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不急可不行,因為我急着要娶你,所以你也該急着要嫁給我才公平。」他一把將她攬到身前,在她的瞼頰上偷親一下。「甜兒,我不管你表哥要拖到幾時才回來,總之我們要快點成親。」他直視着她,炯然的雙眸里閃爍着熱切的光芒。「我怕自己等不及,會直接把你吃了。」說著,還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你這個惡霸,再說這種不正經的話,我就不理你了。」她嗔罵道。
「怎麼會不正經呢?孔子不也說‘食色性也’?」
「這時候你倒記住孔子說的話了!」她捶他一記。
金鷹哈哈大笑。「我能夠舉一反三,這都是你的功勞啊!女夫子。」
「我不敢當,那是你厚臉皮的本性使然。」她嗤笑道。
他眯起眼,賊賊地笑了。「既然被你看穿我的本性,我更應該好好的發揮一下,以免辜負你的期待。哇啊!」他朝她撲過去。
她忙躲開。「不要臉!我才沒有期待呢!」她只有在這時候跑最快了。
兩人就這麼邊笑邊玩鬧,好不開心。
郭甜甜不得不承認,跟表哥在一起從來沒這麼好玩過。
金鷹手長腳長,一個縱身飛躍,便將她撲倒在矮花叢里。
他奸笑道:「我捉到了!嘿嘿嘿!現在我要好好地發揮一下我的本性。」他開始吻她的額頭、眼和鼻子,最後落在期待已久的紅唇上。
郭甜甜有些害怕,卻又有些興奮,心跳快如擂鼓。
「老鷹,你快放開我!」她突然用手捂着臉,又羞又臊地低喊。
「甜兒?」金鷹低頭想看她。
「你走開,別看我。」她低叫着。
他恍然明白她是在害臊,朗笑一聲,抱起她相偎而坐。「把手放下來,甜兒,我比較喜歡看着你的臉說話。」他把她抱在懷裏,好似抱着一個小娃娃般輕鬆。「乖,聽話,不然我要呵你癢喔!」
他才呵一口氣,她的手已抓住他的魔掌。
「你真小人,明知道人家怕癢還這樣!」
「就是知道你怕癢才好玩。」他笑得挺得意的,看她臉紅成那樣,連耳根子都紅了,等到洞房花燭夜時,豈不紅到腳趾頭去了?哇!光是這麼一想,他就快流口水了。「甜兒,我真的好愛你!」他猛親她的小嘴一下。嘖!當君子真痛苦啊!
「你又來了!我們還沒有成親,不可以這樣!」她瞥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頭。「萬一被人瞧見,教我怎麼做人?」
「別擔心,有人靠近,我會聽到腳步聲。」他眉一挑,狡黠地笑道:「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老鷹,」郭甜甜吐了口氣,抓着他胸前的衣襟央求道:「我們等表哥回來,在他同意我們的婚事後再成親好不好?」
「如果他不同意呢?」金鷹凝視着她,不喜歡她這麼在意王之鐵。
「表哥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會成全我們的,只是,你不能先斬後奏,那等於在挑戰他的權威。表哥最無法忍受有人向他挑釁,一旦惹毛了他,那是非常恐怖的。」
「有事你的相公會頂着,怕什麼?」
「你不懂,其實表哥並不是南京的人所認識的表哥。」她主動依偎着他,低聲卻認真的說:「你還記得黃大虎嗎?在他調戲我的那天半夜,他被人綁在城牆上,赤身露體地凍了一夜,到現在仍查不出是誰所為,不是嗎?我告訴你,那是表哥做的。」事到如今,她不得不說出實情。
「此話當真?」金鷹嚇了一跳。
郭甜甜早料到他的反應,無奈又好笑地輕嘆道:「我知道表哥很愛護我,絕不會任我被人欺負,所以,我本來打算瞞着他,不料美心說溜了嘴,表哥才會對黃大虎採取報復行動。」
金鷹哼了聲,「他是不是對你懷有情意,才如此維護你?萬一他回南京,反過來阻攔我們的婚事……不成!我得趕在他回來之前把你娶進門!」
怎麼會適得其反呢?郭甜甜沒想到自己會弄巧成拙。
她瞠視着他,「你少胡說八道了,表哥與姊姊才是天生一對,他對我從來就只有兄妹之情。」
金鷹卻不相信,「你姊姊行蹤不明,也不見你表哥去找她,反而成天守在你身旁,說他愛的是你姊姊而不是你,騙鬼啊!」
「那是因為姊姊……」唉!該怎麼說呢?
金鷹接着又說:「反正我已經決定了,我們十天後就成親!我不想冒着被搶親的風險,儘早生米煮成熟飯,我才能安心。」
「你……我不嫁!」她氣得冒出這一句。
「你敢說你不嫁?」金鷹冷銳的眼神冷颼颼地掃向她。「我話先說在前頭,你肯乖乖跟我拜堂成親最好,若不肯,我乾脆一棒子打昏你,先和你入洞房,再祭拜祖先,也算名實皆有了。」
惡霸!土匪!強盜!他把她當成什麼啦?郭甜甜心頭不由得湧上一股莫名的酸楚,眼淚開始往下掉,嚶嚶啜泣起來。
「要命!你怎麼又哭了?」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哭,哭得他心亂如麻,哭得他亂了章法。
「你欺負人,又不許人家哭,哇……」她愈哭愈大聲。
「我哪有欺負你?我愛你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欺負你?」他輕拍她的背,像哄小孩般溫言安慰她,「別哭了,我不會真的一棒子打昏你,逼你進洞房的啦!我只是嚇嚇你,讓你明白我娶你的決心有多堅定……甜兒,你怎麼就是不明白,我有多討厭你在乎你那個鬼表哥!」
「表哥才不是鬼!」她在啜泣中仍不忘維護王之鐵。
「我知道。」他忍耐的嘆口氣,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用手指揩去她的淚水。「不許再哭了!」他無奈地在心中嘆息,她怎麼不世故一點、精明一點?那他也不用愛她愛得那麼累了。不過,他偏偏就愛她這有點笨笨的憨傻模樣。
如此說來,他也不太聰明嘛!
眉梢一揚,他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你笑我?」她嘟起小嘴,淚眼汪汪地望着他。
「不是,我是笑我自己。」他一手輕撫過她的長發,誘哄地問:「等成親之後,你想不想去揚州?我記得上回你念了一首有關揚州的詩,聽起來揚州似乎是個好地方。」
「‘目山隱隱水迢迢,秋盡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橋明月夜,玉人何處教吹簫?’這是杜牧的詩,裏頭提到了揚州二十四橋。」她已經忘了哭泣,腦海里開始想像揚州的明媚風光。「他另外還有一首揚州詩非常有名,‘落魄江湖載酒行,楚腰纖細掌中輕;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倖名。’揚州自古繁華,是有名的銷金窩兒。」
「很好、很好。成了親之後,咱們就‘腰纏十萬貫,騎鶴上揚州’。」難得他嘴裏能溜出兩句詩,連他自己也感到很得意。「甜兒,你可以開始翻翻揚州的史料,到時我等着聽你講揚州的故事喔!」
「我們真的要去揚州?」她眼神發亮。
「莫非你不想去?」他哂然一笑,反問她。
「我當然要去!」她忙站起身,歡喜地叫道:「我這就去藏書樓找資料。」說完,頭也不回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