的一瞬間,順手摘了面紗。
“哈哈哈,原來是清玥公主,朕瞧着你方才的舞驚艷四方,還心想,是哪一位主兒的舞,能如此的讓人印象深刻。”老皇帝笑道,示意清玥起身。
清玥謝禮后,起身,面上的輕紗落下,露出她的真容來,果然是傾國傾城的好容貌,與中原女子不同,在她的身上,更多的是草原女子大氣磅礴之態。
雪一般的肌膚,一雙靈動的美眸。
有詩為證: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老皇帝讚歎道:“果然是花一般的容貌,與朕的孫兒鳳澤年齡相當,堪婚配。”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
清玥稚嫩的面容面露羞澀之意,低頭,不語。
朱茂鋮桌上的酒水灑出大半,弄濕他的衣裳,他渾然不知,一雙痛苦掙扎的眸子,遙遙的望向朱鳳澤。
他心如刀割,無法阻止。
朱鳳澤出席,道:“鳳澤多謝皇爺爺的美意,只是……鳳澤想問問清玥公主的意思,只怕個襄王有意,神女無心。”
“怎麼會呢?”老皇帝問:“清玥,你可願意為朕嫡孫的側妃?”
嫡妃是不可能的,側妃之位,帝王願意給的。
“清玥任憑聖上做主。”清玥沒有小女兒家的扭捏,朗聲答道,期間偷偷的,面露羞澀的看了一眼朱鳳澤。
朱鳳澤模樣不差,身居高位,乃是未來的儲君,嫁給他,比被年逾五旬的帝王充盈後宮,結局好多了。
清玥不可能不願意,她來此地,便是前來與之夏朝結為姻親,前來和親的。
朱鳳澤面色難看,一顆心沉了下去。
老皇帝似乎看出來他的意願,便斟酌着,說道:“如此,容朕考慮一番,公主莫急。”
此話一出,這事兒自然要暫且押后。
朱鳳澤道:“鳳澤聽憑皇爺爺做主。”
“明日兒,鳳澤領公主去逛逛,熟悉,熟悉京都風貌。”老皇帝語重心長的說道,別有深意的看着朱鳳澤。
“孫兒領命——”
再次入座后,朱鳳澤鬆了一口氣,望向朱茂鋮,見他低着頭,面色不清,心下百感交集。
宴席結束后,朱鳳澤擺駕回東宮。
沐浴后,回了寢宮,發現寢宮的耳房裏一閃而逝一身影。
“誰——”他低吼道,手握上了匕首,情勢蓄勢待發。
那人走上前,握住他的手,沉聲道:“是我——”
朱鳳澤聽見熟悉的聲音,瞬間鬆懈下來,不快的撒嬌抱怨:“鬼鬼祟祟的,害得孤以為是刺客呢。”
朱茂鋮從身後環住他的身子,擁着他,沒說話,隔了半響,突然道:“鳳澤,我們離開此處,隱姓埋名,去一些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上神仙眷侶的生活,怎麼樣?”
朱鳳澤沒回答,卷翹的睫毛撲閃撲閃,像是撲火的飛蛾,不顧一切。
他說:“父君的死,兇手一日沒尋到,孤便不可能離開紫禁城。”
朱茂鋮的心跌入谷底,圈着他的手,緊了緊,緊緊地箍緊他。
夜裏,抵死纏綿時,朱茂鋮懲罰了他,他在他耳邊說,“求我,求我就給你。”
“讓我看看你低聲下氣求我的一面……”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意跟我走,為什麼……”
“朱鳳澤,你真狠心……”他說這話時,手掐在朱鳳澤的脖頸上,有那麼一瞬間,朱鳳澤懷疑他會掐死自己,朱鳳澤沒有反抗,隨着他去。
如果不能回應他的索求,那麼,便由着他去。
總有一天,他會想明白的。
朱鳳澤不能捨棄的東西,有太多,太多;而,朱茂鋮不能捨棄的,只有他一人。
不對等的比重,註定他所需無果。
朱茂鋮能做的,只是在搗入內時,一遍遍的在他耳邊如地獄惡魔般的呢喃,呢喃他的狠心,罵他願意委身男人的下賤,是個不要臉的表子!
他說,是不是被我要得很歡悅,喊大聲點,讓整個東宮的人都知道,他們平日裏尊敬的,高高在上的皇太孫,骨子裏是個怎麼下賤的賤骨頭,不要臉的嬴盪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