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離別(3)
他看我一直死死地盯着他,求饒道:“我保證不傷害太子,可以嗎?”
“你不會騙我吧?”我依舊盯着他的眼睛說。
他搖了搖頭,說:“他也是我的大哥,而且他對我和弟弟是極好的。”朱棣的眼神中帶有憂愁卻又透着喜悅,我看了看他說:“怎麼回事?”朱棣低下頭,說:“他曾特意求了父皇,為母親立碑,父皇並不同意,太子多次請求終於在南京為母親立了牌位,此事我會一直銘記在心的。”
我驚嘆起來,說:“太子也知道你母妃之事嗎?”朱棣搖了搖頭說:“這事茲事體大,關係到我與弟弟的安危,所以我並未告知他實情。可我知道母親最想要的就是能和父皇在一起,所以我就求了太子,只是說母妃因為是高麗人而不被立碑,太子很是體諒我,即使被父皇多次怪罪,還是幫我求了下這份恩典。”
朱棣此時傷感起來,他雖然受生母所累,但對母親甚是思念,所以太子對他的這個幫助可謂是真的打動了朱棣。為了不讓他在傷心,我故意轉移話題說:“皇上為何派你整治胡惟庸和李善長呢?”
他看向我,說:“父皇此舉就是在打壓我,讓朝中重臣對我心生芥蒂,我又怎會不知。可我只有忍耐聽憑父皇的安排,因為此時我越是聽話,越是處於劣勢,父皇才能越信任我,我才能安然存活下來,我們才能有未來!”
太子果真猜的沒錯,可朱棣此時的鎮定與忍耐更是讓我佩服,他早已不是征戰那時魯莽的跟個莽夫一般不顧一切地非要來找我,現在的他更懂得忍耐與分析利弊。看來人都是在成長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朱棣,皇宮果真是個磨礪人的地方。
朱棣突然一乍,說:“對了!你還記得雲錦庄嗎?”我點了點頭,朱棣繼續說:“這事就是胡惟庸讓手下人操辦的,他不僅貪污,就連大臣們的錢財他都不放過,可想他的膽子之大。”
我細想了下,說:“雖然朝廷允許百姓穿雲錦了,可那日我看上的那匹雲錦我在宮中都見的不多,想來和他脫不了關係。”
他說:“這就對了,宮中也有人一起和他做這些勾當,所以在被查處時,說漏嘴的事兒也就多的數不勝數了。”他看我神情恍惚,說:“你在想什麼?”
我答:“皇上知道嗎?”
朱棣到是猶豫了下,說:“我想是知道的,胡惟庸如此為非作歹,父皇怎會不知,但父皇容忍這麼久,想來一定是有目的的,現在看來就是為處置李善長。可我怎麼覺得如果只是為對付李善長,實在無需如此費周折,父皇為什麼要如此費周折呢!”
朱棣的疑惑我也曾有過,畢竟有太多的方式可以解決掉李善長而且也無需耗時如此之久,朱元璋反倒是給了李善長反擊的機會,這可不是這位疑心多慮且心狠手辣的朱元璋的做法。那麼他為何要大費周章呢,是為處置大元剩下的舊臣嗎!可也不抬對啊!一來受到重用的大元舊臣多是中原人,也正是因為此原因,受到了朝廷的排擠,有的甚至凌辱,所以他們在朱元璋打敗大元時就主動投靠,實在沒有理由謀反。
那麼,會不會是想處置與胡惟庸一起做惡之人呢!這就更不可能了,因為這之中有很多人都是迫不得已而為之的,正可謂是官大壓一級,丞相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胡惟庸做了無數違法亂紀的行為都未被皇上處置,有人都說連皇上都要讓丞相幾分,這樣的人物,又有誰敢惹呢!
所以我也只好無奈的搖搖頭說:“帝王之心深不可測啊!”朱棣對我點了點頭,說:“要想不被卷進去,看來我要儘快離開這裏,才能躲避這場爭奪。”
我很是不舍地抓了抓他,但又很快的將手縮了回來,他看后微微笑了起來,說:“你的心裏真的是有我的。”我的話也咽了下去,只覺得臉有些犯熱。
他伸手,將我摟入懷中,說:“你等着我,我只有有了自己的實力,我們才不用偷偷摸摸。”
偷偷摸摸——
這個詞語刺激了我的大腦一般,我趕忙從他身上坐了起來,他看我驟然驚起,向我靠了過來,問:“怎麼了?”
我躲開他,說:“你別過來,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他不解地問:“為什麼?”我悠悠地低下頭,說:“就算太子肯放過我,那姐姐呢,她可是真心愛你,而且在你危機時刻,她不顧一切危險的跟你在一起,你可知她對你的心意,我又怎能利用了她后又來傷害她,這太殘忍了。”
朱棣還是想我靠了過來,我立馬說:“你停住!”他駐足住說:“那我們就不委屈嗎,難道這樣對我們就公平,就不殘忍嗎!”
他的痛我完全能明白,也完全能理解,可我知道我們之間不僅有皇上、太子,還有輿論的阻礙,不僅如此,還有姐姐。如果我真的和朱棣在一起,姐姐這一生就真的毀了。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我心定神若地說:“姐姐是你的王妃,你這一生都要好好愛她,明白嗎?”
朱棣反而十分鎮定,說:“她還可以改嫁的,我可以不傷害她,我們也只不過是只不過是有名無實罷了,我早就想好了的。”
難怪姐姐會如此憂傷,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她沒少流眼淚,若真的讓姐姐改嫁,我相信姐姐連死的心都有了,被自己心愛的男人拒絕這是多麼殘忍的事情。朱棣又怎會理解姐姐的苦心。
可姐姐並未跟我訴苦,看來她是在維護朱棣,我狠下心說:“你不要想了,我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一輩子都不會。你若不好好的愛姐姐、疼姐姐,此生我都不會原諒你的。”
“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你就只顧你姐姐,不顧我了嗎?我做這一切,為的是什麼?”說著,他不以為然地笑着......